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明晃晃的燈光越來越近,這仿佛給了席思涵無盡的希望,她揚起胳膊,拚命的朝著麵前的車揮手。
然而,她壓根兒沒有想到自己視作為希望的燈光竟然會給她來新一波的劫難,並讓她徹底陷入到更深的絕望之中。
車子越來越近,明晃晃的燈光照在席思涵的臉上,晃得她幾乎睜不開眼睛。
抬起胳膊擋了一下,席思涵眯著眼睛朝著車子大喊:“救命!拜托你救救我們吧!”
車子果然在距離他們隻有一步之遙的位置停下,席思涵看到了車牌號。
還挺熟悉的。
不過她沒時間去回憶是在哪裏見過這個車牌號。
“救救我們吧,救救他吧!隻要你願意我做什麽都行!求求……”
席思涵抬頭,突然不說話了。
氣氛靜謐下來,她僵硬地看著從車上走下來的女人,如墜冰窖。
“席思涵?我沒聽錯吧,剛剛你是在求我嗎?”穿著高跟鞋的女人無意識的攏了攏肩上的披紗,畫著濃妝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紅色的高跟鞋踩在泥土地上,留下一排排深深淺淺的印記。
席思涵還是不說話。
很安靜。
席思雨的目光掃視著席思涵,最終落到席思涵的臉上。
看到她這樣狼狽,她的心情似乎特別好,竟然還抿著嘴兒笑了起來。
“你怎麽搞的,怎麽這麽狼狽啊?哦!對了!我聽說這附近時常有小混混出沒,看你這樣子該不會是……”
她抬手掩嘴,做出一副萬分驚訝的樣子。
盡管嘴上沒有明說,但那樣的眼神以及語氣無一不是在笑她被小混混染指。
她當然早就知道這地方有很多小混混,事實上,她就是故意要把兩人的見麵地點約在這裏的,她知道以席思涵不願意麻煩別人的性格一定會單槍匹馬的過來。
而如果隻是她一個人的話,那就很有可能會被小混混騷擾。
她就是要借著小混混之手除掉席思涵,可惜,席思涵還是命大,看這樣子應該是有人幫她擋了一刀,不過……那也足夠了。
現在她不是親自過來了嗎?那群小混混沒有完成的事兒,她可以繼續。
席思涵沒有心情和她討論這些,她隻希望席思雨能送不省人事的沈年去醫院。
“你能不能送他去醫院?我們之間的事兒,我們兩個解決,他是無辜的。”
席思涵糾結了一下,終於還是仰起頭問。
席思雨一直都是一個渴望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人,而沈家在s市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家族了,席思雨不可能會幫自己,卻不代表不會幫助沈家。
“席思涵你是在做夢吧?”沈年此刻側著頭,席思雨並沒有認出她來,她還以為這是哪個野男人呢?所以在聽到齊思涵說讓她將這個男人送去醫院時,她隻覺得席思涵是瘋了。
“送你的野男人去醫院?嗬嗬!簡直是異想天開。”
“他是沈年。”席思涵很努力的在壓抑自己的情緒,開口平平淡淡的陳述這個事實。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讓席思雨的態度瞬間三百六十度大轉彎。
“沈年!沈家的沈年?”
席思涵沒說話了,可沉默本就是無聲的肯定。
這讓席思雨瞬間不淡定了。
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沈年也願意給席思涵擋刀?
這個花花公子不向來是發童裝過片,葉不沾身的,隻有別人倒貼他,沈大公子的份兒,幾時有他沈大公子不顧性命去救別人的時候?
不!不可能,這個男人絕對不會是沈年!
“席思涵你以為你是誰呀,還說他是沈年,你怎麽不說他是葉總啊?”席思雨冷笑。
“如果不相信的話,你大可等他醒過來,親自問他。”
話已至此,席思雨怎麽可能還執意不信。
反正這男人現在已經昏死過去了,基本上不太可能會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
她那可以做個順水人情,送他去醫院。
這樣想著,她立刻揮揮手叫了幾人。
立刻就有兩個男人從身後的車上跳了下來,麵無表情的從席思涵的懷裏接過沈年。
“動作小心點兒,直接送他去醫院。”兩人在抬沈年的過程中席思雨看了一眼,確認的男人的確是沈年之後態度更是控製不住的殷勤。
席思涵夢中的沈年被抬上車,懸在嗓子眼的心終於落回到肚子裏。
“人也送走了,席思涵,你說我下麵是不是該處理你了?”席思雨扭過頭來看她,經過剛剛沈年願意為席思涵擋刀一事,她愈發堅定了必須除掉席思涵的心。
如果不除掉她,葉景晨包括沈年都永遠看不到她席思雨。
從剛剛席思雨從車上下來那一刻,席思涵就明白了。
所謂的要告訴她關於兒子的情況,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騙局。
席思雨本就是想將她騙過來,再對她下手。
她本來想問一句,為什麽,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付她。
話到嘴邊,突然就覺得沒什麽好問的?
她就是席思雨眼裏的絆腳石,不除掉他,她席思雨永遠都不會安心的。
不過,來都來了,她還是想問一句,她兒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我兒子到底是什麽情況?”席思涵麵無表情,即便已經狼狽的不成樣子,臉上卻還是帶著與生俱來的高傲。
但是最讓席思雨羨慕不來的,也是最讓她抓狂的。
“席思涵!都死到臨頭了,你還擺出這幅高傲冷峻的勁兒在給誰看?”
“你知不知道,我從小到大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樣子!”
席思涵沒管她歇斯底裏的怒吼,依舊挺直身板毫無畏懼地瞪著她。
“竟然還瞪我!席思涵!我看你是找死!”
席思雨說著突然像是瘋了一樣一腳踹在席思涵的胸口。
高跟鞋尖細的根部狠狠地在席思涵的胸口上,她也不知道席思雨哪兒來的力氣,底下竟然像是要將他的肋骨都撞斷了一樣。
喉嚨裏一陣腥甜,席思涵強忍著沒吐出鮮血來。
束起來的馬尾早就散落了,此刻滿頭烏黑的秀發披散在肩頭,即便狼狽不堪卻也透著一分病嬌美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