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心茵脾氣上來了,“許墨白,你別逼我跟你動手,你是知道我的。”
他當然知道,這個可惡的女人還有那麽一點點小暴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惹的。
許墨白嗤笑出聲,“我寧願你把拳頭砸在我臉上。”
也好過不聞不問,兩個人之間這樣毫無交集。
“神經病!”
趁著許墨白鬆了手,言心茵抽出手,揉了揉被拽疼的手腕,作勢就要走。
“既然許總這麽不配合,那我就不勉強了,我會帶著這份合作案回去,讓咱們楚總換個人來跟許總您交接。”
許墨白雙手抱胸,不以為然道:“就算是楚楚她親自過來,我也不會簽的!”
“你……”
言心茵語塞,“你到底想怎麽樣?”
她也不想讓事情鬧騰得太難看,隻要許墨白簽個字,這個項目順利啟動了,那麽她的任務也就完成了,之後愛誰交接誰交接,可偏偏問題的關鍵是……
許墨白不肯簽字!
許墨白看著言心茵生氣跳腳的樣子,似乎十分享受。
既然得不到她的笑臉,那麽看著她炸毛也是好的。
言心茵咬了咬牙,“說,你想怎麽樣!”
“陪我喝杯咖啡。”許墨白直言道。
言心茵咬了咬牙,“好,讓人送進來吧!”
許墨白默了下,馬上知會秘書送了兩杯咖啡進來。
此刻兩人坐在沙發的兩頭,誰也不挨著誰。
許墨白倒是想要挨著言心茵坐,奈何言心茵不肯。
咖啡送進來的瞬間,言心茵便端起來試了下溫度,覺得不那麽燙嘴,便幾口一咕嚕給灌了下去。
許墨白翻了個白眼,見言心茵這猴急的樣子,心裏一陣泛酸。
“好了!”言心茵一下將咖啡杯放回桌上,發出重重的聲響,“咖啡喝了,可以簽字了嗎?”
許墨白無奈地搖搖頭,“你這麽迫不及待……這麽不想看見我嗎?”
“……”
言心茵不想多分辨,“許墨白,麻煩你不要這麽幼稚好嗎?你現在這樣,真的很掉價。”
“嗬……”
許墨白攪動著麵前的咖啡,“我怎麽做,難道在你言心茵心中,還能有點地位嗎?”
“我……”
言心茵不知如何作答,是啊,不論他怎麽做,她的心裏也容不下第二個人了……
“怎麽?你自己也覺得很可笑吧?”
許墨白張開手,整個人往後仰過去,腦袋靠在沙發上,雙目空洞地盯著頭頂的吊燈,“我所求不多……”
卻偏偏難以成全。
不知怎的,言心茵竟深切感受到了許墨白周身散發出來的悲傷氣息。
“許墨白……”言心茵認真地看著他,“放下有那麽難嗎?”
“放下?”
許墨白笑起來,“怎麽放下?拿什麽放下?”
他還放得下嗎?
就算他想要放下,他的姐姐回得來嗎?言心茵會愛上他嗎?
“這個世上誰都可以勸我放下,言心茵,你不可以,你知道嗎,唯獨你不可以!”
言心茵莫名,“許墨白,我從來沒有答應過你什麽……”
“是啊!”
許墨白又是一陣悲傷,“你從來沒有答應過我什麽……”
明明是自己先招惹上她的,卻偏偏賠上了自己一顆心。
“都是我自找的……”
言心茵長長地歎了口氣,“你當初也不過是想要利用我……”
她雖然不知道許墨白和權北胤有什麽過節,可她也不是個傻的。
“我一早就知道。”言心茵垂下頭去,“可我還是不怪你,我依然可以把你當朋友。”
言心茵的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許墨白心裏一陣又一陣疼著,“你知道?”
“我知道……”言心茵咬了下唇,“許墨白,我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無法知道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麽,但我想告訴你,怨有仇債有主,不管你跟權氏有什麽仇什麽怨,我相信,那一定和權北胤沒有關係。”
權北胤的人品,言心茵還是可以保證的,如果許墨白心裏的恨,是跟權北胤有關,那麽,她也一定相信,其中必然有什麽沒有解釋清楚的誤會。
然而,聽言心茵這樣維護權北胤,許墨白直接就炸了,差點立刻跳起來。
“怎麽沒關係?”許墨白咆哮道:“怎麽跟他沒關係!”
他的臉色驟然扭曲,“他是權氏的繼承人,他是那個老東西寄予厚望的兒子!怎麽跟他沒關係!”
“……”
言心茵這下算是懂了。
原來事情的關鍵還在權正威的身上。
這下她就更加不清楚是什麽恩怨了。
言心茵沒有深追,她相信,如果許墨白想說,早就告訴她了,既然不想說,問了也是白問。
隻是話說到這裏,她不得不勸許墨白道:“權北胤和權正威不一樣。”
“夠了!”
許墨白根本不想再聽言心茵多說一句維護權北胤的話,“你走吧!”
許墨白作勢就要轟人,“趕緊走!”
言心茵莫名被吼了下,拿起桌上還沒有簽字的文件,“那……”
然而許墨白已經閉上了眼,看都不看她。
言心茵不得不作罷,“算了,你好好休息吧……”
她想,還是把文件帶回去,讓楚楚換個人來跟許墨白這個神經病交接吧!
言心茵迅速離開許墨白的辦公室,像是逃跑似的。
許墨白眯著眼,看到空了的辦公室,心涼了半截兒。
一腳踹翻了麵前茶幾上的咖啡,直接將門口秘書的臉色給嚇白了。
畢竟,工作這麽長時間,還是第一次瞧見許總發這麽大的脾氣。
秘書猶豫著要不要進來收拾,瞥見許墨白那鐵青色的臉時,猛地被嗬斥了一頓。
“滾!”
許墨白咆哮道,直接就把小姑娘給嚇哭了。
眼前再度恢複了平靜,許墨白憤憤地又衝茶幾踹了兩腳,就連腳都踹麻了都沒有知覺。
言心茵回到鴻星,將文件拿給楚楚,“他不肯簽字。”
“怎麽回事?”楚楚故作不知,“是內容有什麽不妥當嗎?你不是已經仔細核對過了嗎?”
“不是……”
言心茵不知道要怎麽和楚楚解釋,“反正就是……”
反正就是不知道怎麽告訴楚楚,她和許墨白之間那點兒不明不白。
呸!
才不是什麽不明不白,他們之間明白的很,明明就是許墨白單方麵的不明不白,跟她可沒有關係,她對她家權北胤還是十分忠誠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