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不一樣的世界
林玄微閉著雙眼，全身心都融入到了琴道中。
所以才能彈得如此動聽，如此動情。
一曲完畢。
完美！林玄內心給了自己一個評價。
不同的曲子，有不同的難度。
這一首《人間太平》，難度較高，直到今天才達到『動情』之境。
林玄睜開眼，正想聽聽若溪、若蘭的驚嘆誇獎聲，便發現……
亭中多了一人。
聶擎蒼站在若溪、若蘭身旁，二女還沉醉在琴音之中，對於亭中多了一個人一無所知。
林玄先是一愣，然後立即起身，喜道：「師父，你終於回來了。」
林玄的琴道、書道、畫道相繼突破了動情境界，唯獨棋道缺乏陪練，依舊停留在入門階段。
為此他找了庄必凡，可庄必凡並不精通棋道。
他也找了其他的神武衛，懂棋道的是有，可水平實在是差勁，跟若溪差不多，根本當不了林玄的陪練。
林玄想來想去，只有聶擎蒼，棋道造詣肯定高，能夠陪他練棋。
林玄的聲音令二女驚醒，看到旁邊多出來的聶擎蒼，嚇了一跳。
聶擎蒼來找林玄，進入巡察府都是遁地而行。
除了庄必凡知曉，巡察府中，其他人都不知道。
若溪、若蘭也沒見過。
聶擎蒼此刻，穿著普通，氣息平庸，像個普通老百姓。
可是……二女可是聽清楚了，林玄叫他『師父』。
而林玄的師父，似乎只有一個，貌似就是大越國的天下子陛下。
二女心中皆很震驚：眼前這人，是天子陛下？
林玄看了二女一眼，道：「你們下去吧！」
「是。」
二女應聲道，又向聶擎蒼恭敬的行了一禮，快步退下。
聶擎蒼一雙眼睛，不停的打量著林玄，道：「你以前練過琴，本就精通琴道？」
如果林玄以前就有琴道底子，在看了琴道大宗師的琴道心得之後，突破第二境『動情』這還是很合常理的。
聶擎蒼心中比較相信這個常理判斷。
林玄搖了搖頭，道：「看了師父給的書之後，新練的。」
聶擎蒼聲音微訝：「新練的，十天就有了這等造詣？」
林玄點了點頭。
嘶——
聶擎蒼暗暗吸了一口涼氣：「真的是十天，你這琴道天賦高得有點過分啊！若不是你武道天賦也一樣驚人，我都想叫你改修琴道。」
林玄道：「就這點造詣，想在金龍島上力壓群雄，還不夠吧？」
就這點造詣？
聶擎蒼聽了突然間感覺心中有點難受。
他修琴道，可是用了足足三年，才達到第二境『動情』。
雖說不是主修琴道，但這三年的時間卻是實實在在的。
即便耗時三年才達到第二境，在琴道修鍊的速度，那也是出類撥萃，名列前矛的。
但林玄才用了多久？
十天！
才十天！
十天對比三年，那是什麼概念？
那是上百倍的差距。
聶擎蒼沉默了。
見聶擎蒼久久不語，林玄喊道：「師父？」
聶擎蒼回過神來，看著林玄，眼中露出喜悅之色，道：「你能十天達到琴道第二境，說明你的琴道天賦極高。
還有二十多天時間，定然能夠將琴道造詣再提升不少，或許能夠在金龍島大放光彩，如此一來，你奪得名額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了。」
林玄微微一笑，一臉自信之色，道：「我的書道、畫道也達到了第二境，可惜，棋道沒人陪練，進展就慢多了，距離第二境還差了一點點。」
聶擎蒼的神色又微微一僵，道：「書道、畫道也第二境？」
林玄點頭。
聶擎蒼再次沉默了。
這太誇張了。
琴道十天突破第二境，這已經是驚世駭俗的速度，簡直不合常理。
再加上書道、畫道也是十天突破第二境，這還是人嗎？
