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節
色,有點黯然。
藍茵搖頭,“不是,石墨!當初真的是這麽教你們的嗎?效忠要效忠值得之人,否則,就是愚孝,蠢孝!”
聽了她的話,石墨看著她的目光更加深邃了。
趁著這個空檔,那王大人突然一個用力掙脫,就想往門外跑去。
宋弈晟眼明手快,根本連手都沒抬,飛起一腳,地上散落的箭支就被他踹飛出去,直奔那王大人的後心。
眼看王大人就要死於非命了,石墨一縱身,手腳更是快如閃電,直接將那支箭給抓住了,堪堪在他的耳邊。
王大人驚出一身冷汗,不但步子停下了,腳下更是熱乎乎的尿液都嚇了出來。
嘴裏還罵著,“混賬東西,出手不快一點,險些害死我!看我回……”
話沒說完,就瞪大眼睛,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廢話真多!”宋弈晟拍了拍手,冷聲說道。
藍茵頓時驚訝不已,她絕對沒有想到,他會親自出手,還是出手殺人。
眼看著王大人死灰一般的臉色在自己的麵前軟軟的滑了下去,石墨轉頭怒目而視,“你……”
“石墨,識時務者為俊傑,本王愛惜你是個人才,不要明珠暗投,不如跟隨在本王的左右!”他朗聲說道。
“對不起,石墨雖然不才,也知道要忠君之事,無論如何,今天,都要將兩位緝拿歸案!”說著,他已經手一伸,就要出手了。
石墨的能耐,她是極為知道的,宋弈晟有多少本事,她摸不到底,但是絕對不會讓他冒險。
情急之下,藍茵一字一句的念道,“火中栗,石中玉,青竹馬,兩相依。”
短短的幾個字,卻讓石墨突然就停下了動作,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主……主子?!”
是有些猶疑,不肯定,但是又很震驚的。
宋弈晟根本不知道她念了一串什麽咒語樣的東西,但是顯然是很有用的。
“石墨,我不是主子,但是我也是身負你主子的囑托而來,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她淡淡的說,“宋諸銘自從接手了虎衛軍以後,可曾真正的將你們當做心腹?最終還是留了一手,再告訴你一點,他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真正屬於他自己的親衛軍,到時候,就會一舉把你們全部給消滅了!”
“為什麽?”他擰起眉,顯然已經是有幾分相信了。
“因為,你的原主子!是她將你們一手創立起來的,不是宋諸銘,你認為,他會真的相信你們是忠心耿耿的嗎?”她問道,“如果是,這個王大人,又算是什麽?”
用手指向地上的已經氣絕的人,她說,“打江山,坐江山,坐穩以後,需要的,就是百分百絕對忠心的人,能力,倒是成了其次,石墨,你讓他忌憚!”
最後的幾個字,猶如沉甸甸的秤砣,壓在了他的心上。
宋弈晟覺得很是驚奇,這些話,她倒是沒跟自己說過。
石墨顯然對於她說的這些,並不是很在意,而是緊張的問,“石玉,你知道石玉是不是?她在哪裏,她還活著?”
深深的看著他,藍茵從腰間摸了摸,最後掏出來一塊溫潤的羊脂玉,看上去,並不是上好的貨色,但是可能因為年代有些久,泛著暖暖的光澤。
“這個,我想,你應該還記得吧?”在他麵前晃動了一下,藍茵淡淡的說。
瞪大了眼睛,石墨盯著那塊玉,幾乎是用搶的,一把奪了下來,“是石玉,真的是石玉!”
一個大男人,冷得更塊石頭似的,可是這會子,卻似乎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為了石玉,你也應該好好的活下去,不應該再為虎作倀了!”她溫聲道,一如這塊暖玉,“石墨,替石玉想一想,棄暗投明吧!”
深深的又看了一眼那塊玉,他緊緊的攥在了手心,一轉身道,“不可能!”
藍茵愣了下,抬手攔住要上前的宋弈晟,然後看到石墨微微側臉,“這破廟有個後門,我人手不夠,把守不過來,後麵就是懸崖,你們若是想逃,一定會摔死!”
還沒明白過來他的話什麽意思,突然他朗聲道,“我已經將欽犯拿下,外麵的人速速束手就擒!”
隻一句話,阿忠連同鐵血十三騎的人都衝了進來,外麵的人分不清情勢,本來想放箭,又怕傷到主帥,倒是不敢輕舉妄動了。
不知何時,他都已經來到藍茵的身後,一手挾持著她,“通通不許動!”
宋弈晟眉心微蹙,“聽他的,都別動!”
挾持著藍茵,往後一步步的退去,退到了廟的門口,突然將她用力的往前一推,在那一瞬間,藍茵聽到他說,“幫我照顧好石玉!”
