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操戈以對,相煎何急
一頂大轎子前,玉娘捂著自己的右臂,坐在地上痛的眼淚直流,她已經折斷了的右手,就在前麵不遠處,地上流著一灘黑紅色的血液。
一般鬼的手斷了,可以再生,但是需要耗費修為,並不會覺得如何疼痛,玉娘這種情況,是傷了元神,而且斷手很難再生。
之前玉娘見到自己操縱的昆侖道人,本是去領補品前來,結果法術被破,燈也滅了。
吃的暢快淋漓,正在興頭上的玉娘,不由得勃然大怒,決定親自前來查看。
此處沒有人,隻有一頂大轎子,她伸手去撩轎簾,一道紅光猛地射了出來,直接將她的右手砍斷。
看到痛苦不堪的玉娘,玄明道長心痛不已,俯身將玉娘輕輕抱了起來。
“師父,你來了,你要為我報仇啊!”
玉娘像是小孩兒見到了父母,撲在玄明子懷裏失聲痛哭。玄明子輕輕拍著她,軟言哄著她。
朱炯心中一喜一憂,喜的是玉娘受傷,去了一大敵手,憂的是玄明子臉色陰沉不定,他可能要反悔。
走到轎子前,沒有直接去掀轎簾,他輕聲問了問,裏麵魏大人答道,他沒事,朱炯放心了不少。
此時茅一飛和青兒也趕到了,胡管家和統領等人遲遲不見現身,而且魏大人那些仆人也不見了蹤影。
青兒何等聰明,看了兩眼便明白了,不過玉娘沒有對她下命令,她便暫時沒有動。
此時玉娘受傷,也顧不得隱藏鬼氣,茅一飛看了看地上斷手,他也明白過來了:玉娘是個惡鬼,玄明道長也在現場,而且看樣子跟玉娘關係匪淺。
他急忙起身擋在青兒麵前,沉聲說道:“青兒,我擋住他們,你跟朱兄快跑。”
茅一飛並不知道朱炯已經恢複過來了,聽到他在“青兒”後麵加上了“和朱兄”三個字,朱炯心中一暖,好兄弟,不枉我為你跑前跑後。
青兒拍了拍他的肩膀,輕笑道:“好哇,那就謝謝了,不過我可能還不能走。”
一道黑影從青兒手上冒出,徑直插入了茅一飛的腰裏。
連朱炯也都沒想到,青兒會直接動手,他一直盯著玄明子和玉娘,他覺得玉娘肯定會先發個信號什麽的,比如眨個眼啊什麽的,哪怕呻/吟一聲也好。
黑色的鬼氣刀,直接刺入了茅一飛的腰裏,而另一把刀刺入了他的心裏,第二把刀更加冰冷,更加鋒利,傷的他也更重。
他本不傻,乃是修道奇才,隻是一時情障迷眼。如此近距離的施展鬼術,青兒是鬼,已經毫無疑問,他隻是不相信,不相信青兒對自己的都是假的,都是鬼的計謀。
朱炯剛想動,青兒亮了亮另一隻手,朱炯隻好停下腳步。
“走吧,茅一飛道長,你暫時還死不了,放心在此之前,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青兒那隻手依然插在茅一飛腰裏,另一隻手架過茅一飛,帶著他來到了玉娘身旁。
玉娘十分讚許的看了青兒一眼,一抬頭,玄明道長依然神色痛惜,卻並沒有進一步的表示。
“師父?!”
玉娘咬著牙,痛的滿頭大汗,一縷縷秀發黏在了臉上,玄明道長感受到她微微顫抖的身體,心中猶如刀割般的疼痛。
“唉,朱道長,我可能要食言了。”他終於做出了決定,斷手的玉娘讓他再難狠下心腸。
“玉娘,你沒事吧?”
隨著一聲焦急的問候,一道人影飛一般的來到了跟前,他手裏還提著一個人。
來的是崔參軍,他提著的是胡管家,也是他多年未見的同窗好友,此時胡管家身上傷痕累累,不住的在滴血。
崔參軍看了看朱炯,看了看玄明子,長歎一口氣,“玉娘,我跟你說過,你師父做事優柔寡斷,靠不住的,要是按照我的安排,這些人早就擺平了。”
“住嘴!他是我師父,永遠是我師父!”
玄明子十分憐惜地為玉娘整理了整理秀發,崔參軍轉過身來看著朱炯,“怎麽樣,就剩你一個了,投降吧?”
“嘿嘿,老朋友,老同學,你算錯了。你怎麽總是不把我算在內呢?”
用血肉模糊的雙手扶著地,然後撐起血淋林的腿,胡管家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他披頭散發,滿臉鮮血,仿佛隨時會倒在血泊裏,但他雙目堅定有神,閃爍著的光輝永遠不會熄滅。
“胡兄啊,胡兄,我本來沒想到這次來的是你,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我多麽希望,你能跟我一樣留下來。你我具都滿腹才學,可我們混了大半輩子,混了個什麽,你如今還是一個管家。”
“不敢當啊,我才疏學淺,怎能跟崔兄比。這一路而來,先是花娘子客棧,香肉磨坊,再到黑鬆觀,西山屯,環環相扣,一定是出自崔兄的手筆吧,了不起啊!”
“那裏,那裏,略施小計而已。”崔參軍一臉得意,繼續說道:“既然人不用我,鬼能用我,我便投靠鬼又如何,到時我一展胸中抱負,豈不快哉!”
朱炯大腦在急速的思索,如今的局麵真是壞到了極點,沒想到連崔參軍也是鬼,可是他們竟然都能隱藏鬼氣,這奇特的秘術一定是出自玄明子之手。
胡管家微微冷笑,“你的抱負,就是設個局,坑一些毫不知情的過路人啊,果然天地鬼才啊!”
崔參軍麵色溫怒:“自然不是這個,這隻是我小試手筆,我與玉娘已經聯係上了無憂城,城主他……算了跟你說了也白說,你又不知道無憂城。”
玄明子輕輕歎了一口氣,“玉娘啊,想不到你跟無憂城還有聯係,你這是要幹什麽啊?!”
朱炯不由得對胡管家的敬佩又加重了幾分,如此局麵,他三兩句話,就破開了最關鍵的一環,那就是玄明子,他道法深厚,如若他能站到自己一邊,局麵瞬間便扭轉了。
崔參軍此時才知道自己失言了,這也怪不得他,他看到大局一定,不免有些得意,何況玄明子平日幾乎不出黑鬆觀,崔參軍對他並不是十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