林玄道：「師父，你在想什麼？」
聶擎蒼看了林玄一眼，道：「我在想，你還是不是人！」
林玄無語的道：「瞧這話說的，感覺像是在罵人！」
聶擎蒼一手拍在林玄肩膀上，道：「這是對你最高的讚賞！看來你是個全能奇才，這樣正好，你在金龍島一鳴驚人，金龍島的名額，基本跑不了。」
說著，聶擎蒼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南宮蟠要是當場把你定為女婿，那你就如願以償了。」
林玄道：「會嗎？」
說完就改口：「我在乎的不是這個，只要能拿到名額就好！」
聶擎蒼哈哈一笑，道：「來……我陪你下棋，你若能棋道也破第二境，不說樣樣第一，至少綜合表現，妥妥領先。」
旁邊就有棋盤。
林玄將琴移開，放至一邊，聶擎蒼已經將棋盤拿來擺上。
兩人開始對弈。
聶擎蒼的棋藝要比林玄高得多，不過，他將棋藝控制在第一境的水平，倒也沒什麼優勢，在棋盤上和林玄殺得難解難分。
一盤完畢，聶擎蒼小小勝了林玄一把。
聶擎蒼道：「你的棋道造詣在第一境，已經非常高了，突破第二境指日可待。」
林玄道：「那師父每天得多陪我對弈幾局。」
聶擎蒼道：「從現在開始，我哪兒也不去了，你想什麼時候對弈都行。」
林玄裂嘴一笑。
往後的日子，林玄將時間分五份。
一份修鍊武道，琴棋書畫四藝，各耗時一份。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
林玄的武道修為，每日都在提升。
偏門四藝，也突飛猛進。
轉眼間，二十天過去。
林玄已經開了奇經第六脈，並且第六脈已經溫養得差不多，有雷源石在手，開任督二脈，也指日可待。
偏門四藝，雖然依舊處於第二境『動情』，但造詣之深，相比二十天前已經大大提升。
每日林玄撫琴，琴聲傳出府外，經過的百姓，一個個情緒被引動，起伏強烈，或哭或笑。
巡察府內的神武衛，雖然們於前府，偶爾也聽到琴聲。
他們身為真氣境武者，聽到琴聲，也會引動情緒，需要動用真氣壓制，才能保持清醒。
聶擎蒼說，林玄的琴道造詣，已達第二境頂尖，若是再有所突破，便能踏入一個新的領域，琴音形成真正的意境。
書道、畫道的造詣，和琴道齊頭並盡，不惶多讓。
唯有棋道，突破第二境的時間晚一些。
雖然有聶擎蒼的陪練，林玄的棋道造詣也突飛猛進，一日千里，但與另外三藝相比，還是遜色一籌。
兩人對弈完畢，聶擎蒼道：「距離南宮蟠所定的日子，還有六天，準備一下，明天我們就出發。」
林玄道：「去這麼早？還是要趕六天路？」
聶擎蒼道：「乘大力神鷹，一天半就夠了，我看你的琴道就在這幾日要突破第三境，別在這裡練了。
第三境的琴音，非宗師武者，不能聽聞，海外廣闊，我帶你找一座小島，住上幾天，你想怎麼練就怎麼練，海闊天空，那裡對你琴道破第三境也有好處。」
林玄點點頭，目光中微微透露出興奮：「好！」
這輩子，他還沒見過海。
上輩子，他也只是去海邊看過，還真不知道在海外島嶼，是什麼光景。
這些日子，天岳郡事態平穩，神武衛相對空閑。
巡察府之事，王季、趙坤元、馬軍各司其職，處理得井井有條。
蕭正炎的傷已被庄必凡治癒，作為半步宗師，又給神武衛增添了一份強大的力量。
基本上，林玄也是當個甩手掌柜。
這下要離開一段時間，也沒什麼問題，把王季、趙坤元、馬軍三人叫來交待一下，讓他們有事不決就向庄必凡請教。
次日。
林玄乘著大力神鷹，離開了巡察府。
