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無良奸商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會這麽大方。”吳律師笑道，看似不經意的拿起一本雜誌，蓋在了翡翠鐲子上。
看到這一幕，趙成材忍不住在心裏笑了，因為他知道吳律師已經接納了他的禮物。
之後，趙成材言簡意賅的把唐謙遇到的問題給吳律師解釋了一下，吳律師聽後，眉頭越皺越緊，到最後甚至開始無意識的搓起了手掌。
“我聽人說，民間借貸的利率隻要高於什麽銀行貸款利率的四倍，就算高利貸，這部分錢是不受法律保護的。”趙成材說道。
“你說的不錯，確實有明文規定民間借貸的利率可以適當高於銀行的利率，但最高不得超過銀行同類貸款利率的4倍。超出此限度的，超出部分的利息不予保護。”吳律師說道，“但你也應該知道，在華夏大地上，紙麵上的東西和實際上的東西，其實是完全兩碼事。”
“我太清楚了，所以才來找你想辦法。”趙成材笑道。
“問個題外話，你去借民間貸款了？”吳律師問道。
“不是我，是我的一個朋友。”趙成材解釋道。
“作為一個朋友，我的個人建議是，這種閑事兒你最好不要管，因為民間借貸的背後，都有當地灰色勢力的支持，作為一個普通老百姓，最好不要跟他們發生任何交集。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吳律師語重心長道。
“我當然知道吳哥的好意，但是……”趙成材的語氣很堅定，“這個人對我很重要，我想幫他一把。”
“唉……”吳律師長籲一口氣，“既然你執意要做，我就幫你一把，你讓你那個朋友帶著當時簽署的協議、合同等各種資料，抽空過來找我一下吧。”
“那就謝謝吳哥啦。”趙成材笑道，“我就不打擾你繼續做生意了，先行告辭。”
趙成材說完，雙手抱拳，在吳律師無奈的搖頭中，笑嘻嘻的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由於下午還要帶著唐謙去見吳律師處理債務問題，所以趙成材就把三人的碰頭時間提前到了午飯時段。
在一個頗有格調的餐廳預訂了一個包間後，趙成材把飯店地址和包間號發給了陳誌強。
不一會兒，陳誌強領著唐謙推門走了進來。
這次見麵，雖然趙成材已經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見到唐謙之後，他還是不免大吃一驚。
因為此刻的唐謙眼窩深陷、兩眼滿是血絲，頭發不僅亂蓬蓬，還油膩膩的，一看就是很多天沒有洗過澡。這還隻是外表上的變化，個人精神頭和氣質上的變化更大。
第一次見唐謙時，雖然他也是不修邊幅、邋裏邋遢，但在精神層麵至少給人一種蓬勃向上的積極狀態，從他的身上，從他那對閃閃發光的眼睛上，趙成材切身感受到了一種“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的自信和霸氣。
但此刻的唐謙，渾身充斥著頹廢、無助、絕望、悲憤等諸多負麵情緒。他就像一個充滿戾氣、隨時都可能爆炸的垃圾人，將自己周身的負能量肆無忌憚的展示給其他人。不了解他的人，肯定會以為他是一個深陷毒品漩渦的癮君子。
“坐吧。”趙成材指了指一旁的空位，並示意女服務員給唐謙倒一杯清冽的龍井茶。
“唐哥，時隔多日咱們又相見了。”趙成材舉起茶杯，原本準備以茶代酒跟唐謙碰一杯，但唐謙卻完全無視他的動作，自己獨自舉起茶杯，咕咚咕咚一口氣將裏麵的清茶喝了個幹淨。
“那個……嗬嗬……唐師兄不喜歡跟人碰杯。”作為這次收購事件的中間連線人，陳誌強隻能硬著頭皮強行解釋，以試圖化解兩人之間的尷尬。
“我了解唐師兄，知道他是個直脾氣，不礙事的……”趙成材笑道，他已經給了唐謙足夠的麵子。
哪知唐謙壓根兒就不吃他這一套，大手一揮，用一種冰冷的語氣說道，“你別假惺惺的了，我知道你早就惦記著我的團隊，現在正巧我落難了，是你撿便宜的好機會。”
“唐師兄……”陳誌強聽了這話，嚇得臉色都變了，要知道現在願意出錢收拾他這個爛攤子的，隻有趙成材一個人，要是連趙成材也給得罪了，欠下的那幾十萬高利貸怎麽還啊？
“成材，你別往心裏去，唐師兄是因為這幾天心情不太好，剛才那話並不是針對你一個人的……”陳誌強再次強行解釋。
但這一次，趙成材卻擺了擺手，然後笑眯眯的說道，“誌強，讓他說，我沒關係的，畢竟一些話如果不當麵說出來，這次收購是不可能順利進行的。”
趙成材說完，衝唐謙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好。”唐謙再次端起水杯，將裏麵的清茶一飲而盡。
“我之前委托陳誌強找過你，但當時被你一口回絕了，我原本以為是咱倆的理念不相同，你才拒絕我的，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你是想等著我破產，好從我這裏收集帶血的股份啊！”
“你當時故意不借給我錢，對不對？好讓我維持不下去，好逼著我借高利貸？你還是一個大學生嗎？你簡直就是一個無良奸商！”
唐謙一口氣說完，胸口劇烈起伏著，顯然是情緒極為激動。
一旁的陳誌強幾次想打斷他的話，但都沒有成功，最後好不容易等到唐謙閉嘴了，他正準備開口給趙成材解釋這件事兒，卻看到趙成材衝自己擺了擺手。
“誌強，你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好好吃飯。”趙成材道，潛台詞是“你丫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嗎？”
“你剛才分析的特別正確，但有一點我必須糾正你。”趙成材也端起茶杯，不過不是像唐謙那樣牛飲，而是輕輕的咂了一口，表情上竟是享受之色。
“你說我是奸商？我一沒有偷稅漏稅，二沒有以次充好，三沒有售賣假冒偽劣的產品，我怎麽就是奸商了？僅僅是因為我沒有在你困難的時候，借錢給你？我就要背負奸商的罵名嗎？唐學長，你要知道，朋友之間借錢這種事兒，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才是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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