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忠仆和奸仆
哭訴歸哭訴,解決眼前的困境才是當務之急。餘歡很快就調整了心態:既然沒有主角光環護體,那就隻能靠本姑娘的智商了!
餘歡冷靜下來,直麵大娘子,道:“父親與我約好了今晚在我這院子用膳,大娘子若是現在把我打傷了,待會父親到來,你怎麽跟他交代?”
她態度堅決,不容置疑,大娘子差點就相信她的話了。誰知道張婆婆卻在旁邊了句:“老爺今晚要過來用膳,奴婢怎麽不知,況且到現在也沒有準備晚膳!”
這……餘歡麵不改色,心裏卻已經哭泣:父親啊,您好不容易疼愛茵兒一次,送來兩個下人伺候,怎麽也不仔細挑選一下,送來這麽一個吃裏扒外的東西,這困境可叫茵兒怎麽破呀?
這時候竹抬起頭:“是老爺前幾的,那張婆婆還沒來呢,自然是不知道的。這全都怪奴婢,這麽重要的事情沒記住,請主母責罰。”
大娘子瞧著餘歡一臉堅定的樣子,不似撒謊,而竹幫著話又自動領罰,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真假,於是把氣撒在竹身上,“是該重重責罰的!”反正竹隻是一個奴婢,打殘了打死了別人都不敢她堂堂當家主母半個字的。
“別……”餘歡剛挨了一巴掌,是知道這些老婆子的手腕的,對她一個姐都敢如此放肆,對付竹一個沒有靠山的下人,豈不是要往死裏整呀!餘歡道:“我院裏就這麽一個使喚得上的丫頭,大娘子你若是把竹給打傷打殘了,那您這個當主母的不還得找花錢找其他人進來麽?”
“二姐的什麽話?”張婆婆訕笑道,“這不是還有我這個老婆子和菊丫頭麽?”
瞧見張婆婆那張勢力的嘴臉,餘歡可沒什麽耐性使什麽好脾氣了,趁著兩個老婆子把目標轉線竹,她倏地一下從地上站起來,冷著一張臉道:“你?你算個什麽東西?既然入了我的院子,那我就是你的主子,一個不會護著自己主子的下人,我敢指望你嗎?”
張婆婆的臉一陣紅一陣青地扭曲起來,但是很快又冷靜下來,進而又變成一副委屈弱的模樣,用衣袖擦著眼周的淚水:“看來是我這老婆子老了不中用了,連一個婢女都教訓不得了……”
哇,原來幾千年前大家就會玩“我弱我有理”這一套了,餘歡總算是又長見識了。
“你少在我麵前裝弱,你壓根就沒長一張和藹的臉皮,也沒有爐火純青的演技,一千道一萬我都不會信你的,而且你今日確確鑿鑿出賣了我。你在謝府伺候了大半輩子,對謝家的家法家規應當十分熟悉吧,出賣主子的,應當受到什麽懲罰呢?”
張婆婆一雙賊眼左右閃爍,唯獨不敢看向餘歡,卻:“奴婢……奴婢還不是為了二姐好,二姐您雖是庶出,但是背後有謝家這樣的靠山,本是不愁嫁的,可是要是您做事總是沒有規矩,不講究自己的衣著打扮,不注意自己的言談舉止,被別人知道了,哪個好人家還敢娶你?奴婢處處掏心窩子為您著想,這是本分,不指望二姐能領這份薄情,但是人心都是肉長的,也不能讓姐隨便誤會了奴婢不是?”
餘歡聽完張婆婆這番“掏心窩子”的話,冷笑道:“哎喲,敢情我還錯怪了您老人家不成?”
大娘子當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餘歡得意起來,威嚴地道:“張婆婆得句句在理,你這不孝女可別不知好歹!”
餘歡心裏懟道:她又不是我媽,我憑什麽給她當孝女?然後才冷靜地道:“父親昨日早上才了,今後庶出二字不得再提,否則家法伺候,張婆婆您今兒偏拿庶出二字來戳我痛處,你這當真是為我著想,還是壓根不把我父親的話放在眼裏?”
聽到這兒,張婆婆兩腿一軟,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奴婢怎敢不把老爺的話放在眼裏,剛才隻是情急之下才口不擇言的……”
餘歡馬上接道:“噢,原來什麽掏心窩子為我隻是口不擇言胡襖的!”
“不是這樣的,”張婆婆慌忙否認,“奴婢自打進入謝府以來,就從沒有過二心!”
“反正你的衷心也不在我這兒,”餘歡冷傲地,“還是先把家法領了吧!”
這時候大娘子身邊站著的容婆婆替大娘子話了,“當家主母還在這兒呢,哪兒輪得到二姐來發號施令了?”
餘歡被這酸溜溜的語調熏得不由自主地收緊了肩膀,差點就渾身哆嗦。她翻了個白眼,懟道:“大娘子都還沒發話呢,哪兒輪得到容嬤嬤……噢不,容婆婆來發號施令了?”
大娘子再也裝不了大氣端莊賢淑了,憤怒的手在桌麵上一推,桌上的一隻茶杯就被甩了出去,掉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
餘歡看著那應聲破碎的茶杯,眼前一亮,忽而又傷心起來。這大宋的茶杯,好歹是一古董呀,拿回二十一世紀去不定還能一夜暴富呢,大娘子怎能一聲不響就摔了呢!
“大娘子,這茶杯是我屋裏的,您怎能一言不合就摔壞了呢?”餘歡憋著怨氣,正兒八經地。
大娘子霸道地:“我是當家主母,別一隻茶杯,這屋子裏任何物件,我想砸就砸,你能奈我何?”
“大娘子要是不顧及謝家的顏麵,不怕落得個母夜叉的壞名聲,不介意背後有人指著你你心胸狹隘連一條活路都不給茵兒留,您就盡管砸,反正你是當家主母,這人維修重建還不得你花錢花心思操勞,我隻是一個自己院子的主都做不聊庶女,這事自然輪不到我操心的!”餘歡這下可算是跟大娘子正麵杠上了。
大娘子被她氣得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就是以前那個隻會逆來順受偏又執拗一根筋的庶女謝如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