聶擎蒼在天空中踏虛而行，宛如閑庭信步，大力神鷹飛多快，他的速度就有多快，始終與林玄并行。
不一會兒，大力神鷹便到了林木縣上空，林玄落至林家堡，跟家人見了個面。
聶擎蒼也跟著到了林家堡。
當然，林家堡無人認得。
進入府內，林玄向父親介紹道：「這就是我師父。」
林天鴻神色一震，對著聶擎蒼便要拜下：「草民林天鴻，參見天子陛下。」
林天、林地也跟著拜下。
聶擎蒼虛手一抬，一股無形的力量便將三人托起。
聶擎蒼道：「林玄沒跟你們說起過我么，我不喜歡被參拜，我現在就是林玄的師父，你們不必太多禮數，平常心就好。」
話雖如此，但林家堡這等縣城豪強，竟然有天子親臨，林天鴻、林天、林地還是興奮激動不已。
林天鴻道：「承蒙陛下看得起，收了林玄為弟子，我們林家堡沾了陛下的大福了。」
林天謝道：「草民林天，多謝陛下賜葯。」
聶擎蒼道：「林玄是我弟子，便如同我親生子女一般，你們是他的親人，也是我的家人。
林天鴻，今天我之所以進林家堡一趟，就是要當面跟你說一句，感謝你們林家生出林玄這等天驕人才。
今天看上去是他沾我聶擎蒼的福，但我觀林玄，將來成就必在我之上，到時候……越國還要沾林玄的福呢。」
說完，聶擎蒼爽朗的大笑起來。
林天鴻見聶擎蒼對林玄的評價如此之高，也喜不自禁。
林天、林地都一臉喜色，看著林玄一臉激動。
雖然林玄麵皮很厚，但當著父親兄長的面，被誇得也有點臉紅。
林玄道：「爹，大哥，二哥，我今天是和師父路過這裡，所以進來看看你們，師父要帶我去海外，得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星州不臨大海，前去海外，不知道有多麼遙遠。
不過，有聶擎蒼這個武王帶著，林天鴻倒是一點都不擔心。
林天、林地則是目光閃亮，若有機會，他們也很想去海外看看。
林天鴻看著林玄，道：「到了海外，一切聽從陛下的吩咐。」
林玄點點頭，道：「那我們現在就繼續去了。」
林天鴻道：「陛下難得來一次，不喝杯茶么？」
聶擎蒼道：「下次吧，路途遙遠，今天我們就得出海。」
林天鴻道：「那祝陛下一路平安。」
很快，林玄、聶擎蒼離開林家堡，繼續往南飛行。
經陽江郡，出了星州，到達雲州……
一路向下，到達龍州，再往下，終於……看到了茫茫大海。
在千丈高空看去，一片碧波無邊無際，中間有著零零星星的島嶼。
在海域上空，飛行了千餘里，才至傍晚時分。
聶擎蒼帶著林玄在一座較為廣闊的無人島嶼上降落。
聶擎蒼揮手，撒出一片符紙。
這些符紙被剪成了人形，迎風一漲，變得如同真人般大小。
這些人形符紙散開，伐木的伐木，清理的清理。
它們的蘊含的力量強大無比，並且身體鋒利如刀。
成人腰粗的樹木，符人手一揮便斬成兩斷。
地面的石塊，符人輕輕鬆鬆擊成碎片。
在眾多符人的勞動下，一片平整的地面很快被整理而出。
然後，樹木被削成了一塊塊木板，開始搭建木屋。
林玄看得暗暗驚訝，這份手段，簡直就是神仙中人。
林玄道：「師父，所有的武王都會這些嗎？」
聶擎蒼哈哈一笑，道：「當然不是，這是我通過神紋碑領悟而出的符紋之道，也關係著天地奧義，你現在不能學。」
林玄道：「我去捉只野獸，晚上打打牙祭？」
聶擎蒼點點頭：「去吧！」
林玄進入島內，找到一頭似豬非豬的野獸，力氣竟然大得出奇，林玄動用了七成力量，才將它抓住。
等林玄將這似豬非豬的野獸扛回去，木屋已經建造完成。
