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舵把子
江文遠點頭,仍然臉上含笑:“是呀,給他們送禮去!”
江媚桃猶豫一下:“不是說要滅他們去嗎?怎麽還送禮?”
江文遠說:“連送禮帶滅。”
江媚桃和扛山虎更加難解了。江文遠也沒有再細作解釋,再向維特白道:“你再給我說說徐春山!”
維特白點了點頭:“因為徐春山是春明山堂的龍頭,在堂口內也十分霸道,一向說一不二,不但內外八堂不敢有所忤逆,他還特意招了一對胞胎姐妹做四姐和七妹!”
“四姐七妹?”江文遠又疑問一聲。
維特白解釋道:“在哥老會中,平時所說的外八堂其實是十堂,也叫十牌,但因為哥老會忌四忌七,所以沒有四爺和七爺,但是有的山堂會把四七兩牌讓給女人來做,被稱為四姐和七妹,春明山堂的四姐和七妹,一個叫狄麗,一個叫狄柳,其實就是徐春山的情婦,被包養在城西的一節別院裏!”
“這一對雙胞胎也是無恥,竟然姐妹同恃一人,甘為他人玩物!”江媚桃氣得叫出聲來。
維特白道:“四姐和七妹也是常換的,春明山堂已經換過三組了,徐春山說這一對雙胞胎有意思,和一個人起情調時,另外一個也會有同樣的表情和動作……”
又向維特白問了一些鎮江春明山堂的情況,當晚便各自睡去。
第二天,江文遠早早起床,稍作洗漱,便來到江媚桃房前,向裏麵道:“姐姐,我們走,報仇去!”
未過多久,便見房中走出江媚桃,把她舊時用的刀用床單裹了,扛在肩上。
“這是扛的什麽呀?”並不知道裏麵是刀,江文遠問道。
江媚桃答道:“裏麵包的是那把刀!”
“扛這麽大的刀,至於嗎?”江文遠不心為然的說。
江媚桃說:“怎麽不至於,這次去的人少,關鍵時候我要用這把刀來保護你!”
“你要保護我!”江文遠有些不可思議,但是看看江媚桃的身高,又點了點頭了,這麽高的個子,再揮舞這麽大的刀,的確也是極大的威懾。
說著,便往江邊的碼頭上而去,剛到碼頭,就見棧橋上站著扛山虎等兩百多人。
兩百多人中,已經有四五十人換上了衣服,這是昨天江文遠特意安排的,因為提前去鎮江,麻杆劉沒時間把兩三百人的衣服都做出來,隻能趕出來多少是多少,先讓衣服最破的人換上。
見江文遠過來,都拱手躬身施禮:“拜見山主!”
“山主?”江文遠疑惑一聲。
扛山虎連忙解釋道:“我和弟兄們商量了,既然我們還是哥老會,便要推舉一位山主,你就是我們的山主!”
江文遠道:“怎麽,你們也想讓我成為陳金龍、任春山那樣的人物嗎?”
自從和山堂有所接觸,江文遠就對山主這個詞極為討厭。
扛山虎自然也看出了江文遠的意思,連忙道:“既然這樣,你便做我們的舵把子吧!”
“舵把子?”江文遠又疑惑一聲。
扛山虎再道:“舵把子就是掌舵人,日後先生就是我們的掌舵人,隻要舵把子一句話,眾兄弟不敢不從!”
說著,扛山虎又躬身對江文遠施禮相請,他一如此,另外兩百多人也跟著施禮,齊聲道:“舵把子之命,不敢不從!”
看著棧橋上施禮的兩百多人,江文遠連忙道:“你們都起來,我現在是清幫的總領幫,不能做你們的舵把子!”
扛山虎等人仍然躬身不起:“我們並沒奢望總領幫每日坐鎮山堂,隻是希望借總領幫的名頭,一者是這樣也好招弟子,再者有總領幫的名頭也沒人敢欺負!”
“好吧,我答應你們!”無奈之下,江文遠也隻得答應。
見江文遠應下,扛山虎眾人才算站直。
“我們這就去鎮江!”江文遠說這話之時,轉頭往碼頭的水麵上去看,吃了一驚,隻見整個碼頭上連一隻船也沒有。
“怎麽會這樣,平時這碼頭上挺熱鬧的呀,幫中那麽多船都停泊在這裏,怎麽今天沒有了?”
想了一下,江文遠也明白了,一定是管大和李能掌為了不讓自己去鎮江涉險,把所有船隻都調走了。
正這時,便見遠遠地管大和李能掌也走過來,看到他們兩個,江文遠氣憤起來:“還當我是你們的總領幫嗎?”
管大和李能掌連忙下跪:“對不起總領幫,實在是你這樣去鎮江太危險了,還是再等兩天吧!”
“我看你們是想架空我,見我不能去鎮江,你們心裏就高興了對吧!”江文遠仍然氣憤道。
“屬下不敢!”管大和李能掌連忙道。
“既然不敢,就把船給我調回來!”
