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節
謝皇後娘娘指點迷津!”
點了點頭,玉娉婷道,“你受教就好,最怕的是你不受教!”
停在了她的麵前,目光從頭到腳的打量,不知在想些什麽,過了會兒,她突然問道,“你與你家王爺感情如何?”
“也算是舉案齊眉!”想了下,藍茵回答道。
“那……安陽王的身子如此孱弱,你這身子,可曾有什麽動靜……”指了指她的肚皮,玉娉婷意有所指的說。
“暫時,還沒有!”搖了搖頭,一時沒明白為什麽她突然提這個。
“未必,許是有了,你自己都不知道!”玉娉婷忽然開口,“來人,宣太醫!”
這時候,叫什麽太醫?!
藍茵心頭一亂,看到她那麽篤定的樣子,忽然之間就明白了。
自己有沒有,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待會兒的太醫說“有”,那就便是有了。
等宋弈晟離了京都,上了大道,若是生了異心,京都傳來她懷孕的消息,自然是最有利的製約符!
宋諸銘,想的還真周到!
“皇後娘娘,不必勞煩太醫了吧?”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似乎怕勞煩別人。
“不礙的,本來太醫每日就要來給本宮請平安脈,正好順道幫你診上一脈,若是有了,自然是好消息,就算沒有,也可以幫你查看下身體會不會有什麽小毛病!”玉娉婷說著,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
不一會兒,太醫就來了。
進來先請了安,然後剛要坐下給玉娉婷診脈,卻聽到她說,“還是先給安陽王側室號一號吧!”
太醫都沒有猶豫,點了頭,轉身就朝著藍茵的方向來了。
還真是……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著她來呢!
這算不算是——請君入甕啊?!她心裏想著,腳下稍稍往後退了兩步,顯出局促的樣子。
看著她,玉娉婷眸光漸深,對左右使了個眼色,立刻有兩個宮婢上前,在身後擋住了她,這樣,她就避無可避了。
藍茵在心中苦笑,這宮裏,還怕她跑了不成?
乖乖的伸出手來,看著那太醫將手搭上。
102、喜脈
太醫一臉凝素,手指偶爾還會交疊抬起,看上去很認真的樣子。
藍茵隻當是一場戲,卻還要配合的表現出很緊張的樣子,盯著太醫看。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收回手去,她頗有些迫不及待的問,“如何?”
搶在了皇後之前,說起來是有點大不敬的,可是恰是如此,才顯得她格外的緊張。
玉娉婷自然也不會計較,同樣關心的問,“怎麽樣了?”
太醫一撩衣袍跪下道,“恭喜娘娘,恭喜安陽王夫人,乃是喜脈啊!”
果然!
心中冷笑不止,這戲真是有夠拙劣的,這種戲碼,實在是破綻良多啊!
不過,她還是得配合,真是有夠累的!
一臉震驚的樣子,嘴巴微張,久久回不過神來。
皇後也很高興,點了點頭,一揚手道,“你下去吧!”
“皇後娘娘,還沒給您請脈呢!”太醫提醒道。
玉娉婷點點頭,“是說!瞧本宮,光顧高興了,都差點忘了!”
她坐下,太醫上前請脈,不過臉色卻似乎有些越來越嚴肅了。
藍茵瞧著有點稀奇,難道這又是一場戲,可這唱的哪一出,她還真就不清楚了,靜觀其變吧!
過了一會兒,看著太醫還不鬆手,玉娉婷終於有些不耐煩了,“怎麽,還沒好嗎?”
她這一開口,太醫連忙收回手,跪在地上說,“微臣惶恐!”
他這樣,玉娉婷心頭有點著慌了。
你還不如直接說什麽事,這樣的惶恐,倒是弄得她心裏也惶恐起來了。
“你惶恐什麽,到底怎麽了?”瞪著他,玉娉婷氣呼呼的說。
“皇後娘娘胎像浮沉不穩,有些氣躁,隻怕長此以往,不利保胎啊!”他說的時候,汗已經順著頰邊流了下來。
藍茵挑了挑眉,有點意外。
玉娉婷顯然是受了很大的打擊,臉色瞬間就變蒼白了,“你說什麽?!”
“胎……胎像不穩……”太醫也怕掉腦袋,說的結結巴巴的。
結果話音剛落,一個茶盞就扔了出去,剛好正中他的額頭,頓時血就流了出來。
這玉娉婷的脾氣也夠壞的了,胎像不穩這種話,太醫自然是不敢亂說了,再說了,也不是因為太醫的原因,可是她這脾氣發的……
“混賬!本宮好端端的,怎麽會胎像不穩?你是什麽庸醫,拉出去斬了!”她嗬斥道。
那太醫頓時嚇得整個人趴在地上,“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饒命啊……微臣也怕診錯,切了很久的脈,確實有滑胎像無疑!但,但好在還是初期,能保得住,娘娘勿用太過擔心!”
