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妖怪九嬰
第91章 妖怪九嬰
詭異的雲俯衝而下，落地的同時它變成了人類壯年男子的模樣，徐徐上升的炙熱蒸汽與緩緩下沉的冰冷寒氣有序地周旋在他身邊，如果你是在上空看下去，那麽你一定看到他身邊的氣旋是呈現太極圖的模樣。
這個男子妖氣衝天，他那強大的妖力影響到了周遭的空氣，他的左邊炎熱無比，而他的右邊酷寒至極。從天而下的雨滴不是被他的炎熱蒸發掉了就是被他的寒氣所侵蝕從而變成了冰塊。
這個詭異的男子落地是和終結者一樣，以一樣的姿勢，以一樣的穿著（笑）降臨的。他很快就要意識到自己的打扮可不檢點，於是他命令熱氣與寒氣一並纏繞到他的身上化作了一套中山裝。外放的妖力也在這個時候回收到他的體內，雨水不再被冰火所拒絕，而是打在了他的身上。
男子也很享受著被水淋濕的感覺，他深吸一口氣，感受著自然的氣息，露出了寧靜的微笑。他喜歡安靜，卻不討厭雨聲帶來的嘈雜。
“我這才像個人類啊……”說著，男子邁著大步走出了那邊條僻靜的小巷。
這是在雨天，街上的行人不多，但街邊上的商店、路燈、綠化帶等等都好似有無形的引力一樣吸引著男子的眼球。
“這裏變化真大……”他有感而言。
然而，淋雨的他也一樣吸引著別人的眼球。沒帶雨傘就在雨中漫步的他自然成了一個落湯雞，但他並不在意，倒是覺得非常有趣。
“上次在這裏的時候，這裏的男人才剛剛剪辮子呢……”他嘀咕了一聲，神色略顯傷感。
妖怪的嗅覺遠遠超越人類，有些妖怪甚至能聞到百裏之外嗯某個人的味道，中山裝的男子就是這一類的妖怪。
“這個味道……是白澤的氣味！”男子變得狂喜。冰與火為迅速為他披上了如同旋風一樣流風壁，接著他像風一樣奔跑起來，馬路上的積水被他濺得高高的，還噴到了即使是在雨天依舊工作的外賣小哥一臉。
倒黴的外賣小哥還以為自己被開得賊快的汽車濺到了，他以中指作了一個一陽指的手勢，還親切地說了一句問候他全家的文明用語。
風一樣的男子如同閃電俠附體一樣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湖伴街上，停在了剛剛從內衣店裏走出來的榮狄幾人麵前。
妖怪！
這是榮狄他們腦子裏閃過的第一個想法，緊接而來的想法是——眼前的人很強！
“喂，白暮……”中山裝男子一把抓住了榮狄的肩膀。
榮狄四人大吃一驚，因為他的動作是這麽地快，同時他們也感到了意外，因為他說出來的那個名字不在場的任何一個人的名字。
認錯人了？四個人同時想到了一塊。
“你不是白暮……你身上人類的味道太重了……你應該是白暮的兒子吧？”中山裝男子有些意外地笑了笑，“你爸呢？還有你姐姐白雪在哪裏？”
眼前的男人顯然是把自己當成了舊友的兒子，榮狄情不自禁地感到了一絲傷感。中山裝男子說的白暮就是當年愛上人類女子的白澤，而白雪是他的女兒。榮狄是從奶奶那裏聽來這些的，奶奶還說白暮就是為了讓她們母女倆在人類的世界裏有個安居之所才建立的白澤館。
榮狄覺得喉嚨被什麽堵住了一樣難受，他怎麽也說不出話來。
“我好像嚇到你了，我是白暮的朋友，是妖怪哦，我們一族的名字是九嬰。我的名字是……”
榮狄打斷了他的話，“你離開這裏多久了？”
“有些一段時間了吧，說實話我也不太記得了，我對時間不怎麽在意。”妖怪男子笑道。
說著，他繼續問道:“白澤館住著的那些老夥計怎麽樣了？”
聞言，榮狄臉色一變。
現在的白澤館已經沒有多少人住在裏麵了，過去的白澤館住著很多人嗎？可是那是在以前……
中山裝男子捕捉到了榮狄的那一絲悲傷，他顯得有些擔憂，問道:“現在的白澤館已經不是妖怪客棧了嗎？還是說……白澤館已經關門了？”
“妖怪客棧嗎？”榮狄嘀咕了一聲，聯想到白澤館的過去，他頓時思緒萬千。
妖怪男子卻聽到了榮狄低語，說道:“是啊，路過的妖怪都會在那裏落腳，有些回不了家的人會暫時住在那裏呢。”
他說著，追著問:“白澤館到底怎麽樣了？白暮呢？白暮不是讓我們這些妖怪朋友好好照顧她們母女嗎？”
榮狄想到了一個成語——物是人非。
眼前的這個妖怪可能一點都沒變，然而他所熟悉的一切早已經變了樣子。榮狄很自然地聯想到了昨天才恢複記憶的麗莎，他們都是一樣的人啊……
“……不是的。”榮狄想了很久才擠出一句話:“我們先回白澤館吧。”
“好啊！”中山裝男子歡喜道。
