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節

  將死了,事情就真的無可挽回了!”他還是不死心,試圖能夠勸服他,不管怎麽樣,一旦起兵造反,就代表著要打仗,打仗吃苦的終歸是老百姓,他怎麽能坐視這樣的事情發生。


  “你覺得,本王想挽回什麽?”他接著問。


  陳瑾急的一臉通紅,卻聽到宋弈晟繼續說,“當日他放火燒城的時候,可曾聽你一言半語,燒死的那些無辜百姓,可曾想挽回什麽?他們得到了什麽?這樣的人,人人得而誅之!”


  “王爺……”陳瑾找不到詞來反駁,可又覺得這樣做是不對的,心中固成的條條框框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抹去的,他咬了咬牙,拂袖而去。


  “王爺,這陳瑾好生無禮!”一旁的冷鷹自然是看不過眼了,但是石墨大抵能明白他的那種感覺。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誰願意叛主?終究都是無奈的選擇。


  擺了擺手,示意沒有關係,轉頭看向藍茵,“冷嗎?不如先回去休息休息?”


  她點點頭,兩個人這才下了城樓。


  洛離終究是死了,這是必然的結果,他手上不少性命呢,怎麽會被人輕易的放過。


  死便死了,藍茵不覺得有什麽值得可惜的,但是陳瑾這兩天的臉色都不太好,就算是糧草都到了,也已經有大夫開始著手查瘟疫的解藥,他也還是臉上沉甸甸的。


  這事兒等於就這麽壓下來了,如今陳瑾就是騎虎難下,他就算不想做逆臣,也算是做了。


  消息傳到朝堂,自然是上下震驚,朝臣們怎麽都沒想明白,死了的安陽王如何又活過來了,而宋諸銘則是沒想到,他居然敢大肆興兵造反。


  自己追殺不成,讓他跑掉了,難道還不找個地方遠遠的躲起來?他憑什麽造反,有什麽資本造反?


  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手中的雞毛信直接揉成團啪的摔在了地上,“世上居然有如此混賬之事,沒想到還有人會冒充已故安陽王的名義造反!”


  “已故?”大臣們很是納悶,琢磨了下接著恍然,原來是有人冒充安陽王的名義,就說呢,安陽王常年臥病在床,別說已經死了,就算是沒死,隻怕多走幾步都會喘到不行,哪裏還會造什麽反。


  “有何人願意為朕出戰?”他的眸子掃過堂上眾人,希望有人能夠主動站出來。


  “啟稟皇上,末將願意領兵出征,討伐叛逆!”站出來的是赫連祖,他年紀輕輕,但是很有帶兵的才能,已經打過幾次小勝仗了。


  如今顯然是想在這樣的機會下能夠脫穎而出,建功立業。


  看著他,宋諸銘的眸光沉了沉,淡淡的說,“赫連愛卿有這份心自然是好的,不過年歲尚輕,又剛從戰場回來,還是先好好休息一下,不如……洛愛卿,還是你去吧!”


  洛承立刻應聲道,“遵旨!”


  赫連祖有些不服氣,但是皇上都已經下旨了,總不能再說什麽,看了一眼洛承,隻能作罷。


  這皇上的用意,明眼人一看就清楚,洛承是洛離的親哥哥,不說驍勇善戰,也是在戰場上摸爬打滾出來的,如今他的弟弟被人殺了,他怎麽會善罷甘休,所以派出洛承,他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為了加快速度,並沒有帶很多人,隻是撥了三千精兵就這樣去了。


  宋弈晟收到消息的時候,洛承才剛剛出發沒多久,放掉手中的鴿子,看著他的麵色,藍茵也知道大抵是什麽事。


  “朝廷出兵討伐了?”她問道。


  看了看她,宋弈晟直接將手裏的信箋遞給她,藍茵看了一眼,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居然說你是冒充的!”


  不過也是,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麽他宋諸銘宣布過已經死了的安陽王又活了過來。


  “疆土過廣,想要瞞天過海也不是什麽難事,不過重點不是在這裏,也沒什麽關係!”他說,“看來不日將有第一場戰好打了!”


  “洛承為人雖然沉穩,但是缺點也是沉穩,過於保守,用兵以穩為第一要素,做副將是良材,主將就不太合適了!”她想了想,對於這個人倒是有點印象的。


  “你還真是百曉生!”他笑,很多他都不太熟悉的人,她都能隨口說出這個人的優缺點,以及個性如何。


  “也是逼出來的。”她苦笑,還不是當初拚盡全力的去幫那個人。


  不過時至今日,再提起來,似乎已經沒有那麽深的怨恨了,所謂愛之深恨之切,也許在時間的消磨中,已經不再愛了,也就不再恨了吧。


  若說恨,隻恨他滅自己滿門,恨他那揮起的屠刀,恨他對爺爺的汙蔑,也僅此而已了。


  “過去的就過去了,別再想了!”他不想讓她回憶起過去不開心的事。


  “是過去了!”她點點頭,“鑿井的事進行的如何?”


