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嚴老漢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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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老漢本來在家裏做活，沒想到突然就聽到一聲洪亮的聲音，連忙出來查看。但見得一個大漢，全身肌肉虯結，心中就是一陣擔心。這莊子地處休水旁邊，平日裏，除了前麵村子的人過來取水，其他人是不會來這裏的。
加上這莊子被孟尚奪取，就更無人來。此時接近傍晚，突然來了這麽一個猛人，嚴老漢也是擔心來了什麽強手。
又聽這人說七姑娘，嚴老漢遲疑的說道：“七姑娘？誰家的七姑娘？”
陳元霸眉頭一皺，嘟噥到：“那纖巧姑