緊接著,門就在身後被重重的關上了。
外麵鎖上了門的聲音,石墨朗聲道,“王大人已經被叛賊殺害,逆賊頑抗不肯歸降,奉旨就地正法,放箭!”
一聲令下,火箭紛紛揚揚的射了出來,落在了房頂上,窗棱上,很快,就劈裏啪啦的燃燒起來。
破廟裏的人,自然是都聽見了。
阿忠說,“你們保護好王爺和夫人,我先衝出去開路!”
說著,他就準備孤身往外衝去。
“阿忠,別衝動!”藍茵喚住他,轉頭看向宋弈晟。
他會意的點點頭,然後道,“所有的人都跟我走!”
步履匆匆的繞過廟中的佛像,一路往後,果然後麵還有一扇後門。
用力的拉了拉,沒鎖!
小心翼翼的往外看了看,隻聽到前麵一片的喧囂,後麵果然是一個人都沒有的。
“走!”他下了命令,一行人悄無聲息的從後門一個個離開。
藍茵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石墨,是為了兄弟情義吧?
為了虎衛軍的兄弟情義才不肯放棄,才堅持還要回去,如果你就這樣跟著走了,叛變了,宋諸銘定然不會放過所有虎衛軍的其他人,甚至會遷怒於更多的人。
從此,虎衛軍的地位將不再,也很有可能就此消失。無論如何,你都必須回去給個交代,不管那交代,宋諸銘會不會相信。
“藍茵,走!”一手拉住她,宋弈晟堅定的說。
看著他,她點點頭,很快的撤離。
破廟的正門,看著那火光簡直燒到了天際,石墨的手心裏,還緊緊的攥著那塊玉。
他不知道,這個女子究竟是什麽來曆,為什麽會知道這麽多,但是,他相信她所說的話。
無論是口吻還是所說的事,都簡直跟以前的主子一模一樣。
她說的也沒錯,皇上對虎衛軍有多不信任,他實在太清楚不過了,如果不是這次抓欽犯,隻怕一輩子都要淪落為守城門的了。
但是……就算如此,他也不能背離,虎衛軍的第一守則:忠義!
石玉,石玉,知道你還活著,真好!
“啟稟大人,廟已經燒毀殆盡,相信叛賊已經都變成灰燼了!”一人匯報道。
他點了點頭,再聽那人問道,“要不要進廟查探一下?”
“你們還想將焦屍抬回去給皇上看嗎?”他冷聲問道,“這麽大的火,一定已經成灰了,走吧,回京複命!”
說著,翻身上馬。
王大人已經死了,這裏他是最大的,自然是他說了算。
策馬奔騰,很快一群人就離開了這裏,隻剩下還沒有燒完的火焰,還有隱隱的焦臭味。
聽到聲音,宋弈晟頓住腳步看向那方向,“他們走了!”
藍茵點了點頭,“想必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有追兵了!”
“足夠我們到達北漠的地界了!”宋弈晟說,“隻是……沒有馬了!”
“王爺本就沒打算再要那幾匹馬,不是嗎?”她卻反問道。
抬眼看她,宋弈晟唇角彎起。
125、海邊等候
“你既知本王不打算要那幾匹馬了,想必也應該知道本王接下來要去哪裏?”他笑著說。
藍茵想了一下,“我隻知道,王爺這條路線,是往海邊去的,所以,應當是要坐船,不需要馬匹了,可是坐船如何去北漠,這路線,倒是當真不清楚了!”
“不,我們不坐船!”他說。
“不坐船?”她猜測錯誤?那為什麽要一路往海邊走呢?
“先不說這個,你如何知道這是往海邊走的,難道你來過?”就算來過,也應該是很小的時候了,難道她還記得嗎?
藍茵搖了搖頭,“我沒來過,但是,我對這邊的路線事先曾經查探過,所有怎麽可以到達北漠的路線,我都看過,整幅地圖,已經印在了,這裏!”
指了指自己的頭,她說道。
這倒是讓宋弈晟有點驚訝,他原以為,她是曾經來過或者經曆過,卻沒想到,隻是看過地圖,居然就記得。
“你真是越來越讓本王驚歎了!”他讚歎道。
“王爺何嚐不是!”她說,“方才的殺人手法幹淨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你介意?”他說。
“不!”藍茵搖頭,“放在以前,或許會有一點點,但是我的手,難道就比王爺幹淨嗎?宋諸銘常說,一將功成萬骨枯,就算我們不想殺戮,也免不了一些血腥。方才那個王大人,已經把所有的話都聽到了,不殺他,放他走,隻會害了更多的人!死一群,不如死他一個!”
