第一百八十一章 孫七之死
本就一連多天沒有睡好,昨天他們夫妻所住的客棧裏的門還被小迷瞪帶采荷組改裝了。
也幸好是這孫七夫妻幾天沒有睡好,開門時力氣不大,就讓客棧裏的小二幫自己開,那小二進門之後就一聲慘叫。
驚恐之下,推開一個門縫去看,就看到了被斬作幾截的小二屍體。
嚇得他們夫妻愣在當場,喃喃自語:“江文遠!妖道江文遠又來了……”便也不敢在那個客棧住了。
但是連換三家客棧都是如此,過不了一會就會被安裝上殺人門。
因為七濠口房子被拆的恐懼,孫七和白夫人不敢在房裏久待,坐一會就要出去緩一緩,生怕客棧的房子也被江文遠做手腳。
這樣也正好配合了小迷瞪他們,他們剛出去緩了一會兒,再回來時門就變了。
連死了幾個客棧小二之後,白夫人出主意,說洋客棧安全性好,便住進了洋客棧,也就是洋人的酒店。
到底是他們夫妻心不靜,哪怕是住到洋人的酒店樓房,也是在房中呆一會就要出門緩一緩,因此,沒多久房門又變了。
幸運的是,洋人的酒店裏用的是單扇門,寬了一些,殺人門的橫刀沒有那麽長,服務生為他們開門時,本想側著擠進門看一下裏麵,剛擠進去一半,橫刀被絞子繩之力回彈斬了過來,因此隻是斷了他們一條腿和一條手臂。
第一個服務生是被酒店老板送過來的,第二個是他們夫妻送過來的。
而且孫七夫妻也並不是真心來送傷者的,而是想借這個機會向洋人要點助眠的藥。
這些天他們夫妻都嚇得睡不著覺。
江文遠站在病房門口去看孫七之時,那孫七也看到了江文遠,嚇得“嗝嘍”一聲:“江文遠……”轉身就跑。
“孫七,我說過,我要讓你陷入無窮的恐懼!”看著那孫七背影,江文遠隻是說了一句,也沒讓持弩手去追。
雖然隻是一句話,卻嚇得孫七撲通一聲癱倒在地。
因為他這麽多天都沒睡好覺,本就心裏恐懼,看到江文遠本人,嚇得腿都酥了,再聽到江文遠那句話,如何也支持不下去了。
“老七!”白夫人叫了一聲,鬆了那獨腿洋人,回身去扶孫七,見他正大口大口的喘氣。
“老七!老七你怎麽了?”連著去扶,但一者她本就是女子,再上這些天心神不寧沒睡好,沒剩下多少力氣了,連拉了幾把,也沒扶起孫七。
江文遠吩咐一聲:“把他扶進病房讓凱瑞給他醫治!”
“是!”幾個持弩手應一聲,走上前去,把孫七拉起。
“你……你們是興武幫的人,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因為孫七太恐懼了,又心神已經混亂,縱然是持弩手好心攙扶,也把他嚇得不輕,連連揮著手掙紮。
奈何力虛之下,隻是搖了幾下手,也根本掙紮不開。
被持弩手們扶著,進入阮積山所在的病房,在一張病床上躺下。
江文遠走到病床前:“隻要孫領幫答應不再與興武幫為敵,我就留你們一命!”
“你走開,你走開,你這個可怕的小老道,我……我……我不要看到你,你太可怕了,你太可怕了,無窮的恐懼,比恐懼還恐懼……”躺在病床上,這孫七一邊說,一邊連連擺手,把臉也背過去不敢看雪。
“我有那麽可怕嗎?”江文遠還以為在孫七眼裏自己和藹可親呢!
“你可怕,你比可怕都可怕,你是神、你是鬼,你是妖!”孫七一邊緊張說著,一邊大口喘氣。
嚴格來說,應該不是喘氣,而是倒氣,人臨死之前往往都會向外倒氣。
“你敢罵我們總領幫!”持弩手們不願意了,那時管人叫鬼叫妖還是罵人的話呢了!
持弩手們剛要圍到病床前質問,江文遠擺了擺手,他自己也走出病房門外,向正在為斷腿服務生止血的凱瑞說:“你進去,看一下他是什麽病!”
凱瑞雖然止血要緊,但也不敢違逆江文遠的意思,進入門內,看了看孫七的眼睛,又看了看他的呼吸狀態:“這人不行了,連日心神不寧,驚嚇過度,瞳孔都散了!”
“唉!”江文遠在病房外的走廊聽到,歎了一聲:“我有那麽可怕嗎?竟然能把人嚇死!看來以後我應該多笑笑,臉上有笑容就不嚇人了……”
又聽房中孫七的聲音說:“夫人,雖然當初是我把你搶來的,但我是真的喜歡你,所以進幫之後我待你不薄,眼下我要死了,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
江文遠轉頭,往門內的病床上去看,隻見孫七拉住白夫人的手進行臨死前的叮嚀。
白夫人坐在病床上,“嗚嗚”地哭起來。
“別哭,聽我說,徐寶山此人心懷異心,斷不可再信他,如果不是聽了他的話,江淮幫也不會落下這種下場,他才是江淮幫的大仇人,如果你日後有幸收攏殘餘弟子,不可再容此人在幫內……”
孫七說著,已經聲音漸低。
白夫人連連點頭“嗯”聲。
倒了幾口粗氣,孫七接著又說:“切記!千萬不可再與江文遠為敵,哪怕你給他磕頭,給他當妾當丫鬟,我也不會怪你,因為那樣你能活下命去……”
“嗯?”江文遠在門口聽到,轉頭一臉疑問地看過去:“難道我在你心裏就是這種形象嗎?我就那麽好se嗎?”
