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來的少年祖衝之
清朝末年,湧現出很多幫會,如洪門、哥老會、小刀會、三合會、青幫等等。
眾多幫會中最後卻以青幫為尊,幾至後來民國時的上海灘三大亨黃金榮、杜月笙、張嘯林之流都依附其名下,蔣介石、戴笠等軍政要員也都加入過青幫……
幾乎上至軍政大員,下至販夫走卒,都和青幫有關。
按理說,青幫沒有天地會曆史悠久,也沒有哥老會剽悍,從哪數也數不到它,但曆史偏偏就是這麽詭異!一個不起眼的破落漕幫竟能成為天下第一大幫,當然,這裏麵還有一段鮮為人知的曆史:青幫上岸。
說到青幫上岸,就要說到“祖衝之”了,正是他把青幫帶入了全盛時期。
看到這,有些書友一定會說:根本不是一個朝代的,他和青幫八杆子也挨不著邊吧?
別忘了,大起點是多維度空間,主角在這裏是能穿越的。而且,祖衝之也是有穿越體質的。
這老哥真是奇人,不但在數術計算、天文曆法上極有建樹,機械製造上更是無人能及,後世的機關門都奉其為祖師爺。
最重要的是他還寫了一本叫《述異記》的書,一個知道那麽多靈異事件的人,難道還不能穿越嗎?比摸電門、撞車等穿越方式靠譜多了。
當然,穿越過來的祖衝之並不是課本上那個老頭形象,而是少年時的祖衝之,當然也是帥的,帥到秒殺一切小鮮肉,帥到插根焾子就爆炸!
這天,祖衝之睜開眼就嚇了一跳,因為他看到幾十個脖子上纏著大辮子的人圍著自己:“啊喲,原來鬼是長這個樣子的?”
他還以為自己死了,眼前這些人是鬼。
他這聲驚叫惹得圍著自己那群人怒起來:“你這人好沒說理,好心救你,還罵我們是鬼。”
祖衝之疑惑:“你們救我?”
圍著他的人群說:“可不是嘛!是我們把你從江水中撈上來的,擠胸按腹控淨你肚裏的水,就差沒嘴對嘴人工呼吸了。”
“呸呸!”祖衝之看到這些人不是胡子拉碴,就是破衣爛衫,還髒兮兮的,如果是人工呼吸,我還有法活嗎?
“你看,他還‘呸呸’地嫌棄我們,真不應該救你!”周圍那些人又不滿地說。
其中一個絡腮胡子的站在祖衝之的立場上解釋:“他是溺水之人,一時心神難回,大家別和他一般見識。”
好像這絡腮胡子是這群人的頭,他說完這話,所有人都收住怒意。
接著,這群人又圍上來七嘴八舌的問:“你叫什麽名字?”“你是怎麽來這裏的?”
祖衝之說:“衝之。”
又惹來周圍人的不滿:“我們是從江裏把你撈上來的,當然是‘衝之’了,都這時候了,你還拽文掉書袋子,我們是問你叫什麽名字!”
江文遠十分無奈,歎聲說:“哎!給你們說不明白,那就叫我的字吧:文遠。”
他的這聲回答倒還讓周圍的滿意,都“哦”了一聲。接著又有人問:“那你姓什麽呀?”
江文遠說:“姓祖,祖宗的祖……”
不等他說完,周圍的二三十人又大怒起來:“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看你斯斯文文的,怎麽暗占我們便宜呢?要當我們祖宗!”
兩個火大一些的擼胳膊就要上前,似是要抽他。
祖衝之心神恍惚:“不對,我還是死了,這應該就是陰間,人怎麽可能長成這個樣子,腦後還留著大辮子,又這麽聽不懂人話!不是鬼是什麽?”
“不要亂吵吵,讓牛頭馬麵過來和我說話!”眼見和這些人夾纏不清,祖衝之極希望快些被牛頭馬麵帶走。
他這一聲倒把這些人喊懵了,都呆呆看著他,那兩個火大的也不上前了,過了好一時,才有人說:“又不是陰曹地府,哪來的牛頭馬麵?”
祖衝之愣道:“難道說我真的沒死?”
“當然沒死!”那絡腮胡子近前一步,蹲身含笑說:“我們都是好好的人,不是鬼,這裏也不是陰曹地府。既然你隻記得名字想不起姓什麽,你便姓江吧,因為你是順江漂來的,我們便叫你江文遠,怎麽樣?”
祖衝之實在不想和這些人多爭,歎息一聲:“好吧!”
