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四章:找李覓
沈南枝看一眼就知道對麵的孔虞又在動什麽歪腦筋了。暗暗歎了一口氣。柳家絕對不簡單,他的背後肯定有一股大勢力。這一次的漕運案若是能夠牽扯出一些東西來,那是最好不過。但是,很有可能隻能撈出點‘小魚小蝦’,而柳家,勢必是要作為別人的擋箭牌的。孔昭為了和柳家斷開關係已經準備退婚了,偏偏這幾個小輩還愚昧無知,真當柳家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佛一樣供著。
沉思了一會兒,沈南枝還是開口了:“孔表姐畢竟是未出閣的女兒家,有些話、有些事還是不要操之過急才好。需知,送上門來的未必是什麽好事。不該操心的,還是不要動這個腦子才好。”
孔虞哪裏會聽沈南枝的話,甚至於對方說了什麽她都沒有揣摩,隻冷冷一笑:“沈表妹不願意,那便算了。隻當我今日這番話沒有說過。”
沈南枝倒是巴不得孔虞沒有說過今天這番蠢話。說起來她並沒有想要解救孔家人,若非想到自家母親會難過,她這種勸誡的話是絕不會說的。
正準備搖頭歎氣,順便罵一罵孔虞。沈南枝知道,孔虞這種蠢貨當然是罵不醒的,她也沒指望罵醒對方,隻是單純地想讓自己出出氣。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突然有人怯生生的開了口:“安寧縣主,孔姑娘也是著急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本意是好的。”
沈南枝尋聲眯著眼睛看了過去,卻意外地分辨不出是誰說的。畢竟圍著她的那些人都一副怯生生的模樣。心中直覺有些不對勁,沈南枝剛開口,又被打斷了:“對啊,雖然本意是好的,安寧縣主不必如此動怒吧。”
沈南枝隻想笑。自己要真是動怒了,今天這幾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都別想好端端地站在這裏。
但是,周圍的那些人卻莫名地越圍越近了,沈南枝覺察出了不對勁,正要起身離開的時候,突然左肩膀被人狠狠地按住了。那一瞬間,沈南枝幾乎是控製不住,疼的想要站起來。轉過頭去,分明在左側發現了蘇煙兒。偏偏對方一副坦然的樣子,沈南枝心中生疑,卻也隻能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掩住自己疼到微微發顫的左臂。
孔虞冷哼了一聲:“安寧縣主您看著,公道自在人心。”
沈南枝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過去。心裏無奈——果然,某些人是貨真價實的蠢貨,你為了她好,她還會反過頭來記恨你。
就比如現在眼前一臉憤憤離開的孔虞。
頗有些煩悶的沈南枝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慢吞吞地打開了書本。與其和孔虞那樣的傻子打交道,她倒是寧願多背一會兒書。
但是,沈南枝下意識地活動了一下肩膀之後,臉色瞬間煞白——剛剛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忘了自己還帶著傷。現在傷口裂開了。沈南枝瞬間想起了剛才按在自己左肩膀上的力度,以及那一臉無辜的蘇煙兒。
該死的,是自己大意了!不過,蘇煙兒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左臂受傷了?而且,應該也沒有理由啊。
沈南枝還在沉思,突然就聽見身旁的孫子仲疑惑了一聲:“恩?什麽味道?”
沈南枝下意識地離遠了一些,一臉無辜:“啊?”
孫子仲向來錦衣玉食,聞慣了那些個香氣,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剛剛聞到的是血腥味和藥粉混合的味道。
但是沈南枝聞得出。昨天從栁府匆匆離開之後,雖然李覓說了要她好好再包紮一遍,但是懶惰如沈南枝,自然是將‘陽奉陰違’發揮到了極致。方才的那一場混亂又實在詭異的很。
早知道昨個兒就讓李覓這家夥幫忙包紮了。沈南枝此刻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但,坐以待斃是肯定不行的。就算是自己現在保持著不動,也難保紗帶不會再一次滑落,現在還隻是孫子仲覺察出了氣味的不對勁,要是一會兒碰上誰聞出來了——後果實在太慘,沈南枝不敢再往下想,突然站起了身子:“那個,孫子仲,我肚子不舒服,先走了。你一會兒幫我說一聲。”
孫子仲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沈南枝已經像一陣風似的離開了。十分決絕,就像是背後有鬼怪在追一樣。
孫子仲的“沈——”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就隻能看著沈南枝那逃也似的背影發愣了。不由得哭喪了臉——不是,這姑娘家家的如廁,這讓他怎麽說啊?孫子仲覺得自己平生所學的所有文字語言,都沒有辦法讓他找到一句好的措辭來坦然的告訴先生——安寧縣主出恭去了,並沒有逃學。
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同桌已經快要被糾結死了,沈南枝除了下舍院的門,輕車熟路地直奔中舍院而去。走到了門口才反應過來——不對!現在哥哥也在學院裏頭。要是被他看到自己找了李覓,肯定要起疑心的。
沈南枝硬生生地調轉了腳步,急急忙忙地又退了出去。
守門的書童:安寧縣主這是在作甚?
匆匆改了步子的沈南枝皺著眉頭。她剛剛忽然想起來,不一定非得讓李覓幫她上藥啊。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要去找李覓解決。這好像不是一個好習慣。沈南枝默默告誡自己——得改!
沒有想到,正準備翻牆出去找家醫館的時候,沈南枝突然被人捂住了嘴。
“嗚嗚嗚嗚!”沈南枝第一反應就是反抗,雙手大力地鉗製住了捂著自己的那條手臂,正準備用力一折,突然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安寧縣主好功夫。”
聲音帶著七分笑意,不是李覓這隻臭狐狸還能是誰?
沈南枝放鬆了警惕,拍了拍李覓的手臂,示意對方鬆開。解開了桎梏之後,才沒好氣地轉身:“李世子,你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
“恩。”李覓笑眯眯地點頭,“可能是我身形苗條吧。”
這莫名的得意是哪裏來的啊?沈南枝氣的牙癢。
李覓逗弄夠了,才敲了敲沈南枝的腦袋,力道並不重,像是在撫摸一樣:“安寧縣主匆匆來中舍,又急急忙忙地離開,是想幹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