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二章：孔虞的質問
哥哥兩個字，震得沈柏寒一聲苦笑，擺了擺手：“沒事，剛剛突然，有點難受。”
心裏難受，無人可以告訴他，眼下他該如何自渡。
沈南枝一臉擔憂：“哥哥是哪不舒服？是手疼嗎？要不回去吧？”
沈柏寒盯著沈南枝許久，突然又笑了：“不疼了。”
真的不疼了。她這麽一問，什麽都變得不重要了。那些隱秘的心事，那些折磨得他痛不欲生的事情，在她麵前，都不過是輕描淡寫的事情。
沈南枝絲毫不知道沈柏寒心中的想法，應了一聲，又不太放心道：“哥哥若是難受，一定要告訴我。”
沈柏寒笑了笑，意味不明地點了點頭。他的心事，沒有辦法說出口。
一路到了白鹿書院，沈南枝靈巧地跳下了車，衝著沈柏寒揮了揮手。
這一次，沈柏寒並沒有頷首衝著她笑一笑然後離開，而是上前伸手將沈南枝拉了過來，語氣不善：“李世子等在這裏，不知道是想要做什麽？”
沈南枝這才注意到，下舍院門口站著李覓。
“咦？李世子。”沈南枝也好奇。畢竟李覓可是香餑餑，一般是不會隨便出現的。
聽出了沈南枝語氣裏的驚訝，沈柏寒麵色緩和了一些。
李覓將沈柏寒的神色盡收眼底，也笑了笑：“沈公子好像是在防著長淵似的，真叫人好奇。難不成，我得罪過沈公子？”
完了，這兩個神仙怎麽又杠上了？沈南枝隻覺得頭疼。神仙之間的對話，她這個凡人實在是不想摻和進去。
意外的是，李覓這次並沒有要扯上沈南枝的意思，見沈柏寒沒有回答，自顧自地笑了笑：“長淵不過是在這裏透了透氣，正好看見了二位。長淵這就離開。”
沈柏寒擺手：“這是書院，又不是沈府，哪裏有叫李世子離開的道理。”
沈南枝臉色一僵：哥哥，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在沈將軍府的話，就可以公然叫李覓離開了？
實在是摸不透自家哥哥對李覓的敵意究竟是為何而來，沈南枝輕咳了兩聲：“那，我先走了。”
她可沒工夫站在這裏聽這兩個神仙鬥嘴。趕緊進去避開才是上上策。
沈柏寒和李覓同時應了一聲：“嗯。”應完聲之後，又皺著眉頭看了看對方。
沈南枝沒有功夫理會那兩個‘神仙’，直接離開了。
剛坐下，就聽見孔虞壓低的哭聲，還有另一些人在勸慰她。
這又是演的哪一出？沈南枝皺緊了眉，也沒有什麽興趣去理會。反正，如果和她有關，孔虞自然會憋不住地跳出來，如果與她無關，那正好，她沒那麽多閑工夫管這些個破事。
半撐著腦袋，沈南枝已經在腦海裏開始回憶昨日晚上去柳府的那些事情了。柳侍郎這麽害怕會被太子知道，那麽幕後的那個人，一定也是極有權勢的人。沈南枝總覺得心中的那個人名呼之欲出，卻又不太敢開口。若真的是他，恐怕沈將軍府會有大劫。
心中思緒萬千，沈南枝正準備好好聽課來緩一緩自己的腦袋，就聽見孔虞克製不住地一聲尖叫：“都是她害的！她憑什麽還好端端地坐在那裏？我要和她理論！”
周圍的那群人一副驚恐的模樣，卻沒有一個人開口勸她。分明都是看熱鬧的模樣。
沈南枝很快感覺到孔虞那副來勢洶洶的模樣是衝著自己的，心裏不由得發笑，已然做好了直接動手的準備。
嗬，真要動起手來，這間下舍院裏，還沒有人是她的對手。
大概是沈南枝麵色太冷，又或許是她“威名”在外，孔虞怒氣衝衝地走到她麵前，止住了步伐，一副“要好好講講道理”的蠢樣：“沈南枝！”
沈南枝秀眉懶抬：“直呼縣主名字，知道會被怎麽樣嘛？”
孔虞一哽，又訕訕地開口：“沈，沈表妹。”
行吧，懶得計較。沈南枝一勾唇角：“什麽事？”
見沈南枝態度緩和了一些，孔虞又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沈表妹，縱使是柳妹妹無心，讓你受了驚嚇，她到底也受了懲罰，難道你還是不願意原諒她嗎？”
沈南枝下意識地皺緊了眉頭——孔虞說得這是什麽鬼話？這又是哪來的這種說法？
想到這兒，沈南枝笑了笑：“怎麽，聽孔表姐這話裏的意思，是要為柳家鳴不平？那我倒是要問問孔表姐了，我做了什麽事情讓孔表姐這麽生氣？”
孔虞看著她似乎是笑語晏晏的模樣，也放鬆了下來，回想起昨天自己家中發生的那些個糟心的事情，更是憤怒：“若不是你一直耿耿於懷，柳妹妹怎麽會被關禁閉，又怎麽會被懲罰？都是你的錯，害得哥哥昨日與父親大吵了一架，揚言要離開呢？”
這是什麽道理？沈南枝幾乎要忍不住笑出聲音來，最後也隻是歎了一口氣：“你的意思是，柳孰被柳侍郎懲罰，你哥哥因為柳孰的事情和家裏產生了衝突，對吧？”
孔虞頷首，麵上依舊是指責的神色。
沈南枝真的是笑出聲音了：“是我懲罰了柳孰嗎？是我打了她還是我親自關了她的禁閉？”
孔虞一愣，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話，好一會兒才勉強道：“雖，雖然不是，但是——”
“既然不是，那你現在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是為了什麽呢？”沈南枝徑直打斷了她的話，絲毫沒有掩飾自己此刻的諷刺。
孔虞看了看周圍，似乎是在向誰尋求幫助一般，搜羅了一圈，卻依舊無果，隻得硬著頭皮回應沈南枝充滿嘲諷的眼神：“我，我的意思是，若非沈表妹咄咄逼人，好好一對神仙眷侶又怎麽會落得如此地步呢？”
神仙眷侶？沈南枝失笑，聲音都冷了下來：“孔虞，你先弄清楚，誰才是受了傷害的人。”
“自，自然是你。”孔虞在沈南枝冰冷的眼神的注視下，幾乎都要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但是，你——”
“你張口閉口就是說我咄咄逼人，那我倒是要問問孔表姐了，我究竟是怎樣咄咄逼人了？是我要求柳侍郎罰跪柳孰的嗎？是我讓孔昇和柳孰不能見麵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