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母親
第296章 母親
“小花。”
在走廊上，兩人的身後傳來了一個女性的聲音，榮狄回頭一看，隻見一個美婦人拉著牛牡丹的手出現在了會議室的門口。這美婦人和白小花有些相似，尤其是她的那雙杏核眼。
她的眼神很特別，溫柔如同陽光溫暖著榮狄的心。那是一種奇特的感覺，像是溫暖與陽光在心中一點一點地漾開。
“媽！”白小花一時間變得有些茫然，盡管她一直都表現地非常堅強，但唯獨在母親麵前她一直都是個孩子。
“你這孩子，有了男朋友是不是就忘了我這個當媽的？”美婦人狡黠一笑。
“不是的……”被媽媽這樣一捉弄，白小花又是尷尬又是惱火，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小花啊，你就不打算把我介紹給你男朋友認識嗎？”她壞笑道。
“對了，這是我媽媽，叫……”
沒等白小花把話說完，榮狄便是接著說下去:“南宮夢。”
母女三人很是吃驚，南宮夢問道:“你認識我？”
“不是，我看得出來。”榮狄也顯得有些不自然，剛剛的沉穩已然消失。
他能看出來，這個女性是一位溫柔賢惠的母親，她眼睛裏對白小花的關愛就沒有消退過。而且，剛剛榮狄說要白小花當報酬時，她也沒表現得生氣。
白小花已經沒有父親了，這個母親把她們姐妹拉扯大是非常不容易的。一想到這裏，榮狄就感到有些傷感。
“我家小花還真是交到了一個了不起的男朋友。”她先是一驚，隨後一笑。
“不過，我說不定會開後宮哦。”
說著，榮狄在南宮夢臉色變得難堪之前拋出一張小紙人，後者飛馳而出，貼在了她的額頭上。一時間，榮狄的記憶便是湧入了她的腦海裏。
“榮狄！”白小花知道榮狄在做什麽，所以她才不高興啊，如果這個笨蛋什麽都告訴了媽媽，那媽媽一定會反對他們在一起的。
“小花！我有時候看人就憑第一感覺，我能感覺到她是一個好母親，所以我不想欺騙你的家人。”榮狄冷靜地說道:“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白小花愣了愣，悄悄地握著榮狄的手，和他十指相扣，不管媽媽接下來會說什麽，她都不會放手。她眸意溫柔恬淡，似晨曦的陽光，榮狄也被她清甜的笑意感染，不禁露出淺笑。
南宮夢的表情變幻莫測，臉上的哀愁一直堆積著，隨著時間的推移，驚訝、同情、憐憫各種各樣的情緒不斷地在她心中浮現。
“你果然不一般啊。”消化完榮狄的記憶後，她苦澀道:“你這個天命之人一定當得很辛苦吧。”
榮狄是一個做大事的人！這是她作為女人的直覺，讓女兒留在他身邊一定很危險，可是這個年輕人有著他的責任與擔當……他一定可以保護好小花的。
隻是讓她吃驚到無法接受的是——女兒居然這麽地主動，仿佛間，她似乎看到了小時候的女兒，她衝過來說要“抱抱”……這些都還像是昨天發生的事情……真是女大不中留。
榮狄一揮手，收回了小紙人，說道:“你知道了吧，我要帶走她也不是說著玩的。”
“嗯，我知道。”南宮夢皺眉道:“可是你要怎麽做呢？四朵桃花啊。”
作為一個母親，也作為一個女性，她以現代人的眼光來說是無法接受榮狄這種三妻四妾的行為。她可不想女兒被別人說三道四。
“我有預感，我總有一天也會神隱，而且我現在可以說是半妖。”榮狄顯得有些憂鬱，但隨後一笑:“我想繼承白澤館。”
“但你的敵人也很多。”她換了個話題，這是一個嚴肅的話題。
“我會教她使用法術的，她很有天賦。”榮狄無畏一笑。
南宮夢苦笑一聲，靜靜地凝視著女兒，後者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榮狄的手。見此情形，南宮夢感慨道:“果然是長大了啊。”
“媽……”白小花顯得有些感觸，舍不得母親的同時，也感到一絲說不出來的悲傷摻雜著開心的複雜情緒。
南宮夢接著問道:“小花啊，他也像剛剛那樣讓你看他記憶嗎？”
“嗯……”她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你的眼光真的不錯。”
南宮夢笑了出來，不過立刻就換上了一副凶巴巴的表情:“我家小花就拜托你了，你得好好保護她啊！”
“是！”他低眸，便看見白小花雪白的臉頰，微微泛著紅。 她垂著頭，在害羞。這女孩心頭一暖，人再次就靠在他懷裏，低聲說:“我也會努力的，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母女倆的話句句落在他的心坎上，仿佛是冬日裏的暖陽，暖洋洋的。榮狄還是有些忐忑，但又有些高興，剛見到的她母親的時候就怕她媽嫌棄、不同意之類的，現在的興奮是真心的激動。
