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口氣太大會影響聽力
管香羅捂著鼻子道:“就是,為什麽選擇這麽個破地方,要不,我們還是到廟外去等吧?”
說著,就要往廟外去,卻被江文遠一把拉住:“別亂動,小心對神明不敬!”
管香羅一張臉登時便紅了,就是想動也動不了了,因為緊張,雙腿又不聽話了。
忽聽廟外人聲嘈雜:“確定已經來了嗎?是不是已經在裏麵了?圍住!”
應著人聲,十幾人闖入廟裏,最前麵一個,辮子垂在背後,隻看辮子便知此人平時不大勞動。
因為清辮極長,好看的還要加續發,拖在後麵從事日常生產極為不便,一般都繞在頸上或盤在頭頂,隻有不怎麽幹活的才把辮子垂在後背。
這人穿得也十分幹淨,一身長袍馬褂,臉上眼睛不大,但眼神如鷹如鷙,給人一種陰狠的感覺。
在他旁邊,還有兩個穿著相對體麵的人,剩下**個都是補丁衣服了,但是手裏都有刀,爍爍放著寒光。
為首那人上前來,略略拱手施了一禮:“不知哪位是清幫總領幫江先生!”
江文遠道:“我就是!”
那人愣了一下,說道:“還道大名鼎鼎的清幫總領幫是位老先生,竟是一位如此年經的後生,而且還是這樣別致的打扮。在下龍華山堂山主陳金龍。”
江文遠明知此來不善,直接禮節也免了:“陳山堂倒顯得年齡大了些。既然大家都來了,便上菜吧!”
“哼!哼哼……”那陳金龍連著冷哼幾聲,明顯是對江文遠輕看了幾分,道上混的人都知道赴宴是假,都不會說這話,說道:“不急,過一會就上菜,隻是我想知道江總領幫如何擒殺我堂口四百多弟子的的!”
江文遠道:“這一點也不急,等一下你就會知道!”
陳金龍還以為等一下對方會向自己解釋,再說道:“好像還有一兩百人被扣在貴幫,不知道能不能放還給我!”
江文遠道:“那些人身受重傷,不便行路,陳山堂隻管去我幫中接他們便好?”
“難道貴幫不能給我們送過來嗎?”陳金龍陰惻惻地道。
不等江文遠說話,管大氣憤道:“我們雖是船夫,卻也送貨不送人!”
“好大的氣性呀,憑你們也配和我生氣?我不喜歡他們站著和我說話!讓他們跪下!”陳金龍傲氣說著,擺了擺手,他身後幾人會意,往前就來。
江文遠挺身而前,擋住管大、管香羅及無依,說道:“怎麽,菜還沒上便要動粗嗎?”
“我們可不像江領幫那細嫩,本就是粗人,也動了別的。”陳金龍故作悠閑地用小指去掏耳朵:“你呢,還是嫩了點,今天我會把你擒住,用繩子拴了,拉著你到附近的鎮子上不斷對我磕頭,之後再滅了你們。以補償我們龍華山堂所損失的名譽!”
他們山堂的人被名不見經轉的興武幫擒殺,讓他們山堂的名譽一落千丈,這段時間以來,被道上的人瞧不起,氣憤之下,才明發龍蛇貼,如果清幫的人不來赴會,也能為自己長些臉麵,但是對方偏偏又來了,陳金龍自然不會放棄羞辱他人長自己威風的機會。
江文遠倒沒有任何恐懼:“是嗎,隻是我怕你的口氣太大,會影響你的聽力!”
陳金龍哈哈大笑,手向周圍一指:“我的人已經把這座龍王廟團團圍住,你還走得了嗎!”
江文遠順窗向外去看,隻見窗外圍了幾層人。
“縱是你插上翅膀,也難飛得出去,這廟外可圍著我四百弟子呢……”陳金龍還想往下說,卻被江文遠手指壓在唇上“噓”了一聲:“你聽!”
陳金龍止住得意,細聽廟外,便聽得“嗖嗖”破空之聲連響,還有陣陣慘叫:“啊!啊!啊……”
頓時讓陳金龍瞪大眼睛:“怎麽回事?”
江文遠道:“我就說你口氣太大會影響聽力的,還不信!”
