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佛祖說的
“什麽時候?”
女警忙問,她迫切希望偶像能洗脫冤屈。
史晨衝她笑了笑,指著李雙雙道,“之前我這位朋友告訴我,她們兩姐妹買了很多佛牌,感動了一個算命的和尚,對方特意將她們拉進去算命。”
“據說那和尚算的很靈驗,周圍圍滿了人,她們事後好不容易才擠出來。”
“如果我是那個栽贓的小偷,一定會選擇這時出手,這個解釋夠嗎?”
“哈哈……”弘真哈哈大笑,“你在開玩笑吧,本寺法度森嚴,決不允許寺裏的僧人招搖撞騙,謀取不義之財,哪有什麽算命的和尚?”
“哦?”史晨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如果對方是個假和尚,是和小偷一夥的呢?”
廣德皺起眉頭,根本不相信史晨的話,“假和尚?這怎麽可能?”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對方借貴寺行騙,連地方都省了。而且今天見過這和尚的,絕對不止我朋友她們兩個。”
史晨說完,看向圍觀的人群,放聲高喊,“麻煩今天在寺廟門口,見過那位算命和尚的朋友,出來為我們作證?”
吃瓜觀眾看戲看得正入迷,誰也沒想到史晨會突然來這一手。
他們彼此看了眼,誰也不願意當這個出頭鳥。
假和尚當然很多人見了,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誰又願意自找麻煩呢?
眼看現場嗡聲一片,卻遲遲無人出來,史晨見狀又說了句,“各位都是善信,佛祖當麵,還請不要違背自己的良心。”
他絕不相信,那麽多圍觀算命和尚的遊客,沒有一個在這裏麵。
果然,此話一出,立刻就有人響應,“小夥子,我見過那個和尚,還請他幫忙算命,不過被他推辭了。”
“不錯,我也見過那個和尚,也被拒絕了。”
“我也見過……”
佛祖的威嚴還是很管用的,一時間很多人出聲作證,令弘真微微變了臉色。
不過他很快又恢複鎮定,冷笑道,“好,就算小偷真的趁機栽贓,人家又憑什麽陷害你朋友?”
史晨淡淡笑道,“這就更簡單了,各位不妨先聽一個故事。”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就發生在今天上午,在一間叫南無寺的破廟……”
史晨剛開口,就被弘真厲聲打斷,“住口!你怎敢侮辱本寺?!”
“侮辱?”史晨麵無表情地瞄了眼弘真,淡然道,“我說的是一間破廟,不是這個地方。”
弘真滿臉懷疑,高聲怒斥,“胡說,哪有這種地方?”
“有的。”方丈廣德突然開口,“當年發生的那事,廣雲師兄應該跟你們說過,師侄莫非記不得了?”
“師叔難道是指,後山裏的那裏?!”弘真恍然大悟,稍刻遲疑道,“可是,那間寺廟不是早就已經荒廢了嗎?”
“是啊,二十年了,真是歲月如梭。”廣德臉上感慨萬千,“一轉眼,已經過去了那麽久。”
沉默了一會兒,他衝史晨雙手合十,“施主,那是本寺的一間別院,荒廢已久,不知你去那裏幹什麽?”
“果然是你們的產業,”史晨冷笑,“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們的不管不顧,那裏已經成了賊窩。”
“你說什麽?”廣德大吃一驚。
“莫非你們不知道?也好,我要說的就是此事……”
史晨見廣德神情不似作偽,便將眾人在破廟的遭遇,原原本本地講述出來,然後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所以我覺得,我朋友被陷害,很可能和破廟裏的那些假和尚有關係。”
“信口雌黃,”弘真抱著胳膊冷笑,“能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關係。”女警察接過話,邊思考邊推論,“史先生他們從賊窩硬闖出來,不但傷了對方的人,還讓他們的作案窩點曝光。對方說不定會懷恨在心,伺機找機會報複。”
“沒錯,我也是這麽想的。”史晨同意地點點頭,“那些假和尚,很可能和南無寺有關係,甚至就是這間廟裏的人。”
“他們如果暗中動手腳,要讓看守藏經閣的人拉肚子,並不是什麽難事。”
“等到看守的人都去上廁所,他們再潛入藏經閣,將佛寶偷出來。接著,一個人裝成算命的和尚,硬將我朋友拉進人堆,給栽贓的人提供掩護和機會。”
“如此一來,前後就能聯係上,很可能是那夥假和尚,為了報複我們,故意栽贓陷害。”
“嗯,你的這個推斷,有很大的可能性。”
男警察揉著眉心,認為史晨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
“警察先生,你別聽他胡說,”弘真蠻橫斷言,“這些都是他的猜測,一點依據都沒有。”
“誰說沒有依據,那個算命和尚就是。”史晨據理力爭,“如果你不信,可以派人去寺門外看,他很可能已經不見了。”
“哼,你說不在就不在,你以為你是神仙。”
弘真很不服氣,果真叫一個小和尚跑出去看,然後用手指著史晨,“這可是你說的,如果那個算命的還在,你今天必須向本寺賠禮道歉!”
