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在s市她確實也沒認識幾個人。
除去席向禮、席思雨以及嶽思米和幾個席瀚奕的老師之外,裏頭唯一能聯係的也就隻剩下葉景晨了。
席思涵點開那個熟悉到她幾乎能倒背如流的號碼,猶豫片刻,終究還是編輯了一條消息。
不過卻並沒點出發送,她在等,等那個緊急時刻,等那個不時之需。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時沈年剛好從嶽思米那裏得了消息匆匆忙忙趕過來之時,卻迎麵看到席思涵上了一輛出租車,並且臉色還十分凝重,他不放心打了火開車一路跟來。
大概是他們要去的地方實在是過於偏僻,一路上都並沒有遇到什麽同路的車輛,道路出乎意料的順暢,很快司機就將她送到了早早和席思雨約定的地點。
席思涵捏了捏穿在裏層口袋的錄音筆,幸虧他一直有隨身攜帶這東西的習慣,等下就在手機會被帶走,她也不至於淪落到沒有辦法掌握證據或者及時錄下最重要信息的地步。
這一帶算是s市的郊區了,四周僅有的建築也隻是一些爛尾樓,她記得五六年前好像曾經有開發商嚐試著要開發這裏,不過工程才剛剛開始開發商就出了事兒。
這一片的建築也就此擱置下來,她掃了一眼四周的建築,在落日的餘暉之下那些構造怪異的建築顯得愈發詭異。
司機放下她之後由於人又叮囑了一句,一定要注意安全,在確定席思涵沒有要回去的意思後,剛才油門揚長而去。
席思涵收回目光,將視線落在麵前的小路上。
那是一條被壓的坑坑窪窪的土路,上麵還留著深深淺淺的小水坑,一望無際的土路中間隻有一個歪扭扭的路燈,此刻忽閃忽閃著掙紮著散發著光芒。
整條路上很少有看到汽車行駛過的痕跡,最多的是人的腳印以及自行車留下的印記。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夜色漸漸籠罩在這片荒涼又寂靜的土地之上。
一陣涼風吹過,席思涵搓了搓胳膊,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但是因為這邊地廣人稀的緣故,夜裏的氣溫竟然也比市裏低了許多。
“你們手上還有多少錢?”
不遠處一個梳著中分的青年舉著一個破爛不堪的手機,擰眉看著身邊的人,左耳上的耳釘在路燈的照耀下散發出冷硬的光芒。
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流裏流氣的氣息。
它的兩側一左一右跟著兩個與他年齡相仿的男人,同樣的,一眼看過去也知道他們都不是善茬。
席思涵想起剛剛出租車司機的話,她今天過來是要辦正事兒的,並不想惹麻煩,所以偏偏腳將原本就狹窄的小路讓出中間的位置。
她想要盡量避開這些人,最好不要有任何的接觸。
那群人離她還有一段距離,席思涵看了一眼手機,已經到了她們約定好的見麵時候,席思雨怎麽還不過來?
她忍不住給對方打了個電話。
“我到了,你什麽時候來?”
“你急什麽急?”席思雨慢條斯理,一手拿著電話,另外一隻手抻平睡衣前襟的蝴蝶結,“等著,我穿衣服。”
竟然才剛剛穿衣服?
席思涵差點沒忍住罵她一頓,好在及時遏製住自己的脾氣,長吸一口氣掛斷電話。
看來她注定要在這偏僻的地方等上最少一個小時了,席思涵太陽看了看,隻是一個打電話的功夫,那幾個小混混就已經要走到他麵前了。
她盡量自己的存在感可這路上實在是太過荒涼,除了那群小混混,也就隻剩下她了,他們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目光無意識地落在席思涵又長又直的腿上,最後一點一點轉移到席思涵的臉上。
席思涵今天穿了修身的牛仔褲,上衣是一件簡單的色短t,臉上畫著極淺極淡的妝容,因為在醫院照顧席瀚奕的緣故,烏黑的頭發也被她紮了起來,鬆鬆垮垮的綁了個馬尾。
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才剛剛走出校門的稚嫩女大學生。
“嗬!真是新鮮,今天竟然有女人出沒?”為首的中分青年不知道什麽時候掉了一根兒煙,此刻朝著席思涵吐出一道眼圈,他眯著眼睛看她,好像她是個什麽珍惜物種一樣。
“小姑娘,大晚上的不好好在家裏呆著,跑這兒來幹什麽?沒人告訴過你,這邊兒很不安全嗎?”
他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前一句話音才剛落,後一句便緊跟著。
語氣帶著幾分調戲,很不正經,眼神更是不老實。
席思涵最討厭有人拿這樣的眼神掃視自己,這讓他控製不住的覺得自己是一個擺在展台上的精美物品,待人挑選。
可,她早就將麵前的眾人全都掃了一遍,他們一共有五個人,雖說都算不上壯碩,但畢竟都是五個青年。
即便她之前在國外確實也在陳南的督促之下學了一些防身的功夫,可她覺得如果在這個時候與對方發生口角,萬一動起手來,吃虧的還得是她自己。
畢竟對方人多勢眾。
她斂眸,很認真地開口:“見個朋友。”
這當做是回答了剛才那個人的問題,語氣清淩淩的,聽上去像是沒什麽聊天兒的欲望。
“見個朋友啊?”為首的男人越發大膽起來,眼神不老實的上下掃視她,“見什麽朋友啊?要不你和我們說說哥兒幾個領著你去?”
那人的眼神和語氣讓席思涵反胃,她隻覺得自己幾乎要壓製不住心裏的怒意了。
“不必了,我知道地址。”席思涵冷冷的麵無表情,說著就要繞開眾人。
可那幾個人卻並沒有要放她離開的意思,一轉頭又堵在她的麵前,將她團團圍住。
“麻煩你們讓開!”席思涵已經沒什麽耐心了,她實在是很反感這群沒有眼力見的男人。
“呦嗬!沒看出來還是個辣妹?”
“嗬!夠勁!哥哥喜歡!”
說著叼著煙的那個還伸出粗粒黝黑的手指朝著席思涵的臉頰而去,食指和中指間帶著按黃色的痕跡,看樣子應該是長年累月被煙熏出來的。
席思涵掃了一眼,不準痕跡避開他那雙光是看一眼就足夠讓人惡心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