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節
緣地帶了,應該沒什麽問題,破廟的事,應該也能遮掩一陣子!”他分析道,“你現在,就別多想了,好好的休息,沒有什麽,比養好身體更重要了!”
她輕輕的點頭,然後扭過臉去,聽到他起身出門的聲音,眼淚,才緩緩的滑落,終究是,不舍的啊!
宋南成的莊園很大,人卻不是很多,人多眼雜,保不齊生出一兩個有異心的來。
他此刻,坐在園子當中的石亭裏,手裏拆著一封信。
“六哥的耳目倒是眾多!”宋弈晟一邊往前走一邊說。
“彼此彼此,京城的消息,你想知道未必不知,隻是最近過忙,疏忽了而已!”他漫不經心的說,看著手裏的信箋。
“如何?”已經走進了亭子,他坐下來問。
“很樂觀啊!”他說,“一片欣欣向榮!”
“很快,朝廷就應該要改朝換代了。”在宋南成的目光下,他補充了一句,“我說臣子。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宋諸銘這皇位來的是如何手段,他知,一些助他的人也知,這是最不可告人之事,自然不可為外人所道,做了君主以後,自然應該是風光八麵,怎能有一絲一毫的陰暗,看著吧!”
端起桌上的酒,倒是毫不客氣的斟上一杯。
看著他,宋南成想了想,“你猜,還會有追兵嗎?朝廷可是已經頒布了昭文,說你跟她,因為抗旨不尊,都已經意外身亡了!還以皇室之禮厚葬之!”
宋弈晟冷笑,“這不是更好,既可以昭彰他的仁義和寬厚,又能肆無忌憚的追殺‘死人’。”
“你是說,他還是會來追殺你們的,不放心麽?難道不是以為你們已經死了?”他繼續問道。
“六哥,我們的三哥是什麽樣的人,你不是不清楚,他的多疑,除非看到屍體,否則如何肯信!當日在破廟,實在是沒有時間去安排後續,就算找幾具燒焦的屍體,也不是那麽容易,很容易被看出破綻的!”
“說來也是,不過我這莊園,他是不知道的,短時間,應該查不到這裏!”他說。
“你也說了,短時間,這個不定的因素實在太多了,絕對不是長久之計!”沉吟了一下,宋弈晟說,“我想等她身體休養一番,然後就離開!”
“有什麽需要的,盡管開口!”宋南成淡淡的說。
…………
不過幾日,藍茵的身體,恢複的相當的快,那種速度簡直讓人驚奇。
她很配合,乖乖的吃飯,睡覺,不哭不鬧,對於一個剛小產以後的人來說,她的表現,實在是很堅強。
“你的精神狀態,真是不錯!”看著在陽光下踱著步子的她,宋南成開口讚歎道。
“我家王爺呢?”她淡淡的掃過他一眼,今天一早就沒有看見宋弈晟,這兩天,他都似乎忙的很。
“在忙,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他在忙些什麽!”他說。
她不緊不慢的走著,一邊說著,“破廟那點小把戲,一準瞞不住宋諸銘,很快就會有追兵繼續來追殺我們,以他的性格,不徹底除掉以絕後患,是萬萬不可能安心的。不過這是個很好的借口,沒準還能給個好由頭,風光大葬一把!”
“老七告訴你的?”他問。
“我不能是自己猜的嗎?”斜睨了他一眼,“六王爺這麽大的能耐,真的對那皇位毫無興趣嗎?”
他聳了聳肩,“你都說了我這麽大的能耐,為什麽我要對一個虛名有興趣,這樣不是更好嗎?”
“那是絕對的至尊權力!”所以多少人,為之費盡一輩子的心機。
“也是絕對的束縛!”站的角度不同,觀點不同,所看到的,也就不一樣。
感慨一聲,藍茵搖搖頭,“從前,我怎麽就沒發現,六王爺有如斯胸懷!”
“那是因為從前,你從來都沒有看過我!”他遇見她,終究是遲了一步,就算他心動,佳人也已經有主,而且她的眼睛裏,從來就沒有過他的存在。
所以他不曾主動挑過什麽事,也不曾參與進去過,是因為他知道,遠遠看著就好,不要去打擾已成的幸福。
“……”藍茵一時噤聲,步子,也停了下來。
“暗影衛究竟何在?”緩緩的,她低低的問。
宋南成不由的笑了起來,“你終究還是放不下,忍不住要問。”
那當然,那是她最後全部的心血,怎麽可能就這樣棄之不管了,自己想法子用了很多的聯絡方法暗中聯係,但依舊一無所獲,她甚至有一種想法,宋南成把他們都監禁起來了,或許就在這莊園裏,不然的話,怎麽會一點消息都沒有呢?