雖然是這樣說,但是玉娉婷的打擊也夠大的,先是站起,然後重重的坐了下來,“怎麽會呢,怎麽會呢……”
她喃喃自語,太醫不知是為了給自己開脫,還是想讓她寬心點,“皇後娘娘也不用太過擔心,微臣診過了,雖有些胎像不穩,但是隻要好好休養,不要太操勞,還是沒太大問題的。”
“本宮一直都好好的,你也經常來請脈的,之前怎麽沒事?不是說過了三個月,就穩了嗎?”她有些不解。
太醫道,“三個月是最易胎像不穩的時候,但是,後期也很重要。再者說來,這胎像本來就是日日生變的,不然也不用經常來請脈,皇後娘娘之所以如此……”
他頓了頓,然後看了看左右,上前一步道,“還請皇後娘娘勸請皇上珍重身子,盡量減少與娘娘的過度親熱,不然的話,容易傷到龍裔!”
這話說的比較隱晦,其實就是指他們同房次數太多了,所以才會滑胎。
頓時,玉娉婷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一揚手道,“行了,本宮知道了,你退下吧!”
本來是歡歡喜喜做場戲,想安她一個“有喜”的名頭,沒想到,橫生枝節出這麽一場。
知道玉娉婷現在心情不好,這女人本來就脾氣大,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去觸黴頭。
可是,你不去招惹她,不代表她就會輕易的放過你。
玉娉婷猛然抬頭看她,似想起了什麽,“是你!”
藍茵愣了愣,一時沒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麽。
屏退左右,玉娉婷才快步走到她的麵前,以一個孕婦的步伐來說,還真是有點夠快的速度。
“是你給我的那些藥粉,就是那些,才引起我皇兒的不適的,是不是?!”她眼神凶狠,和方才那個和和氣氣,跟她親親熱熱說笑的皇後完全不同了。
藍茵冷靜的看著她,一點驚慌的樣子都沒有,“皇後娘娘此言差矣。那藥粉雖然可以催助皇上的情欲,但是用法,用量,利弊,妾身都已經告訴皇後娘娘了,把握在您,用不用在您,妾身何苦要害您!”
她說的完全是有理有據的,玉娉婷一時無法反駁,凶狠的眼神逐漸柔軟下來,隻是有點茫然。
對於她來說,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幾乎是她下半輩子榮華富貴的倚靠,鞏固身份的必要,一旦孩子出了什麽事,一定經受不住這個打擊。
“不是,不是,是你存心害我!”搖著頭,她似乎一定要找一個可以擔這個黑鍋的人。
藍茵看著她,聲音極為冷靜的說,“皇後娘娘,現在太醫隻是說不穩,並沒有說保不住,您大可不必這麽激動。再者說來,如果您真的覺得是妾身的錯,那妾身認罰,請您稟明皇上妾身的罪責,將妾身問罪吧!”
說著,她跪了下來,一副任人拷問的樣子。
他這麽一說,玉娉婷反而冷靜了下來。
她當然不能去皇上麵前說,不然的話,豈不是等於承認自己給皇上下情藥,這樣的話,自己也活不了了。
深吸一口氣,她一手撐著邊上的椅子扶手,看著她道,“你先起來吧!”
“謝皇後娘娘!”她起身道謝。
“今天這件事,你知我知,就別往外說了,對誰都不好!你如果像保命,就管好自己的嘴!”
“妾身隻希望皇後娘娘一切平安,才能保妾身和安陽王府平安!”她回答道。
玉娉婷這才算放心的點頭,“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你記住,有本宮在,才有你的富貴和太平,不然的話,本宮不好,你們也別想活的舒心順暢!”
“妾身謹記!”
這時候,玉娉婷的臉色才緩和了下來,逐漸的恢複正常,“好了,該說的說完,到底還是一家人的。你如今也有了身孕,合該將這個好消息盡快的告訴安陽王!”
“既然妾身已經有了身孕,那能不能讓王爺回來,另他人去賑災?”她故意試探著問道。
玉娉婷神色一斂,“當然不行!你當賑災是兒戲呢,說派就派,說換就換?皇上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放心,就算安陽王不在,本宮也會將你照顧的妥妥的!”
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算是安撫。
低頭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淺笑,“隻怕妾身以後要叨擾皇後娘娘和皇上了!”
“皇上日夜忙於政事,你的事,本宮親自料理就好!”玉娉婷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冷冷的。
“謝皇後娘娘!”
