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生所愛
還好，夏雲的凶殘勁過去了，沒有踹我。
看著我心驚膽戰的模樣，她好像氣消了一點，臉不鼓了，但還蒙著一層寒霜，飛快地穿好鞋子，狠狠瞪我一眼，拿起沙發上的包，甩頭就走。
“哼！你死定了。”徐璐也瞪了我一眼，說完就跟著夏雲甩門而去。
“呼！”我長出一口氣，長得漂亮的女人，發起飆來也是很凶殘的。
包廂裏就剩我一個人了，桌上還有一打酒，我坐回沙發上，掏出煙點燃，倒上酒慢慢地喝著。
我突然有些失落，或許是夏雲離去的原因，又有些迷茫，發生了今晚的事，我都不好意思找胡坤談那個單子了。
我肯定還想做這個單子，關係到我的尊嚴和信心。
但，做完胡坤這個單子之後呢？
我迷茫著，越想越失落，越覺得孤獨。
狠狠喝完一杯酒後，幹脆點了一首許冠廷的《一生所愛》。方菲離開我的一年來，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歌。
“從前現在，過去了再不來；紅紅落葉，長埋塵土內……”
偌大個包廂，我孤獨地唱著，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和方菲的曾經，被剪碎的片段淩亂不堪，就像這首歌，苦海中翻起愛恨。
我沉浸在歌裏，直到音樂結束，包廂重新陷入寂寞的安靜，我才發現，包廂門口打開了，一道婀娜的身影，靠在門口，靜靜地看著我。
夏雲，她怎麽又回來了？
見我發現了她，夏雲麵無表情地邁步走過來，身後還跟了徐璐，有些驚訝地看著我。
“沒想到，你唱歌還挺好聽的嘛？”夏雲坐在沙發上，距離我足有一個人的位置。
她還是麵無表情，看不出是否還生氣，但她沒有提剛才的事，顯然也沒打算繼續毆打我。
由於剛才想起方菲的緣故，我的心情很不好，漠然地給自己倒酒，一邊問道：“你們怎麽又回來了？該不會是無聊到想回來聽我唱歌吧？”
“你不覺得，一個人在包廂唱歌，顯得很寂寞嗎？還唱這麽悲傷的歌。”夏雲答非所問，好奇地打量著我。
或許，她在奇怪我為什麽會獨自留在包廂喝酒，還一個人唱著悲傷的情歌。
我懶得解釋，轉過頭在她身上掃視一輪：“你說對了，我很寂寞，要不你陪我吧？”
“呸！”夏雲明白我話裏的意思，不是讓她陪我唱歌，而是讓她陪我睡。
徐璐也聽出來了，也沒有罵我，反倒是奇怪地看了看夏雲，又看看我。
她或許感到很奇怪，為什麽我那麽大膽竟敢這樣輕薄夏總監？一向高冷的夏總監，被輕薄後還不翻臉走人。
其實我也覺得奇怪，夏雲明明走了，為什麽還回來。
但我懶得問，隻聳聳肩，自顧自地喝酒。
尷尬地安靜了片刻，夏雲率先打破沉默，“沈濤，我回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麽事？”我轉頭看她，隻見她臉上又回複了冷冰冰的模樣，那股女強人的氣勢，也隨之回到她身上。
說實話，我不太喜歡她這副高冷的模樣，像剛才氣鼓鼓的可愛模樣多好，或者，紅著臉嬌羞的樣子……
“智遊時代那個單子，你不用跟了。”夏雲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我一愣，“為什麽？”
“那個單子做不做無所謂，胡坤這種人，沒必要和他合作。”夏雲冷冷地說，“再說了，你得罪了他，他還會跟你合作？
“對了，他要是找你麻煩的話，你就報警。”
看來，夏雲不知道，也沒想到我已經和胡坤和解了。在她看來，雙方都動起手來了，絕對沒有合作的可能。
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她不是還特意打電話給胡坤，讓他斷了念想，破壞我和胡坤的合作嗎？
想到這，我搖搖頭：“嗬，夏總，你不用擔心我，你是怕我做成了這個單子，然後讓你……”
“住口。”夏雲突然喝斷我，又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聳聳肩，沒有再說話。
徐璐一直好奇地打量著我們，想從中聽出些什麽。
夏雲繼續不容置疑地說道：“沈濤，這個單子不做了，你可以繼續留在宇飛銷售部，而且，我破格提拔你為大區經理，這段時間你也不用出差，我有別的工作要交給你。”
聽到這番話，我詫異地看著她，她竟然不趕我走了？
也就是說，我和她的賭約，從此作廢？
為什麽？難道她怕了？怕了就該用另一種口吻和我談，甚至為她那天的話對我道歉啊，為何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毫不遲疑地，我搖搖頭：“夏總，這個單子我還是要做。”
她不知道，這個單子已經不是一場賭約那麽簡單了。
方菲看輕我，宇飛很多人都等著看我笑話，我沉淪了一年，剛找回一點當年的感覺，現在怎能讓我說放棄就放棄？
“你……”夏雲顯然很意外，在她看來，許諾讓我留在宇飛，還破格提拔我為大區經理，我應該很滿足才對。
片刻後，她好像想到了什麽，臉色忽然一變。
“沈濤，難道你真的想……你……你做夢吧！”
“嗬。”我笑了，我知道她指的是做我女朋友的事。
我叼著煙，玩味地在她身上掃視一遍，“夏總，人要有夢想，還要講誠信，你說對吧？”
“你……哼！癡心妄想！”夏雲重重地說了這麽一句，起身，甩頭就往外走去。
徐璐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突然賊賊地一笑，然後站起身，快步追上夏雲。
徐璐這女人不笨，否則也不會當上夏雲的助理，她或許猜出了什麽。
我懶得理會，倒上酒，喝著。
然後我又點了一首《狼愛上羊》，沒心沒肺地唱著。
一個人在包廂唱歌，喝酒，是一件很孤獨很寂寞的事。
但我隻有自己。
直到把那一打酒都喝完，我才醉醺醺地離開ktv，打了個車回到住處，一頭倒在床上。
第二天早上爬起來照鏡子，嘴唇已經不腫了，傷口也愈合了，然後我抽空洗了個澡才去上班。
如往常一樣，早班時間許多同事擁擠在電梯間等電梯，我也和往常一樣，獨自站在最邊緣等待著。
一輪電梯過後，電梯間隻剩下我在內的寥寥幾個人，片刻後突然又有幾個人朝電梯走來，我轉頭看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方菲。
這是我來到宇飛之後，第一次和她偶遇。
很快，方菲也看到我了，她先是一怔，眼神有些複雜，很快又把目光移開，當做沒看見我一樣，繼續和身邊的人聊著天。
嗬嗬，她大概是不想讓公司的人知道，我和她曾經的關係吧，甚至，她壓根就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們認識。
我識趣地轉過頭，不再看她。也好，成為陌路人對雙方都好。
“咦？這不是沈濤嗎？”耳中突然傳來有些熟悉，又帶著不屑的聲音。
轉過頭，發現說話的是一個金絲眼鏡小白臉，正是企劃部的副總監，劉天揚。
我那天在食堂得罪了他，他一直想把我踢出宇飛，但他管不了營銷部，更沒有人事大權。
“沈濤，你還有來上班的必要嗎？用不了幾天，智遊時代的采購完成之後，你就要失業了吧。依我看啊，你還不如早點去找工作。
“對了，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幾份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