此時的祖衝之,並不知道自己已經穿越到清朝末年,之前他看到的都是南北朝時期的束發打扮,自然難以理解清朝時的辮發。
而且這群人沒什麽文化,說話都夾纏不清,自己說出名字“衝之”時,被人以為是掉書袋子,說出姓“祖”時,又被人以為要占人家便宜。結果也就以字當名,還生生被改姓“江”。
之後,祖衝之在這個朝代便不以本名相稱,而是叫做“江文遠”。
救下江文遠這些人正是漕幫中人,他們的幫頭叫做“興武六”。
其實平時所說青幫興武六、青幫興武四隻是一個河段的稱呼,是漕運分段負責的產物,指興化到武進這一段的運河運輸,“興化”和“武進”兩個地名各取一個字,名為“興武”。
有些人說興武是指幫內人好武都習武,這是錯誤的。
此時正置慈禧年間,曆經太平天國之亂和黃河奪淮,漕運已經停廢,這些船工也都失了業,很多船工因為沒有生計而做了鹽梟和土匪。
而興武六的船工相對安份一些,仗著之前修船製錨時的手藝轉而做了匠人,再加上幫內的微薄漕田,勉強糊口度日。
這位絡腮胡子的就是興武六的領幫,他本是旗人,原名管在旗,但因為其是前世祖和漢人女子所生,到他這一代又出了五服,根本不受族內待見,便把他扔到漕運上做一名運丁。
管在旗也因此對旗人心生仇恨,不讓幫內船工叫他名字,隻許以“管大”相稱。
按當時的漕運建製,漕幫中每船配運丁一名,其餘全是水手船工,有威信的運丁也可以做領幫,這位管大就是。
又問及江文遠是哪裏人,他說家在建康。幸好管大年少時讀了些書,知道現在的南京古稱“建康”。
管大倒也熱心,派出兩個水手,架一葉小舟逆江而上往南京而去。
但是到在南京之後,這江文遠一臉錯愕,連連叫道:“怎麽都不是原來的樣子了!”
江文遠印象中建康並沒有現在這麽大,那時世家林立,城外有很多竹林和樹林,人們喜歡在竹旁林中飲茶飲酒,但現在完全不同了,原來的竹林和樹林不見了,換成了一間間破爛土屋。
他原來的府邸不見了,換成了十字大街,自己的家人和爹娘自然也就沒處尋找。
至於他是怎麽穿越的?現在先不提,會在以後的劇情裏介紹,眼下先快速進入情節。
站在街上,江文遠茫然四顧:“怎麽回事……我的家呢?怎麽人都變成了這樣?完全不是當時風物了……”那時還沒有“穿越”一詞,江文遠自然也不會往這上麵想。
送他尋家的兩名水手見他神情異樣,生怕不負責地走了出人命,便硬拽著他上了船,再次回到興武幫駐地。
自此,興武六船幫所在地就多了一景,其他人都在忙忙碌碌,唯獨這江文遠整日坐在江邊發呆,時不時地冒出一句:“我是怎麽來的……怎麽才能回去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有時竟然一坐一兩天不動,船幫眾人倒樂得省下一頓口糧,也不叫他吃飯。
清朝末年,底層社會本就困苦,再加上這些人是失業船工,口糧也是能省就省。
偏偏管大家有一個小丫鬟名叫無依,是管大十數年前行船時撿回來的孤兒,讓她侍候自己的女兒管香羅及負責船幫眾人飯食。
這無依心底極善,每次飯後都在江文遠身邊放一個饅頭半份菜,雖然江文遠愁緒,但也知道饑餓,餓了也抓起來吃。
一連數天,江文遠嘴上不說,卻感激在心裏,不覺也對這小丫鬟多看幾眼。
見這小丫頭十五六歲年紀。一雙眼睛如月牙兒一般,不笑也似笑,小臉雖然消瘦卻也不減姿色。
這天,江文遠又在江邊愁坐,忽聽廚棚內無依連聲咳嗽:“咳!咳!咳咳咳……”
江文遠回頭看時,見無依正踉蹌著跑出,廚棚內青煙彌漫。
那時節,貧苦人家的廚房可沒有多大講究,連平時吃飯都是問題,自然不會有影視上所說的廚房。
都是在住房一側搭一個棚子,頂上或者散以稻草,或者罩上葦草氈子等遮雨,有的用莊稼杆夾成密籬笆當牆壁,有的就直接敞著……
興武六的廚棚則是夾了三麵的莊稼杆做牆壁。
江文遠還以為這小丫頭怎麽了,連忙起身奔過去問:“怎麽了無依小妹妹?”