“還是不肯說嗎?”她問。
“你放心,他們毫發無損,一定會還給你的!”宋南成笑了笑說。
這等於還是在打馬虎眼,什麽叫一定會還,為什麽不能現在還?
“早晚都是要還給我的,為什麽還要等!”她說,“如果以前你是不放心,現在都已經知道我是誰了,為什麽還不給,那是我的心血,我最後的王牌底線,如果當日有他們在,一路上也就不需要受這麽多的風波折騰了!”
“但你們沒有暗影衛,一樣走過來了!”宋南成說,“底牌,永遠不要輕易的展示給對手!”
“底牌是我的,什麽時候出,應該是我自己決定,不是由別人替我做決定!”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生氣了?”宋南成看著她,唇角還帶著笑意,“無論如何,我有我的理由,你可以生氣,但是……底牌在我的手上,什麽時候給你,我決定!”
咬了咬唇,她轉身,一言不發的回屋去了,然後緊緊的關上房門。
她是生氣了,但是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她目前等於處處受製於人,沒有什麽資本去跟他談判,而這種感覺,簡直是糟糕透了!
他是沒惡意的,自己知道,不然的話,不會一路這樣的幫忙過來,可是為什麽就是不還給她呢?怎麽都想不明白。
宋南成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的笑意逐漸斂去,就算她生氣,自己也暫時不能鬆這個口。
晚上,宋弈晟回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透了。
她對於這裏的地形並不是很熟悉,所以也不知道他去外麵做什麽,但是有一點很清楚,一定是為了他們的未來。
他回來的時候,帶回了一個讓人意外的消息,“朝廷又派了追兵,這一次,是暗地部署,行事比較低調!”
“還是石墨?”她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是也不知道會是誰來。
“你一定想不到,你也見過的!”宋弈晟賣了個關子,“隻不過,你未必記得是誰了!”
“賣什麽關子,究竟是誰?”她問道。
“你還記得,黎向業這個人嗎?”他神秘兮兮的問。
“黎向業?”念了一遍這個名字,覺得有點耳熟,時隔幾個月,幾乎已經忘了,現在提起,倒是想到了,“是黎坤元的父親?宋諸銘想把承歡許配給他兒子的?”
點點頭,宋弈晟讚道,“記性不錯啊!”
“跟你似乎還算有點小仇哦!”她提醒道。
“也許不是跟我有仇,是跟他的主子有仇呢?”他似笑非笑的說。
“什麽意思?”她眨了眨眼,一時沒有明白。
“黎坤元的腿,是我派人打折的,可是黎向業並不知道,但是宋諸銘答應好的親事,允諾好的事,事到臨頭卻變卦了,就算他嘴上不說什麽,心裏難道不會有怨懟嗎?”他微微一笑說。
131、好大口氣
“所以,你把他也收買了?”藍茵覺得有點驚訝,這事兒,是萬萬沒想到的。
“收買,談不上,隻是各取所需罷了!”他笑了笑,“所以,如果當真是他領兵,還真不用太擔心。”
“但是很明顯,他已經不相信石墨了!”她很是感慨的說,不然的話,何必派出黎向業,“隻是不知道,石墨有沒有危險。”
宋弈晟說,“危險,暫時應該是沒有的,虎衛軍雖然收歸中央集權,可畢竟他們之間有著極深的感情,這個時候,宋諸銘如果對石墨下手,就要人人自危,甚至弄的不好,可能會造成叛亂,他不會那麽傻,給自己設下這樣一個套!”
“早晚的事!”歎了口氣,這是她所不想看見的,等於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血,一點點的被人霸占,毀去。
他笑著說,“早晚,早晚,或早或晚,若是晚了,成不成,未必呢!”
不想就這個事多談下去,他更關心的,是她的身體,牽起她的手說,“最近身子感覺如何,可曾好些?”
“已經好多了,本來藥用的就是極為溫和的,也沒有出血過多,養起來還甚很快的!”她說的輕描淡寫,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隻是一個小病。
可是每次提起,宋弈晟的心中都會痛,無論如何,那是他的骨肉。
“不管怎麽說,也還是要好好的養一養的,身體不能疏忽,自個兒的身子,尤其是要當心的!”他說,“至於出行的事,不急,你也不要想太多,隻要養好身體就行!”
藍茵笑起來,“你這樣說,我感覺自己好像一個廢物,什麽都幫不上忙!”
“本就不需要你幫忙,不管你幫不幫的上,天下也好,權力也好,那是男人的事,你不該牽扯進去的!”他果斷的說,輕輕的將她抱在懷裏,“你應該是策馬奔騰,無憂無慮的,不應該操心這麽多的事!”
