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女兒紅
朱炯搖頭苦笑,他全家被殺,故鄉永安,一座繁華的城池,如今成了狐鼬野狗的地盤。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擊你,但我覺得你雖然才智過人,心誌堅毅,但眼光狹隘,有時未免有些夜郎自大了。”
“哼,你們中原漢人總是瞧不起我們,你們那一套我根本不屑去學,我一定要用我們巫苗的神術,徹底打敗你們!”
“好吧,祝你成功!不過,你還是先出得了這個陣再說吧。”
就在他們說話的期間,被凍住的銀河消失了,無數把劍也消失了。
剛剛不過是陰陽八卦陣裏的一個卦象而已,整個八卦陣陰陽相生,八門輪轉,天下萬物萬景具可幻化。
第一次的劍陣,氣勢磅礴,頗有千軍萬馬逐鹿天下的味道;這一次卻簡單了很多,之前的一切都消失了,整個空間裏,隻剩下了八扇門。
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隻有一個生門,其他的門未必會死,但出不了陣法,最終還是會死。
“來吧,巫苗後人,天縱奇才,說來慚愧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請吧!”
朱炯微微抬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劉老冷冷一笑,“你又不懂苗語,你可以叫我劉老。小道士,你讓我先選,你是不是怕了啊?剛剛假如我一直躲在你的發髻裏,隱藏不出,你猜那些劍會不會真的將你也斬了?”
“哈哈,好吧,劉老,你這個樣子好多了,之前那個太惡心了。這個問題你問錯了。”
“哦,錯在哪裏?”
“我沒有猜過,我也不會去猜的。”
“為什麽?”
“因為,不用猜。”
“這樣啊,小道士,那我也祝福你!”
說罷劉老雙目暴睜,渾身肌肉高高鼓起,身體一錯,竟然分出了八道身影。
朱炯抬眼細細看去,這八道身影,竟然都是真的,一個人竟然能將自己分成八份,而且都是真身,就像水蛭,被切為兩截,兩截又重新長成兩個水蛭。
八道門同時被推開了,赤橙黃綠青藍紫,加上黑色,八道門裏顯出不同顏色的八道光。
而朱炯所在的空間,顯出了白光,威嚴淩厲,滿是肅殺之氣,生門即開,此為死界,簡言之,必須選一個門,否則將會被陣法誅殺。
而無論朱炯選擇那個門,裏麵都會有一個劉老。其實他很年輕,一點也不老,與劉老這個名字很不相符,但他終將逃出這個八卦陣,隻是會付出很大的代價,必定死去的那七個也是真的。
朱炯身影一閃,已經擋在了冒著黑光的那道門前。
“你知道嗎,那天你真的不該給我半袋沙子!”
劉老身為大妖,法力不輸鬼士等級的大鬼,盡管他受了傷,朱炯依然不是敵手,但是對付八分之一的劉老,還是可以的。
你分身八個又能怎麽樣,我滅了生門裏的那個你,你還是會死的。
黑光一閃,鬼氣刀劈下,這個門裏的劉老被朱炯一刀砍了回去,馬上便被陣法裏肅殺的白光所誅殺。
剩餘的七個身影再次晃動,重新又合成了一個身影,走進了冒著黃光的那個門裏。
門關上的一瞬間,劉老回頭衝朱炯邪魅的一笑,悄無聲息中,八門再次關閉。
“你跟著光黃走,便沒有危險。”少東家是這樣囑咐的,然而朱炯卻最終走進了黑光的門裏。
門關上的一瞬間,一個新的世界呈現在了眼前,那是一片柔和的黃光,對麵是另一扇門,真正的生門。
“唉,你終究還是太過於自負了,如果你能學學哪怕最基本的中原道法,也應該明白陰陽化生的道理,一切豈會如你想的那麽簡單!”
朱炯忍不住在感歎,而此時的劉老在笑,在放肆地大笑,他仿佛看到了天下最可笑的事。
……
……
望著玉盤上的沙粒,少東家神色蕭瑟,端坐如石雕,就像已耗盡了所有的精魂,隻剩一個空虛的肉體在此。
“結束了?”
吳公公尖著嗓音問道,另外兩名大人也緊張地看著她。
點了點頭,這似乎是她最後的一點力氣,臉色雪白,原本光彩動人的眼睛,幹澀如沙。
她是陣法的操縱者,她才是八卦陣裏那個世界真正的造物主。她這個造物主,站起身來,對著三位大人躬身做禮,在這個世界裏,有另外的造物主,可惜不是她。
“很好,很好!你放心,等此間事情完全了結,對於你父親‘天下第一’的追封便會到達。”吳公公很是興奮,雖然胭脂做的假的腮紅遮蓋了他的臉,但他此時的臉色也真的有些紅潤。
“還有七天時間,足夠你再造出一批新的慶壽酒。這可是皇太子給皇上的獻禮,如此殊榮足夠保你酒坊世世代代享不盡的榮華了!”
盡管說著讚揚的話,吳公公嘴角總是掛著詭異的笑容,讓人覺得滿是輕蔑與嘲諷。
劉總兵哈哈大笑,聲音洪亮,威嚴裏含著幾分慈祥,“你年紀輕輕便立此大功,以後前途不可限量。聽說你還未曾娶妻,成家立業,成家在前,如今你業都立了,趕緊成家,開枝散葉,李天師一脈香火必會十分繁盛!”
韓七爺眼中精光凝聚,看著趴伏在地下一動不動的少東家,心中感到了一絲異樣,不過他久處官場,雖然眼光獨到,也懂得沉默是金。
“啟稟三位大人,酒坊裏麵藏有十六年釀的美酒,乃是我父臨終前釀的最後一批酒,數量剛好與慶壽酒相符,它們常年受陣法保護,任何妖邪無法接近,不如就將此作為慶壽酒?無論質量還是安全具都有保障。”
三位大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大動,慶壽酒可是他們此次前來很關鍵的一個差事。
酒坊裏的蟲群已然消散,眾人跟著少東家出了酒坊,來到了半山腰的龍神廟。
用玉盤打開神像背後的陣法,龍神的背上顯出一道門來,拾階而下,廣有洞天,一甕甕披著紅蓋頭的酒,藏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