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曾經的教習
與此同時,連同龔開山和錢紹元在內,除了負責看守斯威特的守衛,伏魔行動組的其餘人員,全都聚集在地下室的監控器前,觀看著院子裏蕭風和黑衣人的戰鬥。
“這個人能在老大手下堅持這麽長時間,倒是有幾分本事。”
“確實,換成是我的話,估計十招之內就要跪了。”
“差不多也就到此為止了,沒看那小子已經開始落荒而逃了麽?”
眾人圍聚在一起議論紛紛,龔開山則聚精會神的看著畫麵,對周遭的議論充耳不聞。
就在此時,有人忽然指向監控器,目瞪口呆道“臥槽!你們快看!”
所有人嚇了一跳,連忙朝著監控器看去,結果見到的畫麵卻讓每個人都是一愣……
院子裏,蕭風收起匕首,抄起牆角的一把鐵鍬揮舞起來。
“呼,呼……”
鐵鍬在其手中大開大合,竟是將黑衣人逼得不得不暫時退避。
蕭風借勢而起,抓住一切機會痛打落水狗,一時間場麵看上去居然是把黑衣人死死的壓製,穩穩的占據上風。
黑衣人兜帽下的目光一凝,雙手持刀橫砍而去,看樣子是打算把蕭風手中的鐵鍬一分為二。
值得一提的是,黑衣人的這身裝束,即便是他怎麽活動,都不曾有過大的變動,那黑色如墨染一般的風衣,宛如跟他天生一體。
事實上,蕭風之前用銀針逼黑衣人下腰躲避,也是想看看對方兜帽下的真實麵容,隻不過即便是從上往下俯瞰,那兜帽中也是一片黑暗,看不到絲毫麵容,甚至連輪廓都難以辨別。
眼瞅著彎刀揮砍過來,蕭風當即把鐵鍬高高舉起,他可是清楚的知道,黑衣人手中的彎刀並非一般材質,真拚起來不是鐵鍬能擋得住的。
黑衣人一擊不中,便要把刀收回,可就在者一刹那,蕭風舉起的鐵鍬猛然落下,打在他的雙手之上。
“砰!”
黑衣人吃痛之下,忍不住悶哼一聲,隨即彎刀脫手而出,落在地上,發出“當啷”一聲脆響。
兵器脫手,黑衣人不敢去撿,也來不及去撿,便聽耳邊狂風呼嘯,蕭風拎著鐵鍬拍了過來。
於是,場麵就變得頗有戲劇性起來。
明明前一刻還是兩大高手的對決,看上去高端大氣,讓人直呼過癮,結果下一刻就變成了流氓掐架的畫風。
一個拎著鐵鍬狂拍不止,另一個腳下飛奔急忙躲避,給監控器前的龔開山等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這,這還是老大嗎?”有人難以置信的問道。
周圍人欲言又止,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實在是大家誰都沒見過,這種拎著鐵鍬打架的,逼格一下子降到了穀底。
半晌後,黑衣人如同利箭一般,迅速逃出了院子裏,兜帽下的表情雖然看不清,但估計不會太好看。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覺得要是再不撤,自己原先建立起來的威信也就全崩塌了。
作為伏魔行動組的老大,被人拎著鐵鍬滿院子追,不要麵子的啊!
“還打嗎?”蕭風看著小路中間停止腳步的黑衣人,把鐵鍬往肩上一抗,似笑非笑的說道。
黑衣人搖搖頭,隨後從小路中間跳了下去,走向那一片花海當中。
月光照耀下,紫黑色的聖誕玫瑰格外妖豔,每一朵都有各自的風采,卻又隱藏著致命的危機。
良久,黑衣人背對著蕭風說道“我曾經是魔鬼集中營的教習,這便是我說的第二重身份。”
“原來如此。”蕭風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之前感覺對方出招的套路有些熟悉,感情是老對手了。
當然,聽到現伏魔行動組的負責人,居然曾經是魔鬼集中營的中層,還是讓蕭風有些感覺意想不到的。
“你很強,拋開兵器這些外物,我不是你的對手。”黑衣人淡淡的說道“或許,你如果能早進入魔鬼集中營幾年,我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蕭風眉頭微皺“這話什麽意思?”