聶擎蒼道：「這是一頭妖獸，名叫鑿齒獸，力量強大，相當於半步宗師。」
林玄道：「難怪它的力量大得很，費了我不小的勁才將它擒住。」
頓了頓，林玄又問道：「怎麼越國的大山中，沒有妖獸？我都沒聽說過。」
聶擎蒼道：「這個世界，人能吸收天地元氣修鍊，獸自然也能，並且，妖獸隨著修鍊，實力越來越高，也會逐漸開啟靈智。
一山不容二虎，人族與妖獸自然有所爭鬥，越國臨近大海，距離妖王嶺很遠，境內的妖獸早就被一代代人族強者清除了，也只有這海外無人之地，還有妖獸生存。」
說話間，聶擎蒼熟練的剝去鑿齒獸的皮毛，切開身體，剝去內臟，讓島上的清水清理乾淨，讓一根長長的木棍串了起來。
符人已經撿了大量乾柴。
聶擎蒼點燃木柴，打了個架子，將鑿齒獸放在架子上燒烤，拿出隨身攜帶的調料撒在上面。
林玄在一旁看著。
看得出來，聶擎蒼應該常在野外生存，這一切動作，都如行雲流水，十分有經驗。
很快，便有一股肉香味傳出，香味越來越濃，聞得林玄食指大動，口舌生津。
聶擎蒼用刀子切下手掌大一塊，用小木棍串著，遞給林玄：「嘗嘗。」
林玄用力的吹了幾口氣，待涼些，嘴下一口。
好美味！
林玄目光一亮，他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肉。
聶擎蒼道：「跟普通的野獸肉不一樣吧？」
林玄連連點頭，又咬下一口。
聶擎蒼道：「妖獸吸收了天地元氣，無論是血肉中蘊含的能量，還是肉質口感，都要遠勝於普通野獸。」
林玄道：「難怪越國境內沒有妖獸存在，這麼好吃，有也早被人抓光了。」
聶擎蒼道：「我們覺得妖獸好吃，一些食肉的妖獸也覺得我們人類武者比普通人好吃，靠近妖王領那一邊的王朝，經常受到妖王嶺的妖獸群襲擊，常年與妖獸戰鬥。」
林玄道：「妖王嶺中的妖獸很多嗎？人族這麼多武王，怎麼不將他們全部都滅了？」
聶擎蒼道：「人有武王，妖有妖王，妖王嶺中妖獸眾多，實力並不比東極域的人族弱小。
並且……妖獸一旦誕生了靈智，就會擁有與人相等的智慧，最終也會化成人形。
妖王嶺中，有眾多妖王，多能化成人形，與東極域的武王有約定，人族不吃開了靈智的妖獸，開了靈智的妖獸不能吃人。」
林玄道：「這個……恐怕不是所有人能做到吧？也不是所有開了靈智的妖獸能做到！」
聶擎蒼點頭道：「不錯，所以兩族之戰，爭鬥不斷，這些事等你成為武王后，都會遇到的，每一名武王，都有保護人族的責任。
十三年前，妖王嶺中，一位妖王的子嗣闖入人族領地，吃了人，後來人族強者報復，把它打死吃了，引起了那位妖王的報復。
那位妖王實力強大，在妖王嶺頗有威望，聯合了幾十個妖王攻打人族領地，滅了一個王朝，引起了百國聯手反攻。
越國雖然距離妖王嶺很遠，但當時我也參了戰，那些妖王強者，雖化人身，但隨時都能夠變回本體，一個個體魄強大，足有數十上百米高，難打得很。」
林玄聽得目光閃亮，道：「打贏了沒？」
聶擎蒼道：「贏了。但也只是將它們趕回了妖王嶺，人族要打入妖王嶺，就會引起所有的妖王抵抗，就像妖族打入東極域一樣的後果，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林玄一邊吃著烤肉，一邊聽聶擎蒼講著故事，感覺自己的世界像是打開了一扇窗戶。
他接觸的世界，與普通武者所接觸的，已經完全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