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九章 逃離
聽到蘇雅提起夏雲,我心裏不由一陣痛楚,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的問題,隻黯然地垂下眼簾。
或許,蘇雅已經知道我和夏雲已經在一起了,否則她不會這麽問,但她肯定不知道我和夏雲已經分手了。
如果我告訴她,我和夏雲已經分手了,她會有什麽反應?
會不會更加關心我,感動我,和我在一起?
不可能!蘇雅雖然柔弱,雖然願意為我付出,但她是有自尊的女人。況且,她知道我愛的是夏雲。
我也不能做這麽無恥的事,跟夏雲分手了就找蘇雅,該有多對不起蘇雅。
看到我黯然地垂下眼簾沒有說話,蘇雅微微一愣,很快又甜甜地笑了笑說:“快點吃粥吧,一會就涼了。吃完粥就馬上吃藥,然後好好地睡一覺,病就好了。”
她沒有追問我,而是轉移話題,一直都這麽善解人意。
我沒有說什麽,若無其事地應了一聲,然後接過她遞來的那碗粥。
不知是因為太餓,還是因為別的原因,我總覺得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粥,雖然心裏苦楚,這碗粥卻能讓我有種暖暖的感覺。
蘇雅靜靜地坐在旁邊,捧著臉看我,也沒有說話。
我不敢直視她清純的目光,為了避免太尷尬,於是一邊吃一邊找些話題,問她在橫店過得怎麽樣。
她說,她已經適應了拍戲的工作,劇組的人對她都很好,不論是導演還是幾個主演,都對她的表現很滿意。
如果接下來也同樣順利的話,可能這部戲殺青之後,那個副導演還會找她合作其他戲。
如今,她們劇組在橫店的拍攝部分已經進入尾聲,準備要離開橫店去其他地方拍攝,她是趁著這兩天沒有她的戲碼才請到假的。
聊天過程中,她隻說自己的事,卻沒有問我這段時間過得怎麽樣,可能是怕提及夏雲吧。
我吃得很慢,很久才吃完一碗粥,蘇雅連忙拿過碗出去又給我盛了一碗。
兩碗粥下肚,又上了趟廁所之後,我感覺舒服多了,但頭還是昏昏沉沉的,蘇雅拿體溫計給我量了一下,還有將近三十九度。
她給我倒了杯水,讓我吃了藥,又叫我好好休息之後,便端著水杯往外走。
“蘇雅。”我情不自禁地叫住她。
“嗯?”她回過頭來。
“我和夏雲分手了。”我脫口而出。
其實,我並不是想讓蘇雅和我在一起,我隻是覺得不該瞞她。
如果事後被她知道,她肯定會難過,會以為我故意瞞著她,怕她心存幻想,不給她一絲機會。
不如坦誠地告訴她,一切順其自然。
聽到我的話,蘇雅一怔,拿著水杯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但她很快就恢複如常,若無其事地笑著說:“她是女孩子,你要多理解多包容她,哪怕她跟你提分手,你也不能就這麽放棄,等她氣消了去哄哄她就行了。”
“別想那麽多了,等你病好了養足了精神再去找她,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說完,蘇雅對我甜甜地一笑,轉身走出門,順手關掉了房間的燈,還把門帶上了。
和我猜的一樣,她沒有趁機而入,甚至沒有問我和夏雲為什麽分手,好像這件事對她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她知道我愛的是夏雲,哪怕我和夏雲分手了,和她在一起了,我們會幸福嗎?
房間一片漆黑之時,我痛苦地閉上雙眼,夏雲和蘇雅,這兩個女人都讓我感到痛苦。
昏昏沉沉的痛苦中,我漸漸地又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窗外一片明亮,對麵大樓反射過來的陽光灑在床上,秋雨已停,陽光不再灼熱,空氣中彌漫著幹爽的清涼。
我試著坐起來,一陣輕微的暈眩之後,便感覺自己清醒了許多,腦袋也不痛了。
拿過手機一看,已經上午十點多,沒有未接電話,卻有幾條微信,其中一條還是蘇雅的。
看到她的微信,還來不及讀上麵的文字,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急忙翻身下床往外跑。
“蘇雅,蘇雅……”我拉開房門,一邊喊著。
但,沒人回應我,客廳裏空空如也,盧姍姍的房間緊閉房門。
我拍打那道房門,一邊繼續喊蘇雅的名字,但一直沒有回應。
漸漸地,我意識到蘇雅已經走了。
曾經她這樣不辭而別時,我很難過,如今,我依然感到很難過。
無力地靠在門邊良久,我木然地走到客廳裏坐在沙發上,打開微信看她那條信息:
‘沈濤,對不起,我又不辭而別了。’
‘今天早上導演突然打電話來,說劇組突然要趕拍,晚上有我的一場戲,讓我馬上趕回去,我隻能提前離開,走之前又怕打擾你,所以才不辭而別。’
‘我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也知道戀愛中的情侶很容易吵架,你和夏雲也難免,但這世上沒有解不開的結,你們彼此相愛,隻要用心地包容對方,一定可以和好的,去找她吧。’
‘你用來濱海找我了,過幾天我們劇組就要離開濱海去別的地方拍攝,等這部戲拍完,我會回去找你的,希望到時候可以喝到你和夏雲的喜酒。’
‘對了,早上我幫你量了體溫,燒退了,但你還要再吃一次藥,徹底好得快一些。’
‘姍姍她們上班去了,你上街吃點東西吧,順便活動活動,呼吸點新鮮空氣。’
‘不用回信息,到了劇組我會很忙,怕沒時間給你回複,我要上機了,拜拜。’
看著蘇雅的信息,我心裏說不出的複雜,除了難受之外,還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就像這棟房子,空無一人。
突然間,我很想離開這裏,離開濱海,逃得遠遠的。
毫不猶豫地,我收起手機,跑回房間打開電腦,在往上訂下午回南寧的機票。
訂好機票後我又馬上開始收拾東西,大件的被褥之類的全都不要了,隻把筆記本電腦、衣服及一些隨身物品塞進旅行箱裏。
當然,那張染著嫣紅的床單,被我小心翼翼地壓在了箱底。
拖著旅行箱出門時,我沒有回頭,沒有任何眷戀,隻拿出手機打給盧姍姍。
我告訴她,我要搬走了,之前交的押金就用來抵扣租金或者清理房間之類的損失吧。
盧姍姍顯得驚詫,半響後才‘嗯’了一聲,也沒有挽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