無依又咳兩聲,兩眼含淚:“沒有怎麽,吹火嗆到了!”
江文遠一臉不解:“吹火?”
隨著無依進到廚棚內,隻見鍋裏炒菜“嗞嗞”作響,灶下青煙往上冒個不停。
無依擦了擦眼淚,又拿起火管去吹火,臀部微微上翹,雖然衣衫破舊,卻也掩蓋不住女孩家應有的誘惑。
江文遠心中暗歎:“多好的女孩呀,竟然整天在廚房裏煙熏火燎!”心下感歎著,又說:“我來幫你看看!”
無依道:“燒火做飯都是我們下人做的事呀!公子怎麽看得來的哇!”這無依說話明快,如鶥鳴鶯唱,加了六七分江南口音,聽得人極為舒服。
江文遠道:“你放心,我行的!”
無依說:“難說公子之前也是做下人的?”江文遠點了點頭。無依輕聲嘀咕:“怎麽看也不像呀。”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還是起身離開了灶門。
江文遠接過吹火管和燒火棍,倒也沒有吹火,隻是用燒火棍把柴禾挑得虛了,讓空氣進入,火便重新燃燒起來。
無依道:“江公子果然厲害,不用吹也能讓火燒起來!”
江文遠道:“俗話說人心要實火心要虛,倒也沒什麽難!”
“你之前真的是下人?”無依歪著頭疑問一句。
江文遠點頭應了一聲,卻把無依歡喜得心裏連跳了幾跳,一顆芳心已經暗有所傾。
江文遠說道:“我為你砌一口不用吹火的鍋灶怎麽樣?”
無依連忙說:“你是說要用風箱的那種鍋灶呀?那不行的呀,那是大戶人家才有的東西,像我們這些窮船工嘛,製買不起風箱的哇!”
江文遠道:“不用風箱也不用吹火,放進去柴禾點著就行了。”
無依笑著說:“公子說笑了,哪有這麽好的灶?”
見她不信,江文遠道:“我就能給你砌,日後你燒火也就不用這麽麻煩了!”
無依仍有不信:“你?倒像是個秀才,竟還會砌鍋灶的呀?”
江文遠又點了點頭。
無依信了一半,又一時躊躇:“不行,這鍋灶是我們請興武四領幫李能掌砌的,如果拆了再砌不好,我是要挨罵的哇!”
江文遠實在想幫這女孩一把:“要不,我們就在這邊上先砌一個試試。”
說著指了指灶台旁的空地:“你這個先不拆,如果好用,你就轉而用這個,如果不好用,你再用那個也就是了!”
思忖了一時,無依終於點頭“嗯”了一聲。
吃過了午飯,江文遠在地上簡單畫了個草圖。
這無依不但乖巧,還十分能幹,先是和了一堆泥,又把周圍的石塊和磚頭都搜集了來。
船幫中船工遠遠看到,紛紛不解,都在私下議論,有的指著道:“稀罕稀罕真稀罕,黑雞下個白雞蛋,那呆子竟然起來了,不在江邊呆坐了!”
還有的說:“他怎麽和那小丫鬟搞在一起了!”
又有的說:“你還真別說,他兩個還挺般配,一個是頭腦有問題,一個是下人,彎刀對著瓢切菜嘛!”
無依隱隱聽到不遠處的議論,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幸福,臉上飄起紅暈,生怕被江文遠看出,又極力低頭。
江文遠不但會畫,還會實際操作,打泥砌磚,一個下午便把主體砌好。
當晚,幫內人下了工都來看這個鍋灶,雖然隻是一個主體,但是和所有的都不一樣,火箅子下的灶腿更高一些,在灶旁邊還有一個台子,台子下用舊木頭架出幾個格子。
讓很多人看不懂,都是“嘖嘖”搖頭,明顯是不看好。
就連砌之前鍋灶的李能掌也來參觀一番,自然他也看不懂,為了扞衛自己的正確,李能掌更是歎息道:“太好笑了,人活幾輩也沒有見過這樣的鍋灶呀,如果這灶能燒得著,我的李字就倒過來寫!”
無依卻對江文遠十分有信心,向眾人不斷解釋:“江公子要砌的鍋灶是不用吹火的哇,而且還不用風箱的呀!”
但是誰又能聽得明白?誰又能信她?還以為江文遠頭腦有問題。都歎聲走開了。
還有一些在低聲議論:“唉!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能砌出個什麽鍋灶來呢!”
管大則說:“這樣也好,總比他天天坐在江邊自言自語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