她垂下頭謝恩,方才吃飯的時候,果然猜測的沒錯,玉娉婷的妒意很深,不過在席間,宋諸銘多看了自己幾眼,她就心裏已經記掛上了,生怕自己會勾搭上皇帝一般。
這倒是個突破口,也許利用好了,就是自己可以逃離京都的有力武器。
玉娉婷看著她垂下的頭,神色變幻不定,擺擺手,“本宮累了,你先去偏方休息,有事,本宮自會派人去叫你的!”
“是!皇後娘娘還請多保重身子!”她說到,然後退了出去。
撫著自己的小腹,玉娉婷深吸一口氣,看來,要節製跟皇上之間的親熱了。
隻不過,如果這樣,就怕會被其他的妃子勾走,但為了皇兒,隻能忍忍一時了!
眼看自己離生產之日愈近了,量著短短時日,也不會掀起太大的風浪。
藍茵被安排在皇後寢宮偏殿的一個廂房內。
地方不大,但是很幹淨,安排好了,宮婢就退了出去。
在床鋪上坐了下來,她還真有點累了,這一天,戲演得實在有夠足,足得她都有點厭惡了。
不過她還真沒想到,玉娉婷對那藥粉依賴性這麽重,用了這麽多的量,不然不會如此。
現在想到宋諸銘和另一個女人,甚至很多女人親熱,她都沒有任何的感覺了,對她來說,形同陌路,甚至不如陌路。
陌路人最多無感,她看他,滿心厭惡。
真不知自己前世怎麽會看上這樣一個男人,狡詐,自私,自大,虛榮,自己死的真是不值得可憐,怪隻怪自己瞎了眼!
長歎口氣,眼睛望向床幔,也不知道宋弈晟現在到了哪裏,已經出城了沒有?
按理說,正常的行路速度,應該是出了城,都快出了京都的範圍了吧?
希望他能一路順利平安的到江南,那自己留在這裏,也算是有價值了!
靠著床柱閉上眼,不知不覺,居然就這樣睡著了,看來是真的太累了。
夢裏駿馬飛騰,一切還是最初的模樣,她沒有遇見宋諸銘,沒有後來的後來,一切都還是那麽的美好……
103、雪夜
馬車車軸輾轉,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出了京都,一路往江南而去。
安陽王身子不好受不得奔波勞碌之苦,因此隻能坐馬車,隨行的,是新任的工部官員陳瑾。
剛上任沒太久的官,宋諸銘一把提拔上來的,相當忠心耿耿,一路上焦急不已的催促,“這般行程,這般速度,隻怕到了江南,已經為時晚矣!”
他剛開始,還是歎息著念叨,到了後來,竟然已經不怎麽避諱,當著宋弈晟的麵也在說。
擰了擰眉,安福沉默不語,隻是馬車裏時不時傳出來咳嗽的聲音。
夜色逐漸降臨,已經出了京都的範圍進了涿州郡內,車子隻能停靠在驛站。
驛站的人受了皇命,安排了幾間房讓他們暫且住下了,陳瑾眉頭緊鎖,悶不吭聲的進了房,一臉的不悅。
“王爺,身子可好些?”端了杯熱茶,接過他擦完臉的帕子,安福問道。
握著茶盞暖手,果然是入了冬,晚上真是寒涼無比,“你說呢?”
這時的他看來,臉色雖然蒼白,但是精神卻很好,不似白天那般怏怏,眼睛也明亮了許多。
“王爺,那陳瑾是皇上派來的人,言語間,諸多不敬!”安福很不滿,白天的話,都聽進了心裏,這才是第一天,等再上路,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麽。
宋弈晟點點頭,“不打緊,咱們出來之前,不是已經知道了麽?”
“隻是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安福略有些憂慮的說,“而且夫人……”
提起這個,他的臉色就黯淡了下來,已經一整天了,這個時候,不知道小魚在哪裏。
“王府那邊有消息了嗎?”宋弈晟問道。
“柳兒留在了王府,她倒是會些傳音之術,不過……可靠嗎?”已經知道她根本是六王爺的人,還要用她,能可信嗎?
“如果她不可靠,還能找出更可靠的人嗎?”挑眉問道,“沒消息嗎?”
“沒有!”安福搖了搖頭,“夫人好像還在宮內!”
聽到這話,他臉色愈發的暗沉了。
看來,宋諸銘是鐵了心要拿她做人質,這樣的話,想將她也接出來,實在是難於登天。
“王爺,想接夫人出來,實在太難了,不如就此……”他作罷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就收到了一記不悅的目光,立刻噤聲。
宋弈晟看了他一眼,“她如何對我,你當也是看到了,就這樣將她丟棄,本王與那宋諸銘有何不同!”
“王爺教訓的是!”安福應聲道,“隻是……”
“一定會有法子的!”喝了一口熱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