威廉似乎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於是使用了念話對極樂自在說道:“白暮是誰？”
胖子法師回答道:“是白澤館第一任的房東。”
吉米也加入了進來，問道:“那白雪呢？”
胖子法師回答道:“白暮的女兒，可是他們都已經不在了。”
說著，白澤館的三個房客都露出無奈的神色。中山裝男子卻是注意到了他們的表情，“你們也是白澤館的房客嗎？”
“是啊。”榮狄回答道。
接著，房客們都說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後他們才和這個妖怪一起回到白澤館的。
挨著街邊的房子有些已經翻新過了一次，有一些房子甚至是推倒重建了，所以越往裏麵越是老舊。穿過了那條沒什麽人走的水果街，榮狄他們便是來到了被當地人稱為老城區小巷的出入口。座立在老城區裏的房子幾乎都是一些帶著舊時代氣息的低矮房屋，作為陪襯的道路也是破破爛爛的，這讓這一帶看起來相當地破敗。
妖怪男子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傷感，在他的記憶裏這裏明明很新才對啊，為什麽這一帶回這麽破舊？
當他見到到現在的這棟白澤館時，這那裏還是記憶那棟漂亮的洋樓啊……無法形容的落差感讓他那修長的身體瑟瑟發抖。
“這房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舊了？是中了什麽法術嗎？”他幾乎是吼了出來。
“不是的，你離開的時間真的太久了，這裏已經不是你認識的白澤館了。”榮狄解釋道:“我也不是你說的白暮的兒子。”
“那你是誰？”中山裝男子問道。
“你還是問問我奶奶吧，她知道的。”榮狄突然覺得有些憂傷。
雨忽然下得很大，從天而降的小水滴有節奏地敲擊著它所沐浴的一切。中山裝男子很喜歡雨聲，但是這一刻他竟覺得雨聲很嘈雜，他腦子亂成一團，妖怪的氣息也隨著情緒的波動也不斷釋放。
奶奶在一瞬間感應到了這股強大的力量，然後她命令一隻小紙人作為紅衣的守衛，才以閃電般的身法出現了在榮狄等人麵前。
“白雪？”中山裝男子仔細地看著白麗，然後才說道:“你不是她……雖然你的氣味和她的氣味很像。”
“話說回來，白暮不在這裏呢……”中山裝男子呆呆地看著裏麵的那棟老房子說道:“這裏的變化真大……”
奶奶頓時啞然失色，原來眼前的這個妖怪認識白澤館的第一任主人啊。
“我是白澤館的主人，前輩您是……”奶奶說的話也變得相當客氣了。
中山裝男子並沒有回答奶奶的問題，而是接著問:“白暮呢？”
“他是我的祖先，他的事情我也隻是從父親說過，如果他不是會白澤所在的神隱裏那麽就可能已經死了吧。”奶奶也露出了傷感的神色。
中山裝男子也不再掩蓋自己表情上的悲傷，他低頭思考了一會，問道:“你是他的子孫？”
“是啊，白雪就是我的奶奶。”奶奶微笑道，但她同樣笑得有些憂傷。
“已經過了這麽久了啊……”中山裝男子抬頭看著烏雲密布的天空，顯得有些茫然。
“外麵下著雨，濕了身多不好，進來坐坐吧。”奶奶邀請道。
中山裝男子沉默許久才踏入了白澤館裏，他淡淡一笑:“這裏……真的變了。”
房子變舊了，房子的主人換了一個又一個，人類的生命是真的短暫。
這次回坤中沒有舊友重逢的喜悅，有的隻是物是人非的哀傷。
這隻活了很多很多年的妖怪忽然笑得有些憂鬱。
房客們回到自己房間裏玩起了遊戲，而在一樓的客房裏，祖孫三人正招待著這位與白澤館淵源不淺的客人。
奶奶給這位衣著複古的客人端了一杯茶，“請慢用。”
“你們家的人好像都很喜歡喝龍井茶呢。”中山裝男子笑著喝了一小口，然後說道:“對了，我忘了自我介紹，我是妖怪九嬰，我的名字是嬰嬰嬰嬰嬰嬰嬰嬰”
這個妖怪的名字還真是奇怪。祖孫三人都想到了一塊。
白澤的知識也告訴奶奶九嬰是實力強大的妖怪，擁有九個頭。
而榮狄想到的是神話裏被後羿殺死的有九個頭的九嬰。
而紅衣則是抿嘴一笑，因為他的名字真是太奇怪了。
不管怎麽說，這個能在神話傳說裏留名的妖怪是真的厲害。幸運的是，他不是敵人。
奶奶問道: “前輩是要住進白澤館裏嗎？”
這個名字裏有八個嬰的妖怪笑了笑，說道:“不，我本來是打算找白暮幫我找一下我的頭的。”
找頭？！傳說九嬰有九個頭……他的其他頭被人砍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