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母親竟然同意了
沈柏寒想到這，語氣越發嚴肅：“現在回去。”
沈南枝慫眉耷眼，十分小聲地說了一句，試圖撒嬌：“哥哥，我想去看看。死讀書能有什麽長進呀。”
沈柏寒麵色複雜，看了一眼懵在原地的孫子仲，放軟了語氣：“先回去。如果真想去看看，也得先回去請示父親和母親。”
不得不說，沈柏寒說的確實有道理。如果自己直接跑過去，光是官兵阻攔這一層就過不去。
但是如果回去和母親講，十有八九是不能去的。
自己畢竟年紀還小，自家母親也不會放心自己。
但如果不能去，那支所謂的證物簪子恐怕就會順理成章地被設計這場命案的人利用了。
沈南枝萬分糾結。
見沈南枝呆在原地。一副也不願意回去但也沒辦法過去的委屈表情，孫子仲有些雖然心裏奇怪，但也沒忍住給沈南枝支招了：“安寧縣主若是想去看看，也不是不行。”
安寧縣主四個字，孫子仲咬的很重。
他從小長在皇城根下，對於如何利用身份達到目的，也算是看的十分透徹。
沈南枝也不是什麽傻子，瞬間被點通。
那麽現在就隻剩下如何讓沈柏寒妥協了。
沈南枝抬頭，眼眸瀲灩著水光，一錯不錯地盯著沈柏寒，聲音又軟又萌：“哥哥～”
沈柏寒別開了眼：“不行。”
沈南枝再接再厲，又湊到沈柏寒眼前：“哥哥，你就讓我去看看嘛！”
語氣誠懇得很。
沈柏寒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那我也去。”
沈南枝目光落在沈柏寒被綁住的左臂上，果斷搖頭：“哥哥你手還在養著呢，你不能去。”
萬一那裏那些看熱鬧的人把沈柏寒撞著了怎麽辦？她要偷偷去檢查屍體，勢必不能照顧到自家哥哥的。
“那就和我一起回去。”沈柏寒眉頭微鬆。
沈南枝鬆口：“行，那我們回去吧。”
孫子仲拱手：“那我就先走了。”
沈南枝點了點頭：“你下午會趕去書院上課嗎？”
孫子仲一臉不情願：“會。”他倒是不太想去，但是自己這次出來，隻請到了半天的假。
沈南枝眨巴眨巴眼：“那你記得幫我和先生說一聲。課業我會，好好完成的。”
沈南枝扶著沈柏寒回去之後，馬不停蹄就想去了書房。
沈柏寒突然出聲：“枝枝。”
沈南枝回眸，懵懂的模樣：“啊？”
沈柏寒知道她這樣急匆匆的離開，估計下一秒就是直奔運河那邊。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枝枝對於那個命案這麽急切的模樣，枝枝不是這麽愛湊熱鬧的人。雖然那個理由好像也能解釋，但沈柏寒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跟你一起去。”沈柏寒脫口而出。他不想阻止沈南枝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隻要沈南枝不要瞞著他。
沈南枝停頓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推開門逆著光回頭看向後麵的沈柏寒，恍惚覺得，少年那張慣常麵無表情的臉上，竟然流露出了絲絲懇求。
沈南枝下意識地脫口：“好。”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家哥哥已經跟在自己身後了。
原本準備偷偷從側門溜走的沈南枝隱約有點明白了什麽叫“色令智昏”。
太昏了！
於是，沈南枝臨時改變計劃，腳步直奔著書房去了。反正磨一磨母親，勝算還大一些。
沈南枝帶著沈柏寒一路奔進了書房。腳步匆匆。母親和她講過。一般來說仵作是當場驗屍，然後再衙役搬去地方衙門的停屍房。
若是不快一些，屍體進了衙門再想去看，恐怕就會惹人生疑了。
孔翎嵐顯然是剛和沈亭長商量完事情
，還在沉思些什麽，就被自家女兒的喊聲拉回了現實：“娘親！”
孔翎嵐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沈南枝抱了個滿懷：“您不是一直覺得我學的不好嗎？現在有個機會可以讓女兒我長長見識了！”
沈亭長“你慢點說話！女孩子家的，說起話來跟倒豆子一樣劈裏啪啦的！吵的你母親頭疼！”
沈南枝撇撇嘴。她爹就是有了夫人忘了閨女的典型！
孔翎嵐倒是看透了自己這個閨女，一挑眉：“有話直說。”
沈南枝語氣十分誠懇：“娘親，剛剛聽孫子仲說，運河那邊發現了一具女屍。”
誰都沒有注意到，原本沉默地站在一旁的沈柏寒突然抬起了頭，眼裏滿是不可置信，一雙深潭般漆黑的雙眸緊緊盯著沈南枝。
他記得很清楚，孫子仲當時，隻說了運河那裏發生了命案。是男是女，並沒有說。
很快，沈柏寒便收斂了神色，低垂著眉眼。或許是枝枝太著急了，順嘴胡說了一個。
孔翎嵐蹙緊了眉頭：“運河出現女屍？應該是溺亡。枝枝，還記得人若是淹死的，會如何嗎？”
沈南枝萬萬沒想到，自家母親這個時候了還不忘考驗她的基本功，抿了抿嘴，沈南枝迅速從腦海裏找到了答案：“若是活人溺水，肚大，渾身充血，浮腫，渾濁瞪眼。若是是死人溺水，則渾身淤腫，爛肉，脫皮。”
沈南枝說的飛快，沈柏寒卻還是聽的清清楚楚，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孔翎嵐倒是很滿意：“記得還算清楚。你去看看吧。”
沒有想到自家母親會這麽容易就鬆了口，沈南枝揚起了笑臉：“謝謝娘親。”
沈亭長顯然也沒有想到自家夫人會同意這個聽起來就怪異的請求，不由得拍了拍孔翎嵐的肩膀，麵色猶豫：“夫人——”
孔翎嵐將手覆在沈亭長的手上，依舊看著沈南枝：“去之前，記得要準備些東西。”
沈南枝頷首：“母親放心，書上寫的我都記著呢。”
沈柏寒麵色如常：“我也去。”
“哥哥你不能去！”沈南枝覺得自家哥哥對這件事有些奇怪的執拗，“那裏人多，萬一撞到了你的手怎麽辦？”
沈柏寒眸色一暗：“發生了那樣的事，肯定有官兵攔著。應該不會有事。”
孔翎嵐沉默了一會兒：“我也去。”
沈亭長瞪圓了眼睛：“運河出了個命案，咱們沈家的人都去？這，這不合適吧？”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沈家有什麽癖好。
孔翎嵐一拍沈亭長的頭：“想什麽呢？枝枝第一次，柏寒怕她嚇著，就跟過去。”
“那夫人你去幹什麽？”沈亭長還是沒想明白這件事情。
孔翎嵐已經起身了：“我去照顧柏寒。”
理由環環相扣，無懈可擊。
沈亭長分外殷勤：“我派人去打聽一下究竟是運河的什麽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