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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兩種身份

  “天將的所思所言,倒是有佛門高僧大徹大悟的境界,令我等汗顏呀!”


  “說實話,我倒是挺羨慕佛門中那些無牽無掛的遊僧,他們不為俗事所累,不為名利所誘,平日裏吃著百家飯,遊曆這大好河山的角角落落,了無牽掛無所羈絆無心無情無爭無欲才是這世上最瀟灑疏狂的人。可惜當年我一時糊塗,如果當年我也能平心靜氣六根清淨,也許我在佛法的精研上登峰造極。可惜了可惜了,過去所做的決定,無論對錯,再也不會有重新選擇的機會了。”


  天將滿懷惆悵淡淡說道,似乎對過去有著無限的遺憾和惆悵。


  “聽天將的意思,您難道曾經也涉獵過佛經教義?”


  我一臉好奇詢問道,對於這個天將,他的過去似乎也有一定命運多舛百轉曲折。對於別人的過去,我一向都好奇,特別喜歡看他們對自己的曾經無論是風雲詭譎或者愁腸百結的過去暢想追憶的那種表情。他們滔滔不絕一言一語總令人或者讓人感同身受,或者心生敬仰。但是,無論什麽樣的過去皆木已成舟,不可更改。他所存在的意義,或許僅僅是對當下的布滿的情況所發的一些無關緊要的感慨。


  “我曾經是先入的佛門,後轉入道門。他們罵我是牆頭草,佛門弟子說我見風使舵,道門弟子說我是投機分子。我隻是做了一個當時自以為是正確的決定,怎麽就會招致這麽多罵名和指責呢?難道我也要學那些被天誅地滅的不為己者?當初我入佛門時,一直是一個挑水擔材打掃庭院的小沙彌,連那些舞刀弄棒的武僧都不如,老和尚們說我心緒浮躁戾氣太重,需要先磨礪我的心性。還說什麽增強體魄強身健體,其實我看他們是免費雇用我這個傻勞力!他們要麽是在禪房裏打坐睡覺,要麽就是在經閣裏嘮嗑辯法,其他幾乎也不幹什麽事情。我看在佛門沒有出頭之日,便心生叛意。而當時,我看佛門勢力一直畏縮不前,佛門勢力範圍根本逾越不了西牛賀洲,隻是在靈山那窮山惡水處苟且活動。而道門情況剛好相反,道門中那些赫赫有名的‘三清’一直在道門不可逾越的三座高山。其勢力蒸蒸日上,其範圍也越加擴展。一邊是守著有限土地尺寸未進,一邊是如火如荼土地大肆擴張,一個如夕陽西下,一個如日中天,一盛一衰,高下立判。誰還會愚不可及忠心耿耿對待一個毫無希望毫無前景的佛門?於是,我便棄佛從道,見異思遷趨利避害這是剛入世道初出茅廬者共同的心思,我不過是隨波逐流而已,何錯之有?”


  “那你加入道門後,又發生什麽事情?”


  “太上老君說我是帶著佛門氣息的叛逃者,道門根基不穩道心不純,若為文臣,會蠱惑人心,隻能委屈做一個無名權微的武將,帶一些人數有限的天兵,行事一些有限的權利。絕對不能委以重任做一個呼風喚雨獨霸一方的封疆大吏般人物,唯恐我會權傾天庭伺機興兵反天。所以,我便一直隻能以一個小角色出現在天庭的角落。而那個元始天尊嘴巴最是尖酸惡毒,居然罵我是首鼠兩端立場搖擺的小人!說享有兩種身份的仙,無非是那些腳踏兩隻船的善變之類,不是一個忠貞不二的仙。還說什麽道家頭方似豆腐,佛家頭圓似驢蛋,質問我是不是想讓一個頭一邊方一邊圓?做一個不倫不類半僧半道的畸形修士?我當時氣得七竅生煙,一個堂堂三清,居然說這些不堪入耳的話。如果不是看在他的修為高深的份上,我早就跟他動手了。說話都不自持身份,不顧及形象,修煉那麽多年了,按資排輩早應該屬於德高望重之類,受到所有道門中人的頂級膜拜才是,可是偏偏因為他那張臭嘴,道門弟子都把元始天尊的話當屁話,無人去認真傾聽,無人去刻意在乎,無人視若圭臬。現在要是讓我再看到元始天尊,無論他說什麽話,我都會當耳旁風,一個不會說人話的上古大仙,在我眼裏就是一個屁!他剛愎自用,自我感覺良好,道門日益西擴,門徒也水漲船高,驕傲自滿的認為道門大有一家獨大的趨勢,可惜世事難料,佛門不是忍氣吞聲可以任意欺淩的。我畢竟在佛門待過,佛門那些機關算盡算得頭發都掉光的老和尚,絕對不是那種喜歡小打小鬧的作戰方式,他們韜光養晦隱忍不發,就是在等待一個契機,一舉攻破道門。佛門的作戰個性就是要麽不出手,要麽就是釜底抽薪痛下殺手!把道門直接打回原形。”