  宋弈晟說起這個就笑起來,“這個真的是要多虧你。”


  多虧了她的敢拚,不顧髒汙直接跳到坑裏,拚盡全力的去挖掘,看著王妃都這樣做了,其他的人怎麽好意思再旁觀,不管有沒有報名的,都主動去搭把手。


  而且加上那日對洛離的懲戒,讓很多人都大快人心,對這個王爺是心服口服,自然也就願意為之效命。


  對於百姓來說,誰能對他們好,誰讓他們活,誰給好日子過,誰就是好主子,你忠於朝廷,可是朝廷憐惜你嗎?

  放火燒城,這樣的朝廷,還忠於它做什麽?!


  收攬人心,說起來是一件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的事。


  人心這東西最為複雜,但也是極為簡單的,尤其這些被逼到絕境上的百姓們。


  “控製瘟疫的藥研究出來了嗎?”宋弈晟問道。


  藍茵搖了搖頭,“哪裏就有這麽快!”


  如果那麽容易,宋諸銘也不會采取這麽極端的方式了,說白了,他無非是怕瘟疫擴散到別的地方,導致全國都泛濫了,又不肯投入過多的精力財力人力,所以放火燒城,倒是最簡單的方式。


  病源沒了,一把火燒空了城,至少不會再往外擴散。


  不過這種方法分明治標不治本,已經外逃的那些人呢?還有如果病源依舊隱藏著呢?

  宋弈晟微微有些失望,雖然民心所向,自己也很有信心,可是如果瘟疫一天得不到控製,都會是個禍患。


  大規模爆發起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甚至連他們都自身難保。


  抬起手撫摸著她的青絲,他歎息著說,“真不知道這一趟帶你來,是對還是錯!”


  也許真的應該等天下都打下來了,再將江山拱手到她的眼前。


  現在這麽危險的情況,他的心底說一點不擔憂,是不可能的。


  “當然是對!”她果斷的說,“如果你拋下我一個人,我也一定會追過來的!我說過,無論什麽時候,我們都不會再分開!”


  握著他的手,她的心裏從來沒有這麽踏實過,就算以前跟宋諸銘的時候,也沒有。


  他總給自己一種飄忽不定的感覺,也許那時候,自己也隱約覺得抓不住他,隻不過一直都在欺騙自己麻痹自己。


  可是現在不,抓著他的手,就好像什麽都不怕了,因為不管有什麽,他都會替自己擋著。


  歎了口氣,宋弈晟也不再說什麽,自己明明了解她的脾氣,還說這樣的話,也是犯傻了。


  知道他心裏擔心的事,但是這事兒藍茵也真是幫不上忙,她搖搖頭,“如果落穄子在就好了!”


  那脾氣古怪的小老頭,但是真的很有本事,也許他在,就能找到辦法了。


  雖然說不是一定就能弄出解藥,起碼把握大多了。


  “可惜他行蹤飄忽不定,而且……他未必肯依!”宋弈晟說。


  藍茵沉默下來,確實不錯,上次為了給宋弈晟治病,已經讓他還清了欠著的人情,如今再找他,也不見的能求的動了。


  “罷了,沒有希望的事不要去想了,我去看看,順便部署一下,不日就要應戰了!”他說道。


  點了點頭,輕輕握住他的手,“注意身體!”


  雖然他的身子說起來已經複原了,到底還是不太放心的,總是把他當病人看待,不過宋弈晟也差不多習慣了,笑了笑,傾身在她的臉頰印上一記。


  看著他出門,轉頭藍茵去找了管家,“安福,能派人去找些艾草來嗎?”


  安福愣了下,“王妃,找艾草做什麽?”


  “這個不用多問了,總之我有用處,來的時候我瞧見外麵雖然荒蕪,但是艾草正長的不錯,這時候,應該有長成了,如果能調出人手,去弄一些回來!”她吩咐道。


  想了想,點點頭說,“王妃要多少?”


  “越多越好!”


  165、分憂解難


  城裏的病患還是不少的,看著醫館門口排起的長龍,宋弈晟甚至覺得自己是有些低估了這場瘟疫,有些人的臉上都有明顯的潰爛,看著很是嚇人。


  臉上遮著麵巾,他從偏門進了醫館,大夫正在給人診治,扭頭看到他,就要起身行禮,他擺了擺手,示意不用了。


  開了藥方,然後讓後麵的先等一等,大夫這才起身,“王爺。”


  “看來人很多啊,你辛苦了!”宋弈晟說到。


  “醫者本分,應該的!”大夫倒是很謙遜的說。


  “進來的,都是得了瘟疫的人嗎?”他不懂醫,如果都是得了瘟疫的,還真的很讓人擔心。


  大夫搖了搖頭,“也不全是。有一些是普通的傷風發熱,畢竟這個時節,最容易生病了。而且開春病源多,萬物複蘇,這個時候人忽冷忽熱,很容易生病,來的裏麵有一些是沒有什麽大礙的。”


  “那這樣混在一起,萬一交叉感染了,豈不是很麻煩?”他看著就覺得憂心,都是得了瘟疫的也便罷了,可有些沒有得的,這樣夾雜在裏麵,不是會傳染?