陳金龍再也穩不住心神,問道:“外麵的兄弟,怎麽回事?”剛問出這一句,便聽得門口慘叫連連,轉頭去看,剛才還站廟門外的人都橫七豎八的倒下。
細看他們腿上,都穿透了兩三支箭,接著便見幾十名清幫持弩手分作兩排站好,前排半跪,後排站立,持弩對準廟內。
“哇嗚!”陳金龍驚得貓叫聲都快出來了,看了看門外他帶來的山堂弟子,又轉頭看了看江文遠,一時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雖然今天明麵上隻來江文遠四人,但是昨天晚上江文遠便派五十名持弩手過來,讓他們連夜藏在廟南的樹林之內,待看到看到對方人全部圍到廟外後,再衝出樹林以弩擊之。
江文遠知道,既然對方約來龍王祠堂,必然白天有人對此監視,才讓人連夜過來埋伏,隻是江文遠怕幫中會走漏消息,才對眾船工們緘口不言,隻有昨天參與布置的少數船工知道。
陳金龍還真以為江文遠稚嫩不懂江湖規矩,大意之下被對方來個反殺。
為了保險,陳金龍還特意帶四百人,雖然手上的刀嚇人,但怎能和弩這種遠程兵器相比,在樹林內便已經把廟南的零星幾人解決了,衝出樹林後,分作兩隊包抄龍王祠堂,沒拉十幾下懸刀就都倒下了。
這廟門因向北開,廟門前的弟子尚不自知,雖然廟門前圍了幾層人,但是怎能抵得住一陣弩射,割麥子一樣的層層倒下。
虧得江文遠心態底善良地,告訴持弩手隻射人腿不傷性命。
定了定心神,陳金龍咬牙道:“江領幫,我現在離你兩步遠,足可以製住你,然後以你為質,你們照樣拿我沒辦法。”
江文遠一擺手:“怎麽不吸取教訓呢?還是這麽大口氣,讓你一局你也贏不了!”
“不信你能逃出我手掌心!”這陳金龍也是練過的,身形一轉,閃電般欺到江文遠麵前,伸手直鎖咽喉。
管大和管香羅、無依都驚叫一聲,但是不及叫聲落下,便聽陳金龍“啊”地一聲,身體一震,幾乎要倒,伸出的手也慢慢垂下,肩頭上插著兩支箭。
射穿了,慣出肩甲骨。
管香羅和無依都一臉不解,因為那箭所插的角度並不是從門外射來,倒像是從神像之後。
陳金龍也一臉錯鍔,看著自己肩頭上的箭:“怎麽?怎麽會……”
江文遠卻看向地下,說道:“沒發現你現在站在一個圈裏嗎?”
在對方沒頭沒腦的話下,陳金龍也低頭去看,果然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圈內,地麵上有一個不太明顯的圈,再加上這廟內光線昏暗,不仔細還真看不出來。
仍有不解,陳金龍問道:“站在圈裏怎麽了?”
“站在圈裏就容易中箭呀!”江文遠仍然沒頭沒腦地道。
這圈也是昨天江文遠囑咐來埋伏的持弩隊畫的。
當然,也並不是隻來畫了個圈,還對這廟內做了一些手腳。
江文遠能對廟裏的情景了解到詳盡是有目的的,他讓持弩手昨夜就在神像後埋了幾把弩,加了機括,再把引繩拉到地麵,畫了一個圈。
廟內尚在站立的**個山堂弟子叫道:“大哥!”便要上前來。
陳金龍忍痛叫道:“別管我,給我抓住他們四個。”
那十幾人轉而撲向江文遠四人,但是不及近前,便感覺腳下一軟,“啾”地一聲,一物順腿便上,接著一緊,驚看之下,發現自己腿上被束了一條繩子,不及細想,腿上那繩一緊,向上便拉,身體立不住,轉著圈被提起,眨眼間便被倒吊了上去。
順繩向上去看,見那繩是從梁上垂下,另一端墜著一袋濕土。
陳金龍回頭看見,呆若木雞:“這……這是怎麽回事……”
他哪裏知道,這也是那五十名持弩手的手腳,一切都是昨天江文遠給他們畫好的設計圖,並給他們說了設計要點……
把繩圈埋在地下的土中,再順到牆壁,連到梁上,梁上虛壓著數袋濕土,濕土本就很重,足能吊起一兩個人,隻要有人踏入繩圈中,便撞斷了極細的牽引繩,沙袋落下拉起繩子,把人吊起。
之所以剛才江文遠拉住管香羅不讓動,並不是怕神明怪罪,而是這個原因,看似這間破敗的祠堂,已經被布置得步步殺機。
陳金龍暴叫一聲,另手再次伸向江文遠,江文遠四人繞了一步,貼牆過了廟梁,陳金龍分開吊著的的人追來,但是突然一下怔住了,因為他也感覺到小腿一緊。
剛一怔,也被倒吊了起來。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陳金龍連連叫喊,卻沒一個弟子能救得了他,廟外的弟子都腿上中箭起不來,廟內的都被吊起來。
往陳金龍頭上踢了一腳,江文遠道:“還讓我給你磕頭嗎?”
陳金龍縱然心內不服,卻也隻得求饒:“不了,不了!”
江文遠道:“那你給我磕一個看看。”
陳金龍倒吊著連連向上折身,但也隻是輕微折了一下就垂下去,此時隻恨地球引力太大。
當然,那時候的他們還不知道地心引力這一說法。
江文遠也無心多理他,站起身:“設宴的人都吊起來了,也吃不上飯了,收拾東西,我們走吧!”
門外持弩手齊應一聲:“是!”分開倒地的傷者,走入廟內,把沒有觸碰的機關破了,神像後埋的暗弩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