以前,他看在眼裏就覺得心疼無比,卻沒有心疼的立場,如今,她在他的身邊,他的懷裏,他斷不會在讓她吃那麽多的苦!
藍茵歎息一聲,從沒有人對她說這樣的話,以前宋諸銘總是說,與我攜手打江山,與我共坐這大好河山。
他做到了,隻做到了前半部分,他們是一起打江山了,最後坐江山的,隻有他一人。
她竟忘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皇帝的位子,從來都是孤獨的,不需要任何人分享!
“不要歎氣,你每一次歎氣,我都會覺得心疼,是因為我的無能,才讓你不斷歎息,以前,我們錯過了太多,以後,絕不會再錯過了!”他認真的說著,輕輕的吻著她的臉頰。
“承歡已經知道行程推遲了嗎?”她問。
“知道了,已經遣人知會過了,這個不急,反正已經近在咫尺了!”他回答道。
藍茵想了想,“有件事,我一直想問,到了北漠以後,又該如何,住一輩子嗎?”
“你甘心嗎?”他反問。
沒有回答,他們在彼此的眼裏,都看到了答案,他們都不是能輕易甘心放下這所有的人,有太多的事,需要他們去做,那麽多人的仇,不可能就此丟下不管。
縱使很想策馬江湖,也做不到如宋南成那般的瀟灑。
“這個,你放心,一步步來!”他說,“你看,就算我們什麽都不做,他已經在自取滅亡了!”
“我累了!”她躺下來,已經是很累了,就算她再怎麽努力恢複,身體也到底還是虛弱的。
“好好休息!”在她額頭吻了吻,輕輕的擁著她一同躺下,最近忙著查探消息,忙著部署,實在沒有什麽時間陪她,想想,也是很內疚的。
一夜無話。
天亮以後,他又匆匆離開了,看來,真的是很忙。
當藍茵有閑心停下腳步,慢慢的開始打量這個莊園的時候,才發現,這裏真的是很大,關鍵不僅僅是大,設置還很齊全,她散步的時候,走了不少地方,不管走到哪裏,都不會覺得荒涼和寂寥,就算空曠,也是極為雅致和幽靜的感覺,能做到這一點,真不容易。
不過她比較好奇的是,這麽大的占地麵積,難道不會引起宋諸銘的注意嗎?
以他的多疑和各種查探,怎麽可能會錯漏這麽重要的地方呢?
但現在,也沒有機會去問了。
走沒多遠,看到不遠處有個身影,隱隱約約在樹叢間若隱若現,覺得有點奇怪,走近了,才發現是宋南成。
從那日爭執以後,倒是有兩天沒有看見他了,再看到,卻是在給樹澆水。
“王爺果真是閑散啊!”她忍不住開口道。
宋南成已經聽到腳步聲,知道是她來了,笑了笑說,“你是不是想說,我太懶了,你家王爺太忙了?”
“人各有誌,這並不這樣覺得,隻是王爺……這般寒涼的季節還澆水,不怕結冰凍上嗎?”她隻是有一點納悶。
“春暖了,就算乍春寒,也沒有那麽涼了,北方的樹木本就堅韌,最近雨水甚少,所以濕潤一下!”他說,“再者說來,我也不是為了澆水。”
“那是……”
“我太閑!”抬起頭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藍茵有些無語。
他放下水壺拍了拍手,笑道,“跟你開玩笑呢,在這裏住著還習慣吧?”
“習慣,唯一不習慣的,是少了最重要的東西!”她意有所指的說。
宋南成哈哈大笑,“還放不下呢?當真怕我給吞了嗎?”
“要吞,早也吞了,你根本沒必要告訴我在你的手上!”她還能冷靜的分析,“隻是,你到底要什麽?!”
如果不是為了私吞,可又遲遲不肯還給她,到底為了什麽?
“我說過,你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他的嘴,還當真是很嚴。
搖了搖頭,也隻能不問了,她掃視一圈,“這麽大的產業,王爺一定藏著許多財富吧!”
“怎麽,心動想轉投我了?”他說,“站在這裏寒涼,去喝碗熱湯暖暖吧!”
看著他,她沒有拒絕,走到亭子裏,不一會兒,就有人送來了熱氣騰騰的湯。
那家仆送上來以後,就默默的退下,看上去如同隱形人一般,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你這裏的下人,似乎都不多話!”她手裏捧著碗,卻並不著急喝。
“做下人,要那麽多舌的做什麽!”宋南成不以為意的說,慢慢的喝著湯。
想了一下,腦中蹦出一個想法,她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