榮狄凝視著南宮夢，她薄唇微勾帶著可以暖入人心的笑顏，她眼眸沉靜得像是可以包容一切。榮狄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自己老媽，她們都很像，都很看得開，總是能讓人感覺到一種意外之喜，更重要的還是她們很都散發著一種非常賢惠的氣息。
“你說得對，牛家以後會分裂。”南宮夢突然這麽說，她變得有些嚴肅:“我會把她爸爸的資產分給小花和牡丹的，這裏的人已經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她說著，無奈地發出無聲的歎息。
“但那樣的詛咒一定要打破！”榮狄堅定地說:“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死去可不是什麽好事！”
榮狄的話讓南宮夢有些意外，同時也有些歡喜。她笑道:“讓小花跟著你離開也挺好的。”
白小花的臉更紅了，但南宮夢接著說:“你跟著這個男朋友可是會很辛苦哦，說不定會有生命危險！”
“我不在乎！”白小花笑道:“他會保護好我的，我也會好好的幫助他的！”
榮狄把她拉到懷裏，親了一下她的臉頰，笑道:“就是這麽回事！”
看著他們明目張膽地秀恩愛，牛牡丹臉上一紅，既是想逃避這裏也是自作聰明地想姐姐兩個人的一個甜蜜空間，撒嬌地說:“媽，我們進去吧，我們留在這裏會妨礙到姐姐他們的。”
“人小鬼大。”南宮夢有些埋怨地看了小女兒一眼，便是跟著她進去了，還不忘記關切地看了女兒一眼，向她擺擺手，小聲又帶著撒嬌的味道說道:“再見。”
“再見。”白小花也朝著她擺了擺手。
“再見。”跟著白小花這樣說，榮狄顯得有些癡呆。他接著說:“媽媽果然很了不起啊。”
“呃……”白小花美目一怔，她不太懂榮狄在說什麽。
“我有點想媽媽了……”帶著心的一絲溫情，榮狄笑著也略顯苦惱地說:“因為和奶奶在一起，我修煉的同時也發生了很多事情，我都沒怎麽和我爸媽打電話了。今年年初的時候和他們鬧翻了，本來我每周給他們通一次電話的，我和他們吵了一架後，就沒再和他們打電話了。”
“我那時候是為了寫小說，直覺告訴我，我模仿爺爺那樣做就可以見到妖怪。”隨著腦海裏浮現起那些回憶，榮狄的嘴角不由得輕輕勾起，他輕聲說道:“就結果來說，我的直覺是對的。”
白小花聽得很認真，也入神了。這件事她雖然也從他的記憶裏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但還是她還是想聽他多說一些關於他自己的事情。目視著眼前的男生陷入沉思而在傻笑，她也不自覺地彎起了唇角，僅僅是看著他就仿佛有一道溫暖的陽光照進她心裏，心裏甜滋滋的。
忽然，榮狄的手機傳來振動，他取出一看，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電話號碼，還有“媽媽”二字的備注。
……媽媽給榮狄打電話了。
“你怎麽了？誰給你打電話了？”白小花問道。
“是媽媽的手機號碼……”榮狄覺得有些意外，也但到一絲驚喜。他笑的同時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害怕。
白小花一聽“媽媽”兩個字頓時變得茫然無措，不知道該說什麽的她隻好看著榮狄，似乎是在催著他接電話。
“喂……”在白小花有些期待的眼神下，榮狄小心翼翼地接聽了電話。
“兒子兒子兒子！你在聽我說話嗎？”對麵的那個人女性說話起來非常輕快，像是一個在撒嬌的小孩子。
“怎麽這麽突然啊……”說著，榮狄突然意識到自己這麽說不對，同時也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點不自然。
“我想你了啊，笨兒子！”對方噗呲一笑:“同時我也覺得你在想我。”
這是一句非常曖昧的話，不過，榮狄這個媽媽和他奶奶一樣也是個老小孩。榮狄不由得老臉一紅，尷尬道:“你是妖怪嗎？你怎麽知道我想什麽？”
“你和你爸還有你奶奶才是妖怪！”電話那頭的人理直氣壯地懟了回來。她說道:“這是我們女人的直覺，你們這些笨男人是不會懂的。”
她說話直接、粗暴、甚至有些傷人，榮狄的老媽文燕就是這樣有說什麽就說什麽的爽快人士。這點榮狄和她有點像，估計是一脈相承。
“你也真是的，和奶奶住在一起就忘記給爸媽打電話了！以後你要是被奶奶欺負了，別想我替你說話！”媽媽的話語裏帶著一絲責怪的意思，但字句裏那關心的情感又那麽地明顯。