“你是從集中營裏殺出來的,光明正大的脫離組織,而我不是。”黑衣人伸手觸摸身旁一朵玫瑰的花瓣,不過因為帶著皮手套的緣故,估計也沒有什麽真實的觸感。
“你是逃出來的?”蕭風試探著問道,心裏卻覺得這不是真正的答案。
黑衣人回道“你加入集中營的時間比我晚很多,不知道也很正常,其實除了最直接的殺出去之外,還有一種方法能夠脫離組織。”
“哦?”蕭風感興趣道“這我倒是沒聽說過。”
“我用的方法很簡單,走一趟黃泉路就行。”黑衣人淡淡的說道,隨即慢慢轉身,身軀微不可查的顫栗起來,腦中回憶起那段堪稱夢魘的記憶……
黃泉路是死人才會走的道路,而活人想要走一遭,豈止是扒皮那麽簡單。
一條不算寬闊的路徑擺在麵前,路的盡頭是一片黑暗,道路兩旁矗立著一個個教習,他們麵無表情,目光直視前方,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迫力。
在教習身後,盛開的不是彼岸花,而是紫黑色的聖誕玫瑰,伴隨著微風輕輕搖曳,像是在等待有人通過這條道路。
不多時,一個算不上魁梧的身影踏出第一步,道路兩旁的教習同時出手,同時揮出一刀,帶出兩道血箭飛出。
血液染紅了聖誕玫瑰的花蕊,原本紫黑色的花瓣,也添加一抹濃重的殷紅,花朵變得更加豔麗,但這場麵卻讓人不忍直視。
道路上的那人咬著牙悶聲不吭,眼神當中滿是不屈,似乎任何痛苦都不能讓其停下腳步,隻要一息尚存,便勇往直前!
身影繼續前行,已經出過手的教習不再動手,而道路兩旁沒有出手的教習還有足足幾十名,他們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是要讓這條路上的人感覺到痛苦,從而再也不敢踏上這條路半步。
等到身影搖搖晃晃的出現在道路盡頭的時候,道路兩旁的教習們轉身離去,自此後,那位曾經的同事,是死是活,跟他們再沒有任何關係。
身影跌倒在地上,看上去就像是帶血的刺蝟,或者說一灘肉泥,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疤痕密密麻麻,甚至多處都能看見白色的骨骼,觸目驚心!
“所以,從那之後,我便發下誓願,如果還能苟活下去,這輩子勢要將那些人,斬盡殺絕!”黑衣人森然說道,身軀顫抖的勢頭卻越發難以控製。
蕭風這時候才明白,為什麽對方始終不肯露臉,甚至連一寸皮膚都不會裸露在外,如果按照對方所說的遭遇,一旦以真麵目示人,隻怕會被當成怪物一樣的存在。
當然,這些都是對方的一麵之詞,蕭風沒辦法查證,自然也不可能全然相信。
“付出這麽大代價,你是有什麽非離開不可的理由嗎?”蕭風好奇道。
黑衣人用略顯沙啞的聲音說道“你應該最清楚那種生存環境,封閉、壓抑、每個人都要被動的接受“那個人”所灌輸下來的意誌,最終被徹底同化。
而我,不願意一輩子渾渾噩噩,所以我是第一個嚐試走那條路的人。
當時,我天真的以為不會有人對我下重手,可第一刀劃在我臉上,刺在我身上的時候,我就知道,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蕭風愕然許久“所以說到底,其實你當時就是想走一下試試,結果沒想到那些人玩兒真的,等開始後悔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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