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沒有臉
第106章 沒有臉
雨後的第二天總是熱得很，炙熱的太陽把地麵烤得差點沒冒出白煙，即使是樣，天空中卻飄浮著讓人感到壓抑的鉛灰色的烏雲。
程家駒帶著一個戴著鴨舌帽、墨鏡以及口罩的女孩走過了那條沒什麽人行走的水果街。這一帶的老城區總是被一種蕭索寂寥的氣氛所覆蓋，不禁讓人感到一絲沉悶。
戴著鴨舌帽的女孩是第一次來這裏，越往老城區裏走她越是感覺到心裏不踏實，還好是她哥哥的好朋友帶著她來到這裏，加上眼神的這個人是個警察，她才稍微放鬆一些。但她還是隱約感覺到了一絲不安，這種沒由來的不安感總是讓她聯想到這裏下一秒就會出現一些非常邪門的事情。
“到了！”走在前麵的程家駒突然停下了腳步。
女孩抬頭一看，映入“眼簾”的是一棟老舊的公寓。掉了不少白石灰的圍牆以及那扇高高的鐵門將兩個人隔在外麵，往裏麵是個院子，院子裏種著兩棵榕樹……好普通，這裏怎麽看也不像有厲害人物住在這裏的樣子，會不會是找錯地方了吧？
畢竟她看的小說影視作品裏，真正有能力的人都不會住在這種破舊的公寓才對。
她頓了頓，開“口”問道:“世外高人就住在這裏嗎？”
“她絕對比電視上的道士法師強上一百倍！”程家駒笑道。這裏的房東有多大能耐他也是知道的，認識這裏的房東對他來說是一件非常自豪的事情。
聽從榮狄的命令而守在門口的小紙人在程家駒到來的這一刻便是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榮狄。“我早該想到是他才對……”榮狄不禁這樣說。昨天，他和程家駒在家庭餐廳吃飯的時候，後者就應該告訴他要過來的事情。
然而，榮狄昨天晚上碼字太嗨壓根忘了這檔事。
“他們來了。”榮狄對著還對著電腦的三個房客笑道:“來幫我一把吧！”
“那是當然！”胖子法師笑了出來，吸血鬼和他的血仆也是一笑。
程家駒帶著女孩走到院子的時候恰好看到了榮狄和一些以前沒見過的人從樓上走下來。程家駒是警務人員，看人的能力還是有的，他一眼就能看出跟在榮狄後麵的人不一般。這裏的房東就不是普通人，有幾個非同尋常的房客也不奇怪。
“榮狄，你奶奶呢。”說著，程家駒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女孩，才說道:“這女孩身上發生了一些怪事，我想請你奶奶幫忙。”
“奶奶出去了。”榮狄微微一笑，“不過她在出去前和我說了你們要來訪的事情，她還叫我處理你們的事情。”
程家駒有些顧忌地呆愣了一下，隨後便是笑了出來，“那行，你可是她的孫子啊。”
跟在程家駒後麵的女孩顯得更加不安了，她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這個青年，他還算俊朗，但就是太年輕了一些，怎麽看都不像是那種會法術的人。程家駒帶她來這裏之前可是拍拍胸口保證說這裏的人絕對是懂法術的高人。
接著她看著榮狄後麵的穿著奇怪的家夥，在她眼裏他們就是幾個打扮成吸血鬼和魔法師的奇怪家夥。由於她身上發生了怪事，她也變得“不自然”，所以胖子法師他們身上的“自然”沒有起作用。
眼前的三個人一直在說遊戲的事情，很像她讀初中高中時收假回來班上的那些一直聊著遊戲的男生們。
這些人真的靠得住嗎？女孩不禁這樣去想。
“對了，這幾位是……”程家駒看著榮狄身後的三個穿衣風格像是在拍電影的人問道:“他們是這裏的房客嗎？”
“是啊，這是極樂自在，這是威廉和吉米。”榮狄解釋道:“他們不久之前才回到這裏。”
接著，榮狄對著三個房客笑道:“這位是程家駒，程警官。”
忽然，榮狄注意到了程家駒身後的女孩。在他眼裏，他看到的是一個散發著詭異氣息的女孩，那是妖怪留下來的氣息。
白澤知識給出的解釋隻有一句話——這個人被妖怪詛咒了。
榮狄並不是純血的白澤，所以他得到的信息有很多都是被屏蔽了的。直覺告訴他，這事情處理起來很難。
“是她遇到麻煩事了吧？”榮狄看著程家駒身後的女孩語氣嚴肅地說道:“有什麽事情進屋再說吧。”
到了客廳裏，奶奶的小紙人飛了出來給所有人都上了一杯茶。雖然奶奶的小紙人在這裏，但榮狄知道奶奶是不會幫的。
飛行的小紙人讓那女孩大吃一驚，她開始相信程家駒說的話了，這裏的人的確有能耐。
程家駒似乎是進入了警察模式，語氣嚴肅地說道:“她叫雲小霞，是我高中同學的妹妹，家裏排行最小，年齡是二十一歲，夢想是成為攝影師。”