“如果總領幫一句話,我們就帶所有持弩手齊去鎮江,或生或死都不離開總領幫,但你一個人去涉險,我們堅決不願意!”說這話時,管大和李能掌跪著抬起頭,眼裏已經盈滿淚水。
看著管李三人,江文遠也一時不忍,感覺剛才的話說得重了。接著又道:“不行,這裏不能沒人,不能不設防!”
“那就現在先不去鎮江!”管大語氣堅決地道。
“我說過今天去給我姐姐報仇,就是今天去!”江文遠的語氣也很堅決。
正在說著,忽見江麵上一艘小帆船往碼頭這邊飛飄而來,管大一時不解:“這是誰的船,誰的船來了這裏?”
那帆船的速度極快,乘風破浪,沒用多時便來到近前,在棧橋邊停了下來。
江文遠一聲叫出:“念兒!你怎麽來了?”
駕這這艘小帆船的正是顧念兒。
把船停穩,拴了纜繩,顧念兒自船上下來:“我和我爹說過我們的事了,他同意我過來找你!”
江文遠不解起來:“和你爹說過我們的事了?什麽事?”
“我做你的通房丫頭呀!”
聽見這話,江文遠都一陣臉紅,因為當初顧念兒說過要做他的通房丫頭,沒想到這女孩在大庭廣眾之下也敢說這話,急得連連擺手:“你好好一姑娘,怎麽什麽話都說呢?”
看到江文遠那焦急又緊張的神情,顧念兒俏臉上又浮現出取笑的意思,三分羞紅,再加上七分取笑,最為重要的是今天她穿的還是當初那天的嫁衣,更顯得媚豔生動了。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呀!”也沒再用話撩撥江文遠,顧念兒而是問道。
江文遠說道:“我想去鎮江,這兩位領幫不讓我去,就把所有船都調走了!”
看向了管大和李能掌,顧念兒道:“怎麽?兩位領幫是想把總領幫軟禁起來奪權嗎?”再轉頭看向了江文遠:“總領幫不用擔心,泰州分幫和十幾家分幫都有聯係,隻要總領幫一句話,所有分幫都來勤王,救總領幫出太平洲!”
“勤王?”江文遠疑惑一下,一是對勤王的意思有所存疑,再者也對十幾個清幫分幫並不是太了解!”
“總領幫還不知道嗎?你在泰州一戰,不但讓其他分幫信服總領幫的為人,也信服總領幫的能力,現在其他城市的清幫分幫再也沒人敢欺負,自然都願意聽總領幫的號令!”
這一個月之中,江文遠孤身救泰州分幫的事不斷被傳播,也不斷發酵:泰州一個分幫出事,總領幫竟然親自出麵相救,這讓分幫們極為感動,而且江文遠一人滅對方一個山堂,又讓分幫們極為放心。
隻要一說自己是清幫分幫的人,幾乎沒人敢惹。也因此,一個月來,又有七八家舊漕幫和商家加入清幫,成立了分幫。
管大連忙道:“不是,我們沒有對總領幫不利,是他要隻身去鎮江赴險,我們為了不讓他去才把船調開的!”
“涉險?”顧念兒疑惑一聲。
李能掌道:“他要去憑一己之力去滅春明山堂!”
“哇!又要擺漁網陣嗎?”顧念兒卻十分感興趣,瞪大眼睛伸著頭看向江文遠。
看著了一眼顧念兒,江文遠也似看到了希望:“你願意載我們去鎮江嗎?”
“願意願意!”顧念兒歡喜道,上次是她和江文遠合作,把泰州的任春山及春雷山堂都擒住了,一個月來,想到這事都覺得刺激,現在聽到江文遠又要用這招,自然願意和他一起。
“好!”江文遠也沒有過多解釋,抬腿便上到顧念兒船上,江媚桃、麻杆劉、扛山虎推著維特白也隨後蹬上甲板。
“總領幫不能去呀!”管大和李能掌呼聲叫道。
江文遠也不理會,扛山虎身後的兩三百弟兄也往船上而去,但因為顧念兒的帆船過小,隻上了十幾人就載不下了。
江文遠隻得道:“剩下的兄弟們在太平洲再等幾天,等我滅了春明山堂,奪下你們的碼頭,就讓虎哥回來接你們!”
剩下的兩百多兄弟雖然心裏急,卻也沒有其他辦法。
但現在最急的還不是他們,而是管大和李能掌,一邊往前跪爬,一邊叫道:“總領幫不能去呀,這樣隻有十幾個人,更加不能去了!”
本以為江文遠為了逃脫會立即讓顧念兒開船,卻並沒有,而是向管大和李能掌擺了擺手:“為了讓你兩個安心,就幫我一個忙吧!”
“幫忙!”管大和李能掌一時不解,順棧橋來到甲板邊。
江文遠遞過一張紙來:“你們兩個幫我把這單子上的東西買了,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