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一念天堂
“好，既然你不說，來我來告訴你，三百多萬，意味著一個普通家庭，一家三口一輩子的收入。”我站起了身，走到他的身邊，把他給拉了起來，“還意味著，我們公司，近乎兩年的收入。還意味著，我們在外麵磨破了嘴皮子，才能換來的一次投資，更意味著，我們公司，十幾年的員工工資。”我又猛地回頭盯著他，“你說借就借，我想要知道，你拿什麽還？你要知道，就算是銀行去貸款，都是要利息的。而且你一下子開口三百萬，你沒有什麽作抵押，你覺得銀行會貸給你嗎？”
或許我的話比較直白，但是他卻被我說的開不了口。
這倒不是我誇大事實，這就是現實。
現實就是，我沒有任何理由，給他拿出來三百萬，而且我也知道，這是一個無底洞，根本不可能收回來本的事情。
如果對於生意來說，這就是一項穩賠不賺的買賣。
“小昭，你給我一個理由，讓我借給你。”
我說完這些，又坐回了凳子上。
小昭的手從口袋裏拿出來，又慢慢的放了回去。
他的表情似乎在掙紮，又在痛苦。
仿佛找不到什麽理由來告訴我，又仿佛做著什麽掙紮的決定。
我看著他，能夠感覺到他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地獄天堂，已在一念之間。
“嗬嗬，小昭，緊張什麽。”我的笑聲打破了沉靜的氛圍。
他的汗珠落在了辦公室的地上。
“既然你不說，那我來跟你說。”我看著小昭，從抽屜裏抽出來一張支票，然後寫上三百五十萬，又蓋了一個公司的章，慢慢的遞到他的麵前。他十分吃驚的看著我，仿佛根本沒有想到我會這麽爽快的拿錢出來，更沒有想到，我會遞到他的麵前。
他的手哆哆嗦嗦從口袋裏摸出來，顫巍巍的拿起來這張支票。
“隨便到哪家銀行，你都能取。”
我的話再一次的在他耳邊響起。
小昭的眼淚忍不住的滑落下來，狠狠的捶打著自己的胸口，仿佛在怒斥自己，又仿佛在悔恨什麽。
“濤哥，我，我，謝謝你。”他咬著牙，有些話，似乎沒有說出口。
我連忙擺手，“先別急著謝我，我說過，你還欠我一個理由。”
他又愣住了，一邊拿著支票，一邊不知所措。
我倒不是想要折磨人，隻是，我想要知道，小昭的內心，究竟是什麽顏色。
他，又是怎樣的一個為人。或許我隻是在賭，賭我的想法，是不是對的。
三百萬說少它很多，說多，但對於那些大集團來說，九牛一毛。但是現在，它能夠決定的，是一個人的未來，還有一個可以證明一個人為人的機會。
我看著小昭，他口齒打結，話都說不出來。
足足愣了了三分鍾，他的額頭上已經滿是大汗。
“行了，喝杯茶吧。”我淡然一笑，倒了一杯茶，放在了桌子一邊。
小昭抿了抿嘴，看著茶又看了看我，似乎在等我確認。我一點頭，他立馬拿去咕咚咕咚往嘴裏灌，甚至連茶葉都沒有吐，直接喝完了。
到現在，他還沒有崩潰嗎？
我已經開始有些懷疑我的能力，甚至懷疑我的想法，難道說，我一直以來所認為的，所想的都是錯誤的嗎？
“濤哥。”小昭終於承受不住這種無聲的壓力。
我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看了看他。
“你是個好人，我，我對不起你。”他死死的咬著嘴唇，像是做了什麽決定。
“什麽意思？”我還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他慢慢的把支票給退了回來，對我鞠了一躬。
我見他要走，連忙起身。
“慢著。”
小昭猛然回頭，臉上已經滿是眼淚。
突然間，他從口袋裏摸出來一把匕首，迎著太陽的光芒，顯得異常的耀眼。
“濤哥，你讓我走吧，我，我真的很害怕，我，我怕我會傷害你，我，我真的不想這樣，這錢，我不能拿，不然我良心會過不去的。”他一邊說著一邊往後退，眼神無力的哭訴著，我知道，這才是他最後的麵目。
他原本就想著，借不到，就硬搶。
但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我慢慢的走到他的麵前，甚至無視他手中的匕首。
慢慢的拉了過來，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小昭，你也不想這樣的，不是嗎？”
他狠狠的點著頭，“我，我真不想這樣的，我，我隻是想拿錢還債，我，我真的不想蹲監獄。”
他哭的毫無防備，像個孩子，像個無助的孤兒。
手中的匕首在光線的交融中落在了地上，發出‘叮當’的脆響。
而他，則是躲在一個角落裏，害怕麵對周圍的一切，甚至包括我在內。
我現在終於看清，小昭的為人。
就算現在把這三百萬燒了，也值了。
“錢，你拿走，我也不需要你什麽理由，但是，你得答應我三件事情。”
我的話在他耳邊響起，一字一句。
他這才無力的抬起了頭，目光渙散，但是還是充滿了渴望。
“第一，你不能再去賭博了，更不能去借錢。”
我的話音剛落，他衝著我猛地點頭。
我微微一笑，又接著說道，“第二，你這錢，還是得還我，不過我不急，你可以慢慢還。”
他聽我這麽一說，似乎有些猶豫，但是一想到他目前的狀況，最後還是咬著牙點了點頭，“濤哥，借你的錢，我會慢慢還，你相信我，我會重新做人的。”
這點我倒不是很懷疑，如果說我一開始就很簡單的把錢借給了他，換回來的可能隻是他不會再去賭。但是他還是會不把錢當做錢來花，按照他的性格，很可能還會欠債。而我這樣說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回歸正途，找份工作，別再浪費生命了。隻有在大徹大悟之後，他才能讀懂，什麽叫做生命的意義。
“第三點，也是最簡單的一點。”
我看著他，慢慢的起身，把匕首撿了起來。
他似乎有些不解，但是看著匕首，又不敢直視我。
我輕輕滑動一下匕首，發現這刀異常的鋒利，手指上居然滲出來了鮮血。
小昭一驚，連忙想要過來幫我止血，卻被我給攔住了。
我用嘴輕輕吸了一口，血的滋味兒，確實不怎麽好。
“濤哥，你……”
他似乎有些不解我的做法，但又不敢上來幫我。
我搖了搖頭，輕笑道，“刀是個好東西，它能殺人，也能救人。”我看著他，他的眼裏滿是疑惑。
最後還是無奈的看著我，問道，“濤哥，你，你想說什麽，還有，第三點，究竟是什麽？”
我把刀放在桌子上，刀刃在陽光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而小昭，更是被閃的睜不開眼。
“第三點，我讓你幫我對付一個人。”我看著這把刀，他也盯著這把刀。
最後露出來恐懼的神色，“濤哥，我，我不敢殺人啊。”
我微微一笑，“難道說刀，就一定要來殺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