  “老朽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了,王爺,可否在這邊上隔出兩間,得了瘟疫的,在一間,疑似的一間,不是瘟疫的一間,這樣區分開來,一來老朽可以分出輕重緩急,二來,也不至於互相傳染。”


  他有想過,但是這邊房子的征用,到底還是要經過他的同意。


  宋弈晟點了點頭,“可以,本王立刻派人著手去辦!”


  “其他幾家醫館如何?”他這是來的第一家,其他的還沒有跑,順便問問。


  大夫說,“晚上我們會在一起研究商議下,病情暫時控製住沒什麽問題,但是想要從根源上解決,恐怕還要些時日!”


  沉吟了一下,宋弈晟道,“盡快吧!不是本王有心催你,但是人命關天,萬望多辛苦幾天,早日研製出來!”


  “小人明白!”鞠躬行禮,這邊還有很多人等著救治,宋弈晟就沒有多耽擱,交代了幾句就離去了。


  有心事,一臉憂心忡忡的往前走,鑿井那邊的工程要看看,軍隊的訓練也要巡視,還有城防,突然感覺自己很多很多的事,簡直有些分身乏術。


  可是當他順路先到了鑿井的那邊,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頓時有些驚訝,“音……”


  藍茵正在巡視著,聽到聲音,轉頭看過來,看見了他,於是笑了笑。


  她臉上帶著白色的麵紗,身上的衣裙沾染了點點汙漬,但是她依然在其中穿梭,偶爾伸頭看看,說著什麽。


  快步走了過去,宋弈晟道,“你怎麽來了?!”


  “我不來,你不是要來麽?”她笑,“更何況,總不能做個樣子就算了吧?這件事既然我做了,就想堅持到底,做出個模樣來!”


  這是她一貫的性子,要麽不做,要做就要做的漂亮,從來就不喜歡半途而廢。


  “我不是說過,瘟疫沒有完全被控製之前,你就先不要出來了!”他低聲的說,實在是擔心她的安全。


  藍茵笑了笑,“瘟疫是沒被控製,可是你,他,他們,不都是在這裏嗎?為什麽所有人都行,我不行,身為你的妻子,斷不能比旁人特殊,人做得,我也做得!”


  真是拿她沒辦法,宋弈晟歎了口氣,“由得你!不過一定要注意安全,千萬注意留神。”


  知道他擔心什麽,不過過度的擔心會造成恐慌,尤其在外麵,如果連王爺都對這場瘟疫恐慌成這樣,其他人,不是會更為擔心了?

  她就是這樣想著,所以自己才出來了,看看,王爺和王妃都不怕,那你們還怕什麽呢?


  果然有藍茵的督工,他們的進度都快了很多,每個人都很賣力。


  工錢雖然是月薪,但破格也給他們按日發放了,每天下了工領著銀子回去,每個人都歡歡喜喜,第二天來更是充滿了幹勁。


  “這裏有我在,你就盡管放心好了,去辦你的事吧!”知道他肯定還有事要辦,絕對不會在這裏長留,她直接開口趕人了。


  宋弈晟哭笑不得,“你這是在趕我走嗎?”


  “是啊是啊,別在這裏礙手礙腳了,去辦你的正經事兒去!”她半開玩笑的說著,一邊輕輕的推著他。


  看著她嬌嗔的樣子,宋弈晟心念一動,忍不住俯身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吻。


  藍茵頓時紅了臉,這裏還有那麽多人呢,他就這樣的大膽。


  他輕笑,吻完以後掉頭就走了,邊上有人偷看著,都露出會心的笑意。


  宋弈晟總算是放下心來,好歹鑿井那邊算是有人負責了,他徑直去了營地。


  營地駐紮在城外不遠處,站在城樓上,其實就可以看到整個操練的情況,但是他堅持要去慰問一下所有在操練的人。


  這是最初始的階段,也是最辛苦的,馬上就要應戰了,如果猜的沒錯,在洛承到來之前,恐怕還會有一場小戰,所以將士們格外辛苦。


  到了營地,正聽到口號聲,看到他,阿忠快步跑了過來,如今他也算一個小統帥了,專門負責訓練兵士。


  “王爺!”他半跪行禮。


  點點頭,宋弈晟道,“起來吧!”


  微微眯起眼睛看著場上的人,“看起來,精氣神還不錯!”


  “為王爺效命,自然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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