他如果能回去,首當其衝要倒黴的就是石墨,還有他身後的整個虎衛軍,都會受到牽連。
“你能想到這麽多,也好,免去你我之間的誤會!”他還想著,要怎麽跟她解釋這個人非殺不可呢!
“那王爺現在可以說,我們不坐船,去海邊做什麽?”她還真有點好奇了。
“接人!”他回答道。
“接人?”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卻見他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
…………
海邊的風,吹得人頭皮都有些發麻。
站在海邊,她眺望著遠方,除了如潮的海水,她看不到有任何的其他東西。
“天冷,海風太寒涼,還是先過來等等!”已經在邊上攏了火,宋弈晟過來攬住她,順便給她加了一件袍子。
“我很好奇,王爺所說的,到底是誰!”如果是樂陽公主親自來接他們,怎麽也不應該是走海上啊。
可是,除了他們,也想不到有別人了。
“來了,你就知道了!”難為也有她猜不到的事,他神秘莫測的笑,就是不告訴她答案。
海風帶著股魚腥的味道,吹在臉上,跟刀子似的。
她摸了摸臉頰,隻覺得胃裏一陣不舒服,皺起了眉。
“看,不舒服了吧,還是先到火邊烤一烤,暖和一下!”他說,將她給拉了過來。
火堆上架著簡易的柴火架,他們在烤魚。
海邊想要捕上幾條魚,對於他們這些練家子來說,不是什麽難事,稍微處理一下,放在火上,很快就犯怵陣陣的香味。
魚肉的香氣讓人食指大動,這些天一直吃的幹糧,嘴巴裏都一點味道沒有了。
拿過一串,宋弈晟先遞給了她,“先吃點東西,暖暖身子,算一算,應該是快來了!”
看了他一眼,這人,就是不說!
拿過魚湊到唇邊,還沒張開嘴咬,那股胃裏翻騰的感覺又上來了,使勁的壓了壓,死活壓不下去,反而更加的上湧。
控製不住的丟開魚,然後跑到了海邊,一彎腰,稀裏嘩啦的吐了起來。
本來吃的東西也不多,先前的那點吐光了以後,全是酸水了。
胃裏拚命的翻騰著,好像要把五髒六腑的東西都給掏光一般,她眼淚都掉出來了。
宋弈晟拿著水壺走過來,關切的說,“你怎麽了?”
“不知道,可能是吹了海風受了涼!”她喘著氣說,接過水壺大口喝了幾口,然後漱漱口,又喝下去一些,才覺得舒服點。
“東西都吐光了,過來吃點吧!”他說。
看了一眼他們還在烤著的魚,卻是胃口全無,搖了搖頭,“不了,我不想吃,還是你們吃吧!”
“這裏的調料不足,自然做出來是差了點,等到了北漠,你應該會習慣那邊的飲食了。”他以為她是水土不服。
不過北漠是她從小生活的地方,應該還是會習慣的吧?
藍茵點點頭,“應該會的!”
坐在一旁歇息,然後啃了半個餅,馬馬虎虎算是填下肚子,還是覺得很累很累,冷倒是不覺得多冷,就是身體很不舒服,全身上下都泛著酸。
“要不,你先去休息下?”宋弈晟問道。
“等等吧!”既然都等了好一會兒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一會兒。
“王爺,船來了,船來了!”很有些激動的聲音。
聽到阿忠的叫聲,藍茵下意識的抬頭朝著海麵望去。
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船隻的影子,但是還離得有些距離,更看不清船上到底是什麽人。
宋弈晟說,“不要太激動,等一等,看清了情況再說!”
他這樣一說,大家也都冷靜了下來,萬一不是自己要等的人,卻是把追兵或者其他什麽等來了,不是更糟糕?!
眾人將火堆給熄滅,然後躲到了礁石後麵觀察著情況。
藍茵也坐在後麵,就這樣看著海麵上。
不一會兒,那船總算是越來越近,眼看就要靠向岸邊了。
隻聽到船上似乎是遙遠的傳來,“七弟何在?”
聲音很是熟悉,藍茵微微一愣,再看過去,不是宋南成卻是誰!
沒想到居然是他,而且他還帶著柳兒等人一起來的。
原以為就此分道揚鑣,沒想到短暫的分離以後,這麽快就又見麵了,藍茵是很高興的。
“王爺,確實是六王爺!”安福上前說道。
這裏,隻怕也隻有他,才知道等的是誰吧。
宋弈晟點點頭,“去迎接洛陽王!”
走到岸邊,眼看著船靠了岸停了下來,宋南成一縱身便從船上跳了下來,然後是柳兒,還有其他人。
“七弟,好久不見!”他笑道,然後伸手捶了宋弈晟一拳,“你不是快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