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江淮四老巢都沒了
因為那幾個捕快隻提起來一個曲老海,孫七和白夫人卻隻提起一件外袍。
“這……這……’劉坤一、吳炳極為不解。
謝捕頭往外袍下跪趴著那兩人去看時,隻是兩具屍體而已。
原來,自從看到劉坤一進來,孫七就再也呆不住了,就在前幾天的夜裏,自己在塔樓下還口口聲聲的嘲笑他呢?他不可能不記得自己這張臉,更加不可能放過自己。
意識到這裏,孫七就向曲老海道:“曲大哥千萬不可抬頭,否則就被劉坤一看到了!”
曲老海還以為是這老哥在關心自己才提醒的,卻不料,孫七說完就和和白夫人一起,把扒出來的兩具屍體擺了個造型,把自己的外袍脫下,罩在上麵,他們兩個則抬著另一具屍體放上門板,說要直接送往醫院,就走了。
出了人群到在背地裏,扔了屍體就跑了。
“怎麽回事?”劉坤一喝問一聲,走過去相看時,見已經不是孫七和白夫人了,用拐棍兒指著吳炳仁道:“連個人你都給我看不住,竟然還要去抓別人,不分輕重!”
看到這位自己的頂頭上司如此發火,吳炳仁也不好再說什麽。
對於孫七和白夫人的逃跑,自然是躲在東邊鬆杈上的小迷瞪等人看得最清,本想大聲叫嚷,但又怕節外生枝,自己卷進去對總領幫不利,想到江文遠也沒對他們下殺手,便也作罷了。
“接下來就是扒屍體救人什麽的,也沒有什麽好看的了,我們快些回去吧!回去晚了總領幫會擔心我們。”小迷瞪吩咐一聲,眾采荷手自鬆樹上下來。
圍觀的人雖多,但都在注視廢墟內,沒有注意小迷瞪他們。
上了千裏船,拉開製動掣,出運河進入長江,往太平洲而去了。
小迷瞪隻以為著這裏不會再發生什麽了,卻哪知,他們剛走就在胡同內往廢墟方向探出一個頭,正是徐寶山。
這徐寶山也是好精力,竟然一夜未睡,在十二圩附近接回去調兵的山堂們,此時已經把所有山堂的人都接了回來。
到在瓜洲渡旁邊,因為此時已經天亮,這麽帶著幾千人回去十分顯眼。
到底他們不是正大光明的職業,也怕被人看到起疑。
徐寶山便讓眾山主帶弟子在船群上等待,他自己回去看一下情況,如果沒有異常,再回來帶幾千弟子分批進入。
這徐寶山剛一伸頭,就大吃一驚。
夜裏還好好的江淮四駐地,怎麽突然就變成了這樣了?有心想要走過去看,又見劉坤一和吳炳仁帶眾衙役在瓦礫下亂扒。
沒敢走近之下,也繞到那排鬆樹下,爬上去從高處相看。
俯看之下,更是一驚,隻見被扒出來了一排一排的屍體,都是鹽梟和哥老會弟子的打扮。
“怎麽會這樣,怎麽這些房子都塌了?”徐寶山滿心不解:“縱然是走漏風聲官府來捕,也不可能連我們房子都扒了吧……”
“懷著疑惑,掃視一圈,就看到了吊在樹杈上的梁檁,似乎便也明白了這應該是江文遠的手段。
又低頭往自己腳下去看,見有被站過的痕跡,就更加確定了。
搖了搖頭,徐寶山暗道:“這個江文遠,也太不可思議了吧!這麽離奇的方法他都想得出來,竟然用這種方式來滅我們……幸好我今夜沒睡在這裏,否則,也是和他們一樣的下場!”
“朗朗世道,存不得小人……”此時江文遠的那句話又在他耳內有回響。
“看來這江文遠已經知道我的計劃了,說我是小人,這世上存不下我們這些小人才出這般狠手!”
意識到這一點,不覺打了一個冷戰。
心神稍定之後,這徐寶山突然又一皺眉頭:“這可怎麽辦呢!我把人都接過來了,老巢卻被人家抄了……”
如果我把這裏的情況向那些山主說了,他們是如何也沒膽量再鬥江文遠了,恐怕當場就會散去,如果那樣,我日後就成為孤家寡人了,因為江淮四沒有了。
而且他們知道後,還有可能拿我泄恨,他們不敢惹江文遠那個關張,難道還不敢惹我這個劉備嗎?
要知道,這房子下還埋了他們很多弟子呢?狼山一戰和這一次的加一起,每個山主的一千弟子可是一個沒剩下呀……
他們的氣會勻和嗎?
“不行,不能告訴他們,而且還要讓他們和我一起去殺江文遠,隻有這樣,才能在共同的敵人麵前讓他們聽我的!”
心裏這樣想著,製定出一個新計劃才下了鬆樹,往眾山堂的船處而去,同時,也把懷裏的一搭銀票拿了出來。
“怎麽這麽長時間呀徐二領幫?”剛一進船艙,龍鬆年就焦急問了過來。
“對不起了各位山主大哥,因為向孫領幫交待了一些幫中的事,讓各位大哥久等了!”