  “立場左右搖擺,確實不受人待見,如果雙方短兵相接,他們誰都不知道你是敵是友呀!如果把你視為自己人,又擔憂你臨時倒戈,他們猝不及防;如果把你視為敵人,將你誅殺,他們豈不是自斷臂膀?”我分析道。


  “我要求有兩種身份還不是為了自保?畢竟佛道兩爭隨時都有可能兵戎相見的時候,我隻是為自己留一條後路罷了。如果道門占了上風,我可以理所應當堅定立場;如果佛門略勝一籌,那我畢竟是有案可查的人,我曾經確確實實是佛門中人,委身道門是為了竊取道門隱秘。隻有這樣我才能保全性命,無論雙方哪一方敗了,我都不至於落一個魚死網破的下場。現在這樣的亂世,若大戰一觸即發,立刻就會有血雨腥風的場麵,若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完全計劃,怎麽能在這亂世偷生?忠心耿耿於某一個宗派的人寥寥無幾,除非是那種腦袋一根筋的人,或者被完全洗腦的人才會選擇與宗派共存亡。以死明誌其實是最不可取的愚蠢選擇,命都丟了,忠不忠奸不奸,留給誰看?僥幸活下去的人,是無暇顧及那墓誌銘上所篆刻的是歌功頌德還是遺臭萬年。在他們的口中隻會說埋在這裏的人已經作古了,不會介紹為什麽會死,更不會估量曾經的那份赤膽忠心值多少!能活著,誰還有餘暇顧及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評頭論足?活著,無論是忠於佛門還是忠於道門,都不如忠於自己!別為了大佬們權勢地盤之爭,搭上自己的性命。炮灰做不得,別用自己的命換取他人的貪圖享樂。這絕對不是貪生怕死,隻是有些冒險和犧牲是不值得的,是多餘的,是大可不必的!”


  “如果真到了佛道大戰生死存亡的那天,你總需要擺明立場選擇一方。總不能在佛道大戰時,你選擇隔岸觀火吧?那時候你惹怒的可不是一家!結果不是左右逢源,怕是他們的左右夾攻!他們一定會先除掉你這心腹大患再選擇彼此對決呢!跗骨之蛆,無論是佛家還是道家,他們都是深惡痛絕的!”


  “你杞人憂天了,這我也早想好了。佛道兩家若真到了千鈞一發之時,我會先選擇自殘的!你想想,一個毫無戰力毫無威脅的武將,他們雙方還會在意嗎?我忍痛自殘至少自己保全一條命!隻要能活著,缺胳膊少腿都是值得的!對弈時,棋手們都會選擇舍車保帥,遇到性命攸關的時候,一個胳膊一條腿又算的了什麽?”


  我聽完是一陣陣冷汗,為了活著天將是什麽都豁出去了,臉麵尊嚴不要了,赤膽忠心不要了,禮義廉恥不要了,四肢健全也可以不要了,那我真不知道這樣的生命,存在還有什麽意義?

  “您對自己動刀子,您下得去手?需知道,那可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兩害相權取其輕’嘛!再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雖然忍痛自己廢了自己,可戰場風險的生死未卜,就離我很遙遠了。”


  “那我們就乞求佛道兩家能和平共處相安無事吧,這樣你可以既保留自己的兩種身份,還可以苟全性命。在道門行事時,有佛門做靠山;在佛門出事時,還可以到道門尋求庇護,兩全其美雙保險。無論對於哪方,你永遠都立於不敗之地。”


  “哎,這都是我們自己的異想天開,最關鍵的是道門不允許我有兩種身份!雙重身份搞特殊化,這是道門所不能容忍的,道門就講究一個純碎絕對,就是這麽不可理喻!隻要頭頂不是寸草不生的,就絕對不允許有佛門身份!道門是絕對不允許道門弟子剃光頭的。佛門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律剃光頭!不管是長發及腰的墨發,還是精心渲染的黃發,頭頂必須是光禿禿的!光頭就是佛門最基礎的標準,不管多少年都不容更改分毫!道門和佛門之間最明顯的區別就是首先看是不是光頭。若一味瞻前顧後,猶豫不決,到最後隻怕真的會落一個佛門排斥道門驅逐的尷尬下場。”


  “哎,世上可有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道?心中有佛身歸道,佛道兩參兩不誤。說來頭頭是道,打坐阿彌陀佛。我是佛來也是道,我是道來也是佛,佛佛道道兩相通,道道佛佛兩不同。勿以肉眼定佛道,更勿袍服辨道佛。是佛是道在我心,非佛非道在你眼,說一句無量天尊,念一句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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