雲小霞覺得有些難堪，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人審問的犯人，然而這不是她的錯，她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才會受到這種罪。
“對了，你讓他們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吧。”程家駒接著說。
雲小霞猶豫了很久，她真的不想被人看到自己這副模樣。女生都是愛美的生物，有些女生在出門之前會抹上一堆化妝品，她就屬於這種女生。被別人看到自己這個模樣，她是真得覺得比死還要難受。
“你就當自己得了怪病，而他們是醫生。給他們看一下吧。”程家駒語氣柔和地說。
“他們真的可以治好我身上的怪病嗎？”雲小霞快哭出來。
“要是他們治不好你的怪病，我想這世界上就沒人能幫得了你了。”程家駒笑道。
這時候，榮狄插嘴了:“我們可以幫助你解決你身上的怪事，但是你也得給錢。”
“錢的話不成問題，她是有錢人。”程家駒笑道。
不知道為什麽，雲小霞聽到榮狄要收錢後，心裏踏實點很多。有錢人幾乎都是一個想法——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雲小霞摘下了帽子和假發，也取下了墨鏡和口罩——現在的她已經不能用驚悚來形容了，她比恐怖片裏怪物還要像個怪物。
她沒有頭發，沒有眼睛，沒有鼻子，沒有耳朵，沒有嘴巴！她的頭就是光禿禿的一個球體！
在場的所有人都意識到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她的臉被人盜走了！
盜臉的妖怪有很多，光是白澤知識告訴榮狄的就有十幾種，可是血脈不純正的榮狄看不出來是哪個妖怪盜走了她的臉。
“我在一個禮拜前和家人去旅遊景點玩，我們那時候是住在森林旅店裏。我就是在哪裏變成了這樣……”她說著，哭了出來。
對，她那張什麽也沒有的臉上居然露出了眼淚！雲小霞能看到，能聽到，還吃飯，但是她卻看不到自己的臉，別人也看不到！
榮狄知道這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他不自覺地看著奶奶的小紙人，後者卻裝成沒看見。說實話，榮狄心裏還是有些不安，這種事情要是處理不好說不定他以及這裏的人的臉都被盜走！
“我可以摸一下你的臉嗎？”榮狄問道。
雲小霞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胖子法師提醒道:“她像是被人詛咒了，要是隨便觸摸她，詛咒很有可能流入到你身上。”
“這個我知道。”榮狄本來就沒打算用手去摸，而是命令他的小紙人飛了出去輕輕地貼到了雲小霞那張什麽也沒有的臉上。
下一秒，小紙人被彈開，而且還能看到小紙人被細小的電弧纏繞，妖力附著到了小紙人上麵，使得它以極快的速度變皺。
榮狄立刻切斷了和小紙人的連接，失去了靈力的支持小紙人皺成一團，最後還燒了起來。
“好可怕的詛咒……”榮狄不禁說道。
雲小霞聽他這樣一說，心裏自然是慌得一批，她問道:“我會不會以後一直都這樣吧？我不要這樣……”
榮狄也說不準，要是現在隨便答應下來可不是什麽好事。他接著問:“你再好好想想，你失去你的臉之前做做了什麽，或者說是遇到過什麽奇怪的事情。”
雲小霞想了想，從包包裏取出一些相片以及一個相機。她的相片是那種拍照後立刻能洗出相片的膠片機。而她的相片幾乎都是旅行時拍的風景照，看上去沒什麽特別的。
房客三人組對妖怪的力量不是很了解，前天還把禍鬥當成了八嬰怪頭，所以他們真看不出來相片有什麽特別的。
榮狄卻不一樣，他身上流著白澤的血，他一眼就看了出來，這些相片裏藏著一隻妖怪！
“相片裏有一隻妖怪！它藏在哪一張照片裏呢……”說著，榮狄不自覺地看著奶奶的小紙人，似乎在尋求奶奶的意見。
奶奶的小紙人卻說:“這事你得靠自己去解決！要是白澤知識告訴你的都是一些被屏蔽的信息，你可以試著激活白澤血，這樣一來你知道的知識也不一定會被屏蔽。”
說到底，奶奶還是幫忙了……
榮狄不禁微微一笑，他聽從奶奶的建議，激活了白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