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休夫
“什麽？”中老年李白回頭，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餘歡十分平靜地：“和離也好，休夫也罷，咱這日子不過了。”
“夫人為何突然想通了？”李白居然有些喜出望外，“但休夫不行，出去李某多沒麵子！”
“這夫，我非休不可！”餘歡十分肯定地，“不但休夫，我還有附加條件。”
“李某休妻還差不多。休夫，哼休想！”他想了一下，又問，“什麽條件？”
桑兒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已經習慣了，不悲不喜地走去廚房生火做飯。
餘歡不屑地瞟了他一眼，：“你得改名字，不許你叫李白，李黑比較適合你。”
“你……你……”李白指著她‘你’了半後，罵道，“潑婦！”
餘歡不急不躁，平靜：“你不同意的話，隻能淨身出戶，休想拿到家裏的一分田產和房屋，就你這好吃懶做的德性，淨身出戶不出半個月，你準得餓死。”
李白沒底氣地叫道：“李某乃是文人，豈能受你威脅！”
“不是威脅，是事實。”餘歡根據今日回來時桑兒跟她的一些事，有理有據地了幾點休夫的理由。“休夫理由如下：第一，你好吃懶做，從不下地幹活，也不在家做飯，每隻知道混吃混喝，讓妻女養活你，不配為夫。”
李白狡辯：“李某是文人，豈能為五鬥米折腰！”
餘歡心裏頓時火冒三丈，要不是考慮要按照自己的步驟來冷靜把夫休了，她真要跳起來把這混蛋揍一頓。
“你吃了妻女的軟飯，這腰，早就折沒了。”餘歡幽幽地擠兌了一句之後，又接著，“這第二，你生而不養，對女兒的成長不關心不愛護，自己是文人，連字都沒教女兒學過，不配為父。”
“胡！”李白目光閃了一下，也就僅此一下，又理直氣壯：“女子無才便是德！我不教她讀書習字，自然是為她好，若是你當初能給我生個兒子……”
“這第三，”餘歡直接高聲打斷他的歪理，“你嗜酒如命，在酒館賒了酒錢不還，害得店鋪的人隔三差五找上門來討債，還將家中待下鍋之米拿去抵債，如今再無酒家願意賒酒與你了，可見你人品低劣至極，不配為人！”
“你……潑婦，巧舌如簧！”李白叫罵道，“李某要不是娶了你這潑婦，拖累於我，李某早就高中狀元赴京任命去了，至於窮困潦倒至此！”
聽他這麽一，又想起桑兒的感慨，餘歡馬上想到鄰四點。“第四，年輕時，咱們家仗著有幾畝肥沃田地，也算有些家底，可你謊稱去讀書，卻拿著家中積蓄去了青樓鬼混，最後還欠下一屁股債，害得公婆不得不賣了一半田地替你還債，最後鬱鬱而終。你不孝，不配為人子。”
李白麵不改色，繼續狡辯：“要不是你生不出兒子，又不肯讓我納妾，李某至於出去排解煩憂麽？”
餘歡嘲笑：“怎麽，那些風塵女子替你生下一兒半女了沒？”
李白：“要不是你這潑婦阻攔……”
餘歡笑了，“那你就是承認了你是想納風塵女子為妾唄！你連妻女都沒養過一，竟還想納妾，還是風塵女子，讓她回來跟你一起好吃懶做坐吃山空嗎？讓你的正妻替你養妾你還理直氣壯嗎？”
李白頓時無言以對。
餘歡似笑非笑，徐徐道：“你若是不服，我還能給你多列出幾條休夫理由來。但一日夫妻百日恩，不到萬不得已，我也還是會給你留點顏麵的。若是你同意改名，這家裏的田地和房屋，我還是給你分一半的，如若不然……”
李白怒火衝，暴跳如雷，罵道：“你這潑婦，簡直道德敗壞，了這麽些渾話，居然還想圖我李家田地……”
餘歡哭笑不得，心裏隻想冒火，但表麵上隻是譏誚地：“李家田地？這些年你種過地嗎？家裏的田地在哪兒你知道嗎？你忘了，你那份早就被你敗去抵債了，剩下這些，若不是我這些年拚命守著，隻怕也早就沒了。這些年，我帶著女兒埋頭苦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辛勤地維持著這個家的生計，你但凡有點良心，就別跟我這兒再吵吵的了。實在不行，我們鬧到官府去，我也是不怕的。”
李白臉色很難看，他不吵才怪，別人是據理力爭，他是歪理一通，胡攪蠻纏，簡直覺就是有辱斯文。
吵了一晚上，兩人聲嘶力竭。第二請來村裏德高望重的老人做見證。方圓百裏，沒有人不知道李白的品質和德性的，所以也沒對餘歡多什麽勸阻的話，聽取了桑兒的意見之後，很快讓兩人簽了和離書。
桑兒這些年總是心疼母親的，對她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父親早已失望透頂了，母親若是分開能過得開心點，那就分了吧，她可不想再看到兩人爭吵了，也不想再看到母親聲嘶力竭無能為力了。
和離後，餘歡很快就把分來的田地一股腦兒全給賣掉了，分來的半所宅子也不打算要了，收拾好行裝，搬出櫃子底下的木箱，帶著桑兒，一大早就毫不猶豫地出門了。而此時，那個李白……噢不，李黑，還在打著呼嚕睡大覺。
走遠了，桑兒問道：“娘親，我們還會回來嗎？”
餘歡有些冷漠地：“等我死了之後，你要是想回來就回來吧。你也別怪母親狠心，你都十六歲了吧，難道想一輩子活著你父親的陰影下嗎？”
“母親，我十五。”桑兒矯正。
“好，母親糊塗了。”餘歡心裏卻想：你才十五，母親就老得兩鬢斑白了，可見你這母親以前的日子是過得有多苦啊！
“娘親，我們去哪兒？”桑兒又問道，神色倒是有些對未知的期盼，沒看出有什麽不舍和難過的。
餘歡淺笑一下，：“去找你未來的路。雖然還不知道那是什麽，但我想那肯定是值得我們跨出這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