本想走到床前質問,又怕自己出現在他麵前當時就把人嚇死,便腳下沒動。
聽孫七又說:“記住我說的話,你要活下去,你有這等美色,隻要讓他喜歡上你,總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嗯嗯!”白夫人哭著應了兩聲:“雖然我一直都不是太喜歡你,但我也為你守孝三年,守孝期滿我就改嫁他!”
“嗚咳咳!”孫七焦急得咳了兩聲,又說:“守什麽孝?不等你守孝期滿就沒命了,他殺人手段狠辣,神出鬼沒,對我們留情七分還這樣呢,如果不留,恐怕七濠口江淮四駐地一個也活不成!”
說著,孫七又把手抬起,拉著白夫人把耳朵附到自己嘴前,低語說了一串話:“這是美人計,接近他,趁他熟了殺他……”,
放開手,又在腰帶上取下那根紅布條,看著上麵江文遠寫的字,喃喃道:“留情七分、留情七分……”
一直重複著這四個字,連說十幾遍,聲音漸低,眼睛閉上,手也垂了下去,死了。
白夫人也往他手上那紅布條去看,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
從孫七手裏把那布條抽出細看,見上麵除了“江文遠留情七分”大一些的字之外,還有五個小些的字:“反過來看看”。
她也把那紅布條翻過來,布條背麵的字更小:“孫七,是你親手啟動的機關……”
看完後,便也明白為什麽孫七把這布條連自己都瞞著了,那天早晨,的確是他拉的布條,是他啟動的機關……
同時,也明白了江文遠是真的手下留情了,如果那天孫七不生氣地拉布條,江淮幫的人就不會死,七濠口也不會被滅……
看了多時,白夫人站起身來,到在江文遠背後撲通一聲跪倒:“多謝總領幫手下留情,否則,我們夫妻也不會活到現在!”
“快起來!快起來!”江文遠轉身,連忙伸手去拉,但是怎麽也拉她不起
而且這白夫人還嘴裏說道:“未亡人自知有罪,不敢輕起,隻求總領幫責罰!”
生怕她說出那種話,江文遠連忙有道:“好好好!我寬恕你了,起來吧!”
果然,這白夫人仍然不起,而是道:“自古有功必賞,有罪則罰,既然我有罪,就請總領幫責罰!”
“不用責罰,你起來吧!”
“不!未亡人有心恕罪,但身無他長,情願委身下嫁,伺候總領幫左右……”
“別別別!”江文遠連忙道:“是我殺死了你丈夫,你應該殺我報仇才對,怎麽能有這樣的想法呢?”
因為剛才江文遠已經聽到孫七的話,自然也早想好了拒絕的話。
這白夫人臉色一愣,暗想:“難道剛才孫七低聲對我說的話被他聽到了嗎?”
江文遠隻聽到孫七明麵上對白夫人說的話,卻沒聽到孫七的附耳低語:“這是美人計,接近他,趁他睡著了殺……”
愣了一下,這白夫人連忙又道:“我本就是這孫老七搶回來的,沒有多少夫妻感情,再加上他年齡大了,那方麵不行,隻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總領幫放心,我還是女兒家的囫圇身子!”
聽到她這樣的遭遇,江文遠也一時同情,細看這白夫人,三十歲未到的年紀,一張小臉白裏透紅,口鼻秀氣、眉眼嫵媚,再加上雙眼含淚,有幾道久未睡好的血絲,更加楚楚動人了。
無論是年紀還是長相,都不應該配給孫七,這孫七長得醜不說,還那麽大年紀了,都六七十歲了,恐怕那上麵的能力也真的不行了……
連看了幾眼,江文遠連忙自語:“江文遠,你要幹嘛?”
連忙止住自己的心思,聲音轉冷道:“雖然你丈夫並不是我親手所殺,但他也因我而死,你應該給他報仇殺我!”
被這樣一說,白夫人的心更虛了,連忙哭道:“我說的是真心的,雖然剛才他附在我耳邊讓我用美人計殺你,但我隻是看他要死了才點的頭,我真沒有想過要殺你!”
江文遠頓時眼睛瞪大:“這孫七死了還不老實,竟然還有這一節,人哪!還是不能好se,色是刮骨鋼刀,一點也沒錯……”
“請總領幫相信我,我說的是真的,他搶了我殺了我家人,雖然這十年間他待我很好,給我吃最好的穿最好的,但也誤了我十年的青春,而且又無夫妻之實,我沒有必要聽他的!”
說著,這白夫人又舉起手來起誓:“我白如因以白家先祖之名起誓,若我剛才所說有半句虛言,讓我不得好死,我白家先祖在九泉之下也連下十八層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