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我不相信
被納雲這麽一指,蘇安之隻覺的自己的心髒驟然一驚,仿佛瞬間停止了跳動。
納雲曾是一代觀主,對於蘇安之這個普通人,不會比對付螻蟻更為費力。
另一邊,一個白衣女子輕飄飄地懸在空中,她手中笛聲婉轉,地上的信眾慢慢重新平靜了下來。
場麵對於朱炯這一方來說極度不利,單單麵對佛爺的威壓,已然讓他覺得難以承受。
他忽而輕輕一笑,說道:“我不相信這裏是天堂,正如我不相信之前被我們打破的那個是地獄。”
伸出二指,戈指佛爺輕蔑地繼續說道:“我不相信你是真佛,我不相信你的佛光是真的佛光。”
緩緩收回手指,緊緊握成拳頭。
“既然是假的,那就一定可以打的破,今天就讓我打破你的真身,送你進入真正的地獄吧!”
他調動自己所有的先天罡氣牢牢守護住心脈,經過之前跟鬼王的戰鬥,以及無心鬼王的那個藥丸,他現在幾乎能夠調動自己體內四成的鬼氣。
此刻,他不再壓抑那些鬼氣,瞬間將鬼氣提升到最高的狀態。
隻見一道黑色妖異的火焰在他身上舞動著,飄忽搖擺,猶若邪神般。
“執迷不悟,難道你不顧及蘇安之……”
佛爺厚厚的嘴唇上下分合,敦厚的佛音如春雷般震懾整個天地。
然而,未等他說完,朱炯身影如電,黑色烈焰化為黑色閃電。
黑色的拳頭猛然轟在了佛爺眉心。
這一刻,天地為之變色。
在這個世界裏,還從來沒有誰能夠碰到佛爺的一片衣角。
這是他的世界,他是這個世界神,這個世界是依照他的意誌在運轉的,就連日月星辰都順從他的心意。
無相和茅一飛停止了打鬥,五方和悟明也望向了這裏,就連為情所苦的納雲都停了下來。
佛爺最為吃驚,但誰也看不到他的表情,萬道金色佛光從他臉上,乃至整個身體裏噴薄而出,他整個人比太陽還耀眼。
可是,不管金光再多再耀眼,他眉間的那抹黑色卻永遠也掩蓋不住。
天崩地裂,石破天驚。
就像盤古的巨斧揮動起來,劈天開地一樣。
巨大的響聲如颶風般呼嘯著向四周擴散開來,一個黑色的身影倒飛而出,秋風吹動著落葉似的,蕭瑟而落,跌到了柴堆之上。
朱炯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碎了,劇烈的疼痛直鑽骨髓,眼前一陣發黑,一道暖暖的液體從口鼻流出,那是少年鮮紅滾燙的血液。
蘇安之附身抱起朱炯,感覺他渾身滾燙,就像剛從火爐裏衝出來的一樣。
“不自量力,愚昧的螻蟻!”
佛爺吐字如雷,顯然他真的動怒了。一時間風雲突變,和煦春風瞬間化為西風怒吼。
剛剛一切發生在電閃火石之間,所有人依舊呆呆地看著。
誰也不相信這是真的。
佛爺身上的佛光已經褪去,然而一個黑點卻依然留在他眉間。
“還愣著幹什麽,給我拿下這些妖魔!”佛爺怒斥道。
無相和無方率先行動了起來,他們拚盡全力死命地向茅一飛和悟明攻去。他們的瘋狂的攻擊,讓茅一飛和悟明一時間有些難以招架,二人畢竟師出名門,還不至於被對手的瘋狂所擊敗
歇斯底裏其實不過是掩蓋他們內心的惶恐和不安,這些惶恐和不安就來自於那個黑點。
隨著笛聲響起,那些信眾再次變得安靜,不過這一次的安靜卻有些不同,靜的每個人的耳中隻剩下自己的心跳聲。
蘇安之將朱炯緊緊摟在懷裏,像是要給他所有的溫暖,盡管此刻朱炯的身體滾燙如火炭。
“蘇蘇……”
“你的選擇是對的,不用管我;是我拖累……”
她話沒說完,朱炯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少女的眼睛突然明亮了起來,雙目有些濕潤的她,突然破涕為笑。
他們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放肆地笑了起來。
爽朗,幹淨,明媚的笑聲,是那樣的美!
“呔!”
佛爺勃然大怒,他雙手接連翻轉,身後的大山轟然開裂,草木沙石悉數滾落,煙塵滾滾中有一個龐然大物正從開裂的山體中鑽出。
無相突然像是收到了什麽指令,他一掌擊開茅一飛,衝納雲大吼道:“快取了那女子的心髒,為你亡妻複生。”
納雲本來是要動手的,隻是蘇安之抱著朱炯的場景,讓他很是觸動,過往種種情事湧上心頭,暫時擊退了他心中的殺念。
被無相這麽一吼,他瞬間醒悟。
揮袖間,流雲劍祭出,直撲地上的朱炯,同受捏指做法,白色的霧氣如雲般卷向了蘇安之。
“哼!”
一聲怒吼,“區區昆侖小道,豈入的了我三清道門的法眼。”
老道士挺拔著身軀,深受撚須,護在蘇安之身前,對於衝過來的霧氣絲毫沒放在心上,儼然一代宗師風範。
納雲畢竟年輕,他認得出對方身上是三清觀的道法,然而他之前明明感覺到對方的法力十分微弱,而且三清觀早已經覆滅很久了。
那霧氣本來就受他意念操縱,他詫異間,霧氣也停了下來。
再看麵前的老道,納雲瞬間覺得不對,這老道的表情怎麽跟剛才一模一樣,僵硬的如同雕像。
“哼!雕蟲小技!”納雲不曾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幻象這種低級的法術所騙。
索性揮袖驅散霧氣,反手召回流雲劍,順手斬落。
老道的形象瞬間消散,兩截被斬斷的黃紙飄然而落,顯然這就是一個幻象符。
再看,隻見不遠處一個老道拉著蘇安之急匆匆地從柴堆上跑了下去。
“哪裏走?!”
納雲步若流星,流雲劍追星趕月地再次斬落。不愧曾是一代觀主,這一劍蘇安之和老道無論如何是逃不過的。
鐺!
一聲金屬相擊。
流雲劍懸停在了空中。
“這是……”納雲吃驚地問道:“鬼道士,我派的雪隱劍怎麽會在你手裏?!”
“道長此言差矣。”朱炯穩了穩身形,好整以暇地說道:“敢問道長說的‘我派’是那個派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