徐寶山一邊陪笑施禮,一邊就把那一搭銀票舉在手中亮了亮了:“因為我們孫領幫十分感激各位老大傾力相助,特意把這些錢給我,讓我為各山堂的弟子們找最好的客棧和酒樓入住,不用再去七濠口我們江淮四的駐地了!”
龍鬆年和匡世明這些山主自然不知他的心思,聽了這話還十分高興,船艙中其他的弟子聽到,更是高聲慶賀。
去了七濠口,夜裏是擠鋪板睡,而客棧酒樓卻是單床,自然是後者更為舒服。
徐寶山又道:“而且孫領幫還說,為了兵貴神速,我們的船也不用停在這裏了,讓直接舶到十二圩,我們在那附近包客棧和酒樓住下就行,在那裏看到江文遠去,就直接帶箭圍上去!我們孫領幫也會帶人尾隨著殺來!”
之所以徐寶山這麽說,其實是就是不想讓山堂們知道自己江淮四老巢被滅的消息。
眾山主們不但沒有起疑,還頻頻點頭:“還是孫領幫慮事周到!”
當下又命令,把幾十艘船折回十二圩,在附近包了很多家客棧和酒樓,讓山堂會匪們住進去。
雖然一切都好,眾山主也沒有起疑,而且這次山主們回去調集弟子之時也帶過來了足夠的箭,完全可以對付來十二圩討糧的江文遠……
但是徐寶山還是不住的擔心,他最怕山主和山堂弟子去七濠口相看,隻要有一個人去看了再回來一說,自己就露餡了。
如果這些山主知道自己騙他們,恐怕會活剝了自己。
“沒辦法,也隻有破財消神災了,這些天我多備些好酒席,讓這些人貪戀之下舍不得去七濠口!”想著,徐寶山又看了看手裏的銀票,格外的心疼,隻希望江文遠快些去十二圩找柏氏兄弟討糧。
……
其實,昨天晚上送走小迷瞪的時,江文遠方就已經開始籌劃去找柏氏兄弟搶糧了,因為他看到了被撈出在江岸上的很多帆船。
上次研發千裏船的時候,江文遠把原來興武幫行漕時的很多帆船都撈上岸來,為的就是研究船的結構和各種屬性。
製成千裏船後,幫中的人都忙,江文遠也就沒有再管這些船,但是現在江文遠卻發現了大用處,並不是他想修一修這些帆船再用,而是他看到了船上的桅杆。
這些桅杆不正是去向柏氏兄弟討糧時的利器嗎?
既然柏氏兄弟收了徐寶山給的糧食,自然不可能那麽容易交出,過程中非經過一番打鬥不可。
和鹽梟會匪打交道這麽久,江文遠自然知道他們的德性,平時為一點蠅頭小利都能打出人命來,更何況是這麽多糧食呢!
雖然自己手裏也有持弩手,但江文遠仍然不放心。
他是個做事穩妥的人,做事之前就會把事情演化過程中的所有細節都考慮在內,如果有一個細節沒有考慮清楚,他就十分自責。
前次因為去月芽灘對付陳金龍,把管香羅和無依留在船幫駐地,結果成為了徐寶山的人質,讓他後悔到現在。
還有擒陳秀舟那一夜的姿勢,是他真的沒有把細節想明白,也一直後悔不已。
正是因為他做事穩妥,才想要製造這個去搶糧食的大利器。
當晚,他就又一連畫了幾幅圖紙,第二天一早,就去找了許三了。
現在的許三,已經不是幾個月前的許三了。他原來住的房子,早已經被江文遠給他翻新,不但住房翻新了,還在他臨江的房子前搭了個十幾丈長寬的坊棚。
這坊棚也建得極好,間隔著打的都磚頭柱子,柱子上是縱梁和橫梁相交,再上麵是檁子、椽子和瓦,又開了天窗被桐油布罩著,保證白天棚子下有足夠的光照,夜裏吊上蒸氣燈仍能照亮……
完全就是現在廠房的規格。
為的就是讓許三和他的徒弟們在裏麵做木工活,不但下雨不影幹活,夜裏還能加班。
江文遠走過去時,許三並未在棚子內,隻是他的一兩百小徒弟正在拉大鋸開木頭。
見江文遠走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施禮道:“總領幫!”
江文遠心中有事,還沒等他們施完禮就手勢虛虛地下按,讓他們接著忙,又問道:“你們師父呢?”
那些小徒弟們往棚子外的江麵上去指,見許三正在江麵的千裏船上對船身細細驗看。
自從江文遠設計出千裏船,因為船身是木頭的,就由許三帶他的徒弟們打造。
造好船身後,才把夏竹林和馮大胡子做的重力驅動係統運過來,在這裏進行安裝後下水。
似是這一批已經安裝好了,正在進行下水前的檢驗。
江文遠走過去,就看到了已經下到江水裏十幾艘貨船樣式的千裏船。
“我就知道許三哥手快,隻這些天就製作了這麽多船,正好去搶糧食能派得上大用場!”看著那些船,江文遠也十分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