“奶奶她欺負我啊！”榮狄不甘心又無可奈何地說:“她就沒停過……”
“呃？真的？”媽媽的語氣裏帶著說不出來的興奮，她問道:“笨兒子！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榮狄頓時覺得一股暖流流過心頭，他逞強又有些從容自信地說:“我已經過了被人欺負就告訴家長的年齡了，而且她是我奶奶，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不是不是不是！”媽媽用了三個“不是”進行反駁，接著她語氣一改:“我隻是想知道她怎麽欺負你的，我也想學兩招來玩玩。”
一聽到這話，白小花不禁笑出了聲，但見榮狄的臉色在一瞬間差到了極點，不敢笑的她隻好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榮狄心中的暖流在刹那變成了寒流，他非常不爽地說:“老媽你老實交代！我是你撿來的吧？”
白小花又笑了出來，她都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了，但眼眉裏的笑意還是那麽地明顯。
“快說啊，你奶奶到底是怎麽欺負你了？”媽媽變得異常興奮。
榮狄則是麵無表情地說:“我掛了……”
“等等，你旁邊是不是有女孩子？”
媽媽的這句話說得斬釘截鐵，榮狄不禁愣了愣，仿佛隔著屏幕都能看到老媽那機警又敏銳的眼神。
“呃……”榮狄忍不住回頭看，他發現走廊上沒有媽媽的身影，不禁問道:“你在哪裏？你也在白星大廈嗎？”
“我在家，這是我的直覺起作用了！”媽媽壞壞一笑:“聽你的語氣，你身邊是有女孩子吧？”
這女人的直覺好可怕！
“能讓她聽一下電話嗎？”
榮狄和白小花麵麵相覷了好一會兒，後者又是害羞又是有些小尷尬地接過了手機，當然榮狄也是尷尬無比。
“我叫白小花，阿姨你好……”說著，白小花咬到舌頭了，她苦著臉一時間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
“請你好好照顧他，我家榮狄就拜托你照顧了。”媽媽說得非常認真，和剛剛一直在開玩笑欺負兒子的她完全不搭邊，像是換了一個人。
呃……榮狄也覺得有些吃驚，老媽她居然沒說抱孫子啥的，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嗯，我會好好照顧他的。”白小花紅著臉答應了下來。
“作為報酬，我會給你看他的相片的，是他最不想給別人看的照片哦！我本來是想在他結婚的時候再拿出來給他老婆看的。”
這個語氣，是剛剛的媽媽沒跑了！這女人還真是善變的生物！
“相片？”榮狄秒慫！他瞬間回憶起了最不想回憶的丟人的記憶！
媽媽接著說:“小花啊，我覺得他會變得孤零零的，請你一定要照顧他，讓我家笨兒子要好好吃飯。”
白小花詫異，榮狄媽媽說的話和他奶奶說的一樣是差不多的。
“為什麽這麽說啊？”白小花聽得一愣一愣的。
“沒什麽，就是我有點心神不寧，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媽媽意味深長地說。
榮狄在旁邊聽得怪怪的，我怎麽就會變得孤零零的了？奇怪了怪！
“能讓我和兒子說一會話嗎？”
“榮狄，聽話……”說著，將手機遞過去的白小花又臉紅了。手機剛到榮狄手，裏麵便是傳出聲音——“笨兒子！過來聽話！”
榮狄巨尷尬:“媽，咋了？”
“別欺負她！”媽媽一本正經地說:“小花是個好女孩！我不準你欺負她！”
榮狄尷尬地和白小花對上眼，後者有些意外但又覺得在情理之中，她害羞地地笑了，悄悄地拉著榮狄的衣角。
“嗯！ 我知道了！”榮狄回答得毫不猶豫。接著他問道:“對了，老爸呢？”
“他似乎不想理你。”
突然，手機裏突然傳出來一個男性沉穩的聲音:“要給我聽你奶奶的話！”
“呃，她一直欺負我呢……”榮狄無奈地說。
“那是你不聽話！”老爸理所當然地站在奶奶那邊。
“別凶我兒子！你媽又不在這裏，你就別當媽媽的好兒子了！”
“那也是我兒子啊……”
“哼！不一樣的，兒子都比較親媽媽！”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吵了起來，很快媽媽就搶過了手機，接著說:“聽著笨兒子，不準欺負小花。”
“是！”榮狄像是回答長官命令的士兵！
“榮狄怕媽媽。”看著這樣的他白小花眉眼裏也漾開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