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兩個選擇
孔虞嚇得倒退了兩步，腳下不穩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半撐著身子手足並用地往後仰，眼淚都嚇出來了。
沈柏寒沉下了目光：“知道怕了？”
孔虞忙不迭的點頭。心裏發寒。沈柏寒根本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他是個虛偽至極的小人！
“管好你的嘴。無憑無證，隨意汙蔑。你以為自己有幾條命？”
沈柏寒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其實有些想笑。無憑無證是真，隨意汙蔑卻是假的。他是真的有那種心思，但是，現在還不能說。
孔虞顯然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慌亂地保證道：“我絕對不會亂說的。”是她鬼迷了心竅了。沈家的這些人，她們根本惹不起。
低頭看著還坐在地上的孔虞，沈柏寒轉身離開了。
沈南枝真的很乖巧地蹲在孔府的書房門口等著他。沈柏寒遠遠地走過去，目光所及之處，隻看得見那位衝著自己揮手的少女。
不知不覺中，枝枝已經快要及笄了。想到這兒，沈柏寒突然笑了，眉眼越發溫柔。
“這麽乖？”他幾乎是有些忍不住，摸了摸沈南枝的發頂。
我:
“哥哥都再三交代了，我肯定要聽話呀。”沈南枝倒是一副乖巧的模樣，“剛剛書房裏頭好像有爭吵聲，我都沒有進去呢。”
沈柏寒皺眉看向了那扇門。爭吵聲？
沈南枝倒也沒有胡說，剛剛確實是有一陣嘈雜的聲音。隻不過，她聽著那氣急敗壞的聲音是孔昭的，她就壓根沒有理會了。
向來若是動嘴，孔昭說不過自家母親，真要動起手來，十個孔昭也打不過一個沈亭長。實在是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所以她頗有些沒心沒肺地蹲在外頭，順帶想一想除夕時候帶李覓去看的那家鋪子。若不是那晚想起來了，她幾乎都快要忘了自己還有一個賺錢的門道。隻不過方才她一直在發愁，這開鋪子的第一筆錢要從何而來。還沒有想出來，沈柏寒就過來了。
“進去嗎？”沈南枝拍了拍手，扔掉了剛剛在手上把玩的那根枯黃的草莖。結果還沒有來得及進去，就聽見了孔昭憤憤的聲音；“連續拒絕了我兩次，你真的是翅膀硬了不成？孔家眼瞅著已經不複從前了，你沒有分毫的責任嗎？”
這話就有點太不要臉了。就算是孔家破敗了，自家母親又有什麽責任呢？她這些年沒有拿孔家一分錢的好處，曾經的嫁妝還倒貼給了沈家，孔昭這句話居然也說得出口，真的是良心被狗吃了。
沈南枝擼了袖子就準備踹門而入，好好地和孔昭‘講講道理’，被沈柏寒攔了下來。他握著沈南枝纖細的手臂搖了搖頭，無聲地比著口型：“母親能解決。她不想你知道這麽多黑暗的事情。”
以前在邊疆，孔翎蘭偶爾也會說一說自己尚未出嫁前的事情，她是真的將親情看得很重的人。現在若是進去，被自己的女兒看見了外公這樣醜陋的嘴臉，她難免會覺得有些難堪吧。
沈南枝停下了動作。她不想讓母親傷心。
偏偏書房裏的孔昭還不知收斂：“清遠侯府看得上沈南枝是那孩子的福氣。若不是有個縣主的封號，那樣粗魯的女子怎麽能嫁的出去？我作為她的外公，這也是替她著想。也就你們把她當成個寶。殊不知，京都的那些世家子女，根本沒有幾個看得起她——”
後麵的話，孔昭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因為，沈柏寒一腳踹開了門。
實打實地一腳，踹的那半扇門掛在沿軸上，十分淒慘的模樣。沈南枝倒是沒有想到，自家哥哥的反應居然會這麽大。不由得下意識地握緊了對方的手。
沈柏寒整個人處於盛怒的模樣，直到手心傳來熟悉的溫度，才回過神來，低頭看了沈南枝一眼，收斂了一些。
孔昭確實是被嚇了一跳，好不容易才緩過神來：“你這是做什麽？”
“我還想問你是想要做什麽呢。”沈亭長關鍵時刻也不慫，聲音冷了許多，“且不說枝枝尚未及笄，就算是她成了一個老姑娘，隻要她不想嫁，我們也絕對不會有什麽異議。”
孔昭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進行一下‘苦口婆心’的教育時，沈南枝也撇了撇嘴：“你怎麽知道，我在世家小姐的圈子裏不受待見？”
她這幾年忙著課業，再加上也實在是不喜歡名門貴女們的那些交集的圈子，所以很少參加宴會或者是活動。真是奇怪了，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麽不受待見，根本沒有資格混入那些人的圈子裏的孔家人，是怎麽知道的？
“虞兒和蘇家的小姐是摯友。”孔昭儼然是一種‘有理有據’的模樣。
蘇家的小姐？沈南枝瞬間反應過來——蘇煙兒。哦，那就難怪了。
沈亭長向來不喜歡和別人掰扯這麽多，想來要不是礙著孔昭的那層身份，他早就動手了。
“這兩件事情都沒得商量。我們先告辭了。以後若是無事，也不必見麵。”一直沉默的孔翎蘭突然開口了。轉身就就準備離開。
孔昭又急又氣：“你難道就要眼睜睜地看著孔家沒落下去嗎？”
什麽叫‘眼睜睜’？沈南枝皺眉。她發現，哪怕是重活了一世，她也無法理解某些人的想法。就比如孔昭對孔翎蘭的態度。明明嘴上說著是一家人，但其實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孔翎嵐。總是這樣，打心眼裏看不起沈亭長這位武將，平時也看不出什麽親情深厚。但偏偏一出什麽事情，就指望著孔翎嵐和沈家能夠幫忙。
孔昭這家夥，把沈家的人都當成了傻子不成？
沈南枝張了張口，正準備開口好好和孔昭掰扯掰扯，結果就發現對方的目光落在了沈柏寒的身上，放軟了態度，倒是顯得一副年紀大了的模樣：“我希望柏寒能娶孔虞。這也算是親上加親的事情。”
沈亭長臉色更難看了。
站在旁邊的沈南枝算是聽明白了。合著孔家的人這一次是做了兩手的準備。要麽讓沈柏寒娶孔虞，要麽就是讓自己嫁給那個什麽清遠侯府的世子。
橫豎都是他們占便宜，還擺出一副‘都是為了你們好’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