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病因何在02
“太可惡了!臭家夥——”我很煩惱。
“噓,沒事!它還不認識我們,不知道我們就住在這裏。”
母親的臉色開始平靜。於是,我們停下步子,無聊地瞧著大黑狗的吠聲吠形。過了一會兒,它終於吠累閉嘴了,我們才快步上前開門,將家具從車上轉入自己的家中。但是,我的心兒仍然被氣得“怦——怦——”直跳我都順服了何站長的病假要求,怎麽還會遭遇犬禍呢?
雖然又換了地方,可晚上閉眼在床上,依舊逃不開外麵不斷的狗吠聲,所以我的腦海中,隻有曾經的租房和韓二水、程瘸子、何站長他們了!
失敗地回到故鄉,給親人添了麻煩;尤其自己已是一個癲癇病人,所以,我一躺到床上,心中就湧起一份內疚!因而身體翻覆了很久,頭腦越來越難受,我才逐漸迷惑地睡著了……
早晨,我一醒,忽覺身體很難受,仿佛疲累了一般。我一驚,趕緊問母親
“媽,我昨夜犯病了嗎?”
“沒有,沒有。”
母親從床上輕輕地坐起,說話雖然很平靜,但我還是感覺不對。——如果沒犯病,咋會身體難受呢?而且情況和上次犯病後的感覺一樣!所以,我更加著急,又不由地追問
“您跟我說句實話吧!媽,這樣我也知道如何配合藥物治療了。”
母親凝視著我,猶豫了一會兒,才說
“你昨晚犯病了……”
我不由地苦下臉來,特別傷心,頭腦也難受了。
“你不說我也知道,澤祥,你昨晚又想到單位,又傷心了。你要曉得,你這是在害自己!我覺得,你的病就是那樣生的!”
母親已經生氣了。而母親講的就是對的,我還能否定什麽?我也明白她不願告訴我犯病,是想平靜我的心情。唉,我不能讓她多氣了,便說
“好吧,我不想那些了,以後好好治病。媽,您也別氣了!”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母親顯得高興了,繼續說
“你昨晚犯病的時候,鄰居秦大爺都過來了,說,癲癇病沒什麽的,別去‘病急亂投醫’了,他們的的侄兒就是這個病,但十來年前便在我們縣醫院治好了,叫我們也去那看看。”
再次聽說一個癲癇病治愈的例子,我有些欣慰了!於是,我們立即起床,在外麵的早餐店吃過飯,便趕到了縣醫院。
男醫生年紀青青,但文質彬彬,仿佛白衣天使。坐在他的麵前,母親仔細地說明了我兩次一樣的病情,並告訴他,我的頭部就沒受過外傷、也沒檢查出問題。他認真地聽完母親傷心的話兒,又凝視過我的“腦電圖、腦t”,瞧著我憂鬱的臉色,說
“確實都沒檢查出問題!那你平常過得可快樂?”
怎麽講呢?這兩年多來,我一直就沒算快樂過。於是,我搖個頭,向隅而泣地說起了自己走出大學校門、踏上社會以來的痛苦……
他越聽眉頭皺得越深,最後歎口氣,說
“先告訴你一句你患的不算癲癇病,你患的是‘難’,所以你千萬別絕望!唉,你的領導太可惡了——正是他們白天缺德的言行,逼得你晚上睡著後才痛苦得失去了控製!你對‘學無所用’的工作一直傷心,雖然也自尋了快樂,但還沒實現正常的生活,所以長期抑鬱著日子。中醫曰‘積驚則可成癇’。也就是說,各種急劇的精神創傷和情緒上的波動都是癲癇發病的因素。哼,那個臭汽車站!……你從學校踏上社會突然遇到的排擠,就是急劇的精神創傷;而你一直難抑的痛苦,就是情緒上的波動不說,你都可以明白了。”
“啊!怎麽的?怎麽的?”
母親慌忙問道。而病因已經讓我麻木了。他看著母親的著急,立即細心解釋
“大姨,他這都是被單位領導害的!——受排擠,傷了心。不過,這種精神和情緒的折磨,還未損傷他的大腦神經,他的寫作能力就是最好的證明!您知道的,他犯病時的症狀雖然像癲癇,但病情很輕,若不過分憂鬱都不會犯病。打個比方,一百度的水兒才算‘開水’,但幾十度的水兒也要冒出熱氣。咋一看,仿佛開水一般!所以他雖犯過病,但是,還稱不上癲癇病。而且,癲癇病現在還不容易被隨便確定,因為此病仍沒被了解清楚。試想,此病如果已被了解清楚,怎麽還會到處做著研究?管子通了,還需研究‘交流什麽’?像肺結核就是最好的證明曾經屬絕症,現在隨便在哪買藥吃一下,就行啦!……”
“哎呀?對——對——”
母親非常驚喜。醫生又同情地握起我的手,說
“我再說一下,你千萬別把自己當做癲癇病人看!舉一個例子打兩個噴嚏,可能算是感冒?……當然,為了預防,還是可以喝板藍根的。所以,你最好也吃一些癲癇藥,做個預防!”
“啊!好——好——”
我已經悶了很久的心腦忽覺敞開,特別感激他這份正確的診斷。這時,他握著我的手兒卻上下顫抖,憤慨地說
“我也氣極了你在省城的不幸遭遇!因為應該走進醫院的,其實是你們單位的那些所謂的領導!誰不知道就是他們在擾亂著社會,他們才是真正的‘精神病’人!……關於你現在病假的事,上班長、年紀大的人都明白那是領導玩的鬼把戲——以關懷治病的借口排擠知識分子!但我也不能幫你改變命運,希望你不要再生他們的氣。以後,你隻要保持心情快樂、認真地吃藥,自然就會治愈,正好我們醫院新進了這方麵的特別有效的中成藥,放心吧!”
“醫生,您解釋的就對,謝謝!”
我情不自禁地回想起自己的兩次犯病都是在痛苦極了……於是,接過處方,向他點頭稱謝。
就這樣,換用了一種中成藥兒,回到家中,我立即服藥,盡量不再去想省城的事了。傍晚,哥哥、姐姐、弟弟與妹妹都提著雞、魚、蔬菜和水果等,走進了租房,圍坐在我的身旁。
我當即明白,是母親聯係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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