史晨輕笑一聲,根本沒理他,過了片刻,小和尚去而複返。
“回稟弘真師兄,我看了,外麵一個算命的都沒有。”
弘真急了,“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我還向隔壁攤位的大叔問過,他說那個算命的和尚早就走了。”小和尚如實回答。
“這是怎麽回事?”弘真一臉懵逼。
史晨慢悠悠搖頭,“還能怎麽回事,當然是做賊心虛,趁早跑路。”
弘真臉色有些難看,強笑道,“嗬,你說是就是,萬一人家家裏有急事呢?”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所以,我還有一個證據。”
史晨比出一根手指,意味深長道,“之前搶劫我們的那個和尚,被他的同夥說漏嘴,叫出了他的法號,弘真大師想知道嗎?”
弘真被史晨看得渾身不自在,挪開兩步道,“你這是什麽眼神,難道還能是我不成?”
“當然不是你,不過,他很可能是你的師弟。”史晨眼神玩味,“這個人,名叫弘安。”
“是他!”
史晨話音剛落,廣德、弘真和弘義三人齊聲驚呼。
此刻,廣德方丈的神情非常精彩,一會是害怕,一會是擔憂,一會又變成咬牙切齒。
他突然衝到史晨麵前,神色倉惶地問,“施主,你確定沒有聽錯?”
“我有必要騙你嗎?”史晨反問道。
“是了,施主應該是第一次到本寺,竟能一口說出弘安的法號,想必是不會錯的。”
廣德神色沮喪,長歎一聲,“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難道這就是宿命嗎?”
弘真等人不解地看向廣德,“師叔,你在說什麽?”
“哎,此刻不便多說,還是將眼前的事處理掉。”廣德再次歎道。
說完向史晨行了一禮,“今日幸得施主提醒,老衲代表全寺上下,對施主表示感謝,阿彌陀佛。”
史晨莫名其妙,不知道這老和尚謝自己是幹什麽,連忙擺手,“道謝就不必了,事情是你們的人搞出來的,隻要放過我的朋友就好。”
廣德直起腰來,“這個,恐怕不行。”
“為什麽?”
“一碼歸一碼,施主提點本寺的恩情,老衲剛才已經謝過。不過這位女施主的嫌疑,好像並沒有洗去。”
廣德解釋道,還是不願意就此放過葉清薇。
“我解釋的已經很清楚了,而且種種跡象表明,我朋友的確是被冤枉的,方丈何必咄咄逼人?”
史晨的聲音沉了下來。
“是啊,方丈,史先生的推論有理有據,還是很有信服力的。”
女警察幫史晨說了一句。
“警察先生,你都說這是他的推論。既然是推論,那就缺乏說服力,根本不能作為證據。”
廣德方丈頭腦倒是很清醒,將女警察說得啞口無言。
史晨慢悠悠拋出句質疑,“誰說推論就不能當證據的?”
“當然不能,這些推論都是你的假設。”廣德沉聲搖頭,“在沒被證明實之前,所有的假設統統都不可信!”
“如果是佛祖說的呢?你也不信?”史晨意味深長道。
廣德一頭霧水,“你說什麽?”
“我是說,這些推論都不是我自己想的,而是佛祖告訴我的。”史晨淡淡開口。
“佛祖告訴你的?哈哈……”
弘真等人看白癡一樣看著史晨,笑得前仰後合,“佛祖在哪,我們怎麽沒有看到?”
麵對眾人的嘲諷,史晨麵不改色,“佛祖說,你們心不夠虔誠,自然看不到他。”
“小子,你少裝神弄鬼!”弘真怒目,高聲嗬斥起來,“沒有證據,就乖乖把你朋友交出來!”
“我說過了,佛祖昨晚托夢給我,說我朋友會在他的道場被人陷害,讓我幫她洗脫冤屈,這就是證據。”
史晨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然後反問道,“你們一生禮佛,莫非連佛祖的話都不信了?”
弘真冷笑,“什麽佛祖的話,怕是你自己瞎掰的吧。”
“阿彌陀佛,施主,舉頭三尺有神靈,我佛無處不在。”廣德雙手合十,連呼罪過,“你如此消遣佛祖,難道不怕日後給自己招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