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沈柏寒請戰
想到這兒,他十分自負道:“自然。”
老皇帝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你也不要鬆懈。太子的學識並不遜色於你。李覓的才華更是遠在你之上,,,,,,,”
“兒臣曉得。”按捺下語氣裏的不耐煩,軒轅鐸燁的聲音有些冷。
“好。那削弱一下沈家便可。”老皇帝自顧自地沉思了一會兒,隨及笑了,“沈柏寒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得趁亮光之前,盡快將其熄滅才好。”
,,,,,,
很快,軒轅鐸燁便回來了。
出乎沈南枝預料的是,老皇帝也出現了。
隻是,對方那雙渾濁的眼睛若有若無地掃了一眼自己,似乎別有深意。
沈南枝直覺不對勁,心頭一緊,有些莫名的慌亂。
李覓伸手牽住了她,聲音壓得很低,卻很暖:“別擔心。”
抿了抿嘴,沈南枝回握住了李覓的手。對,他就在自己身邊,沒有什麽可擔心的。
坐定之後,老皇帝麵色微沉,竟是一副不舍的模樣:“北燕使臣的書信剛剛送到了。他們的兵馬連年騷擾我們的境地,生民怨聲載道,朕聽聞也十分痛心。現在北燕主動送來和親書。“
說到這兒,老皇帝停頓了一下。
底下的大臣們議論紛紛。北燕人擅長騎射,加上民風野蠻,常年在北方邊境遊走。經常是十幾人一夥兒衝進城中,燒殺搶掠之後又離開。這種惡心的做法擾得邊境的人民人心惶惶,不堪其擾。
現在,北燕主動提出和親,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隻是,北燕看上了哪一位。大臣們麵麵相覷,彼此交換眼神。
沈南枝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深。
老皇帝的聲音不大,卻如同驚雷:“南遙郡主。”
一時之間,不僅是南遙慌了神,就連已經慢慢練的穩重了的孫子仲都失聲叫喊出聲。
四周分明是寂靜的。沈南枝卻覺得嘈雜無比。
她成功地和李覓定下了婚約,也成功的讓三皇子和蘇煙兒這兩個狼狽為奸的家夥綁在了一起。原本事情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為什麽,和親的人變成了南遙?
就在她準備開口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一聲熟悉的聲音,是沈柏寒的。
他方才分明還在飲酒,現在卻是麵色蒼白地跪在了台階之下,低頭道,字字鏗鏘:“臣願鎮守北境,防北燕來犯。”
老皇帝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哦?沈家的小子?你的意思是,主戰?”
聲音辨不出喜怒。
沈柏寒頷首:“我大祁國土泱泱,周遭的鄰國不止北燕一個。他們如此強盜行徑,還想要和親,分明是欺我大祁無人。“
底下一眾大臣都噤了聲。
“靠女子換來盛世,絕不是長遠之計,也不是治國良策。將士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則四海皆平,海晏河清!”沈柏寒臉色分明是蒼白的,看向老皇帝的眼神灼灼,眼中全然是盛意。少年最英姿勃發之時,正當此刻。
寂靜了許久,老皇帝突然撫掌道:“好,好一個將士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沈將軍不愧是大將軍,虎父無犬子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老皇帝這句話說出來,總覺得帶上了一絲嘲諷的意味。
沈亭長這是才緩過神來,連忙跪在了地上:“陛下,臣願意守衛北境。犬子尚年幼,難擔此重任。還望,,,,,,”
老皇帝皺緊了眉頭:“沈愛卿,朕反而覺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天下終歸是那些年輕人的。”
分明是警告的語氣。
沈亭長直覺不對,正想開口求情,卻被沈柏寒伸手按在了手背上,分明是阻止的動作。
看向對方分明是一臉堅毅的模樣。沈亭長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罷了,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時間定的倉促,頭銜封的又頗有深意。老皇帝命沈柏寒做副將,而主將不過是個紙上談兵,從未上過戰場的傻瓜。
沈南枝壓著心裏那份焦灼,等到及笄禮散場才趕上了沈柏寒匆匆離開的步伐:“哥哥!”
對方的背影明顯抖了抖,卻沒有回身,語氣如常,甚至還多了幾分疏離:“何事?”
“哥哥,非,非去不可嗎?不能換別人嗎?”他那番話說的在理,沈南枝心裏清楚。但是,於私,她真的不願意讓沈柏寒奔赴北境,那兒太亂太苦了。
對方沉默了許久。就在沈南枝覺得他會不聲不響地直接走掉的時候,嘶啞著嗓子開口道:”非去不可。“
“為什麽非要哥哥去?哥哥不喜歡這裏嗎?”沈南枝幾乎是有些喪失理智了。她知道沈柏寒這樣做是對的。但是,戰場這麽危險,萬一他出事怎麽辦?
老皇帝明顯是想要削弱沈家的能力。自己隻有在北境做個副將,受製於他的心腹,才能免於他的猜忌,保護好沈家。這是其一。其二,南遙的身份,他早就知曉。自己怎麽可能會讓自己的妹妹嫁去和親?那是他在世界上唯一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啊!再者,留在這兒看著她和李覓兩個人,他會變得不像他自己。嫉妒的滋味有多難受,多令人惡心,他已經嚐夠了。
然而,他張嘴隻能說出一個理由:“南遙,是,我妹妹。況且,我確實,也不喜歡這裏。””枝枝。“沈柏寒突然轉過身來笑了笑,”如果有機會。你願意和,和哥哥一起會大漠去看看月亮嗎?還有月牙灣。“
對方笑的那般好看,眼眶卻紅的厲害,仿佛下一秒就會落下淚來。
沈南枝莫名鼻子一酸,聲音哽咽了:“願意。我想和哥哥一起去大漠看月亮。”
沈柏寒笑意更深,盯著沈南枝那張哭花了的臉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轉身離開了。
這便夠了。他此生,再無所求。
沈柏寒當天便離開了沈家。守北境的大軍浩浩蕩蕩。沈南枝在茶樓的房頂俯瞰下去,沒有找到那個風清霽月的身影。心裏突然空了。
李覓就站在她身邊,靜靜地握著她的手:“或許每個人,生來都擔負著不同的使命。”
沈南枝頷首,將臉上的淚水擦幹淨。
她明白李覓的意思。軒轅鐸燁還沒有倒,沈家麵臨的威脅也沒有減少。哥哥自請去守北境,其實也是為了保護沈家。這些她都知道。
那麽,她要做的事情,自然也絕不會放棄。
時間靜謐無聲卻匆匆而過。轉眼到了上元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