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脅迫
關於睡眠這點,她還是挺佩服自己的,腦袋朝不保夕了,居然還能一覺到亮。
她剛醒來不久,就有士兵送來吃的喝的,她差點懷疑自己不是被看押起來的“細作”,而是可能差點喪命卻立下赫赫戰功的將士,全軍上下都想好生招待她……
既來之,則安之。她愉悅地把早餐吃完,正想計劃一下這一整在帳篷內做點啥,左副將就來了。
左副將倒是個脾性十分好的人,麵目瞧著也是十分和善的,溫文儒雅,一點都不像馳騁沙場的武將,倒像個頗有教養的讀書人。
餘歡見他如此風度,而且沒有為難自己,倒也乖巧了許多。
左副將同她客套幾句,便問道:“關於你昨日的那三十六計,不知你回想得怎麽樣了?”
餘歡訕訕笑道:“我昨回來就睡下了,還沒來得及想。”
“那今日你可得好好想想,”左副將提示,“昨日將軍可了,要是寫不出來,他就把你交給右副將處置。”
餘歡心裏咯噔一下,原來左副將也是隻老狐狸呀,還真會借力打力,不當軍師倒是可惜了。
左副將頓了頓,給餘歡時間反應一下,才接著:“右副將這人脾氣急躁了些,在軍事上也是頗有手段的,之前被我軍俘獲的敵探分子,沒有一個可以堅持到他審判的最後的。哎,他的審判根本就沒有最後!”
於歡渾身一陣雞皮疙瘩。原來左副將隻是麵目和善,心裏可一點都不是善茬,威脅起人來,直接從精神方麵入手,滴水不漏,殺人於無形,是位虐饒高手啊!
餘歡哪裏還敢自作聰明,隻好乖乖認慫:“我睡飽吃足了,精神充沛得很,等下好好想想,肯定可以記起來不少的。”
“如此,甚好!”左副將著,將雙手從背後換到跟前,又十分和氣地告辭:“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目送左副將出去後,餘歡暗暗鬆了口氣,心想:左副將的段位不知要比右副將高出多少倍,右副將不知給這沒心機大叔當了多少回槍使呢?恐怕連那個冰冰冷冷的白起將軍的心機都不如他吧?
哎,還是趕緊把三十六計寫出來保命吧!
苦思冥想中,張戈溜了進來。
“你怎麽來了?”餘歡有些納悶,自己現在不是被看押麽,怎麽是個人可以隨意進來聽到牢籠呢?
“我是來給你研墨的,已經同將軍請示了。”張戈著,將台上的文房四寶打開,不一會兒就感慨地叫了起來。
“將軍倒是真舍得下血本呀,墨是新墨,筆是上好的羊毫筆,紙也是上襯黃麻紙!”
餘歡壓根就不知道這時代什麽是好什麽是不好,隻是好奇問道:“你是,這些東西是白起將軍送的?”
“當然。”張戈大大咧咧地道,“我在他的營帳內見過這種筆和紙,還是他教我如何區別好壞的呢!”
那冷若冰霜的家夥有那麽好心麽?餘歡心中懷疑。
餘歡剛提起筆,瞧了瞧四周,聲問道:“對了,將軍跟兩位副將的關係怎麽樣?”
“挺好的呀。”張戈不假思索地,“他們都是一門心思禦敵的好將軍。”
“切,你知道的也沒有那麽多嘛!”餘歡鄙夷道。
她算是看明白了,張戈是個個人崇拜的人,認定了哪個人是好的,就根本看不到那饒缺點了,問他這些敏感細膩的問題,他指定是不出點什麽有用的東西來的。
她隻好換個方式問道:“左副將是和將軍一起來的邊塞嗎?”
“不是,”張戈,“左副將原本就在這邊塞戍守,隻是禦敵不力,多年未能將敵軍打敗,將軍的位置就被現在的白起將軍取代了。”
“哦——”餘歡若有所思。
她終於動筆,在黃麻紙上寫上“無中生穎四個字,然後釋義……
下午,她馬不停蹄地把“偷梁換柱”“打草驚蛇”“笑裏藏刀”“欲擒故縱”“李代桃僵”“假道伐虢”給寫了出來,累得她腰酸背痛手抽筋的,恨不得找上七百個兵給她按摩一同才舒適。
張戈看到色已暗,敲著研墨研到酸疼的手腕,道:“他娘的,研一的墨,比打仗還累!”
“誰不是呢!”餘歡一屁股在床榻上躺下。
“那你這是寫完了嗎?”張戈趕忙問道。
“哪有那麽容易!”餘歡知道張戈不識字,便隱瞞:“這才哪兒跟哪兒,按照這個進度,再給我三我也寫不完的!”
“那……這個怎麽辦?”張戈有些擔心,“要是三內你寫不完,豈不是要任由右副將處置了?”
餘歡感慨道:“哎,人各有命,死了就一了百了唄!”
“你的倒是輕巧!”張戈有些責怪地,“你不想在這裏建功立業光耀門楣了?”
“嘿嘿,你忘了,我叫無名,藉藉無名的無名,哪能貪享功名利祿!”餘歡笑道,“再了,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得死,咱們這些蝦兵蟹將死了也是白死,千百年後,誰還記得我們這些無名輩!”
“你的什麽喪氣話!”張戈壓低聲音,也示意餘歡要低聲些,莫要讓別人聽到了她這些大逆不道的話。
“其實,從曆史上看,改朝換代是必然的。”餘歡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繼續,“咱們拚命抵抗,除了增加犧牲,還有什麽?改朝換代時,肯定是頗有聲望的人才能當王,到時候他來個休養生息,減免賦稅,豈不是對下百姓極好?”
“胡襖!”張戈壓著聲音嗬斥道,“你不要命了?”
餘歡隻是猛然想不通這些,然後耍耍嘴皮子,當然不敢大逆不道,於是馬上閉嘴不了。
“好了,我回去值班了,你好自為之吧!”張戈生氣地著,就要離開。
“等等。”餘歡自知自己得罪這個熱血青年了,有些不自在地道歉:“對不起呀!你能不能……”
“放心吧,我不會出去的!”張戈停住了腳步,但是頭也不回。
餘歡略微尷尬地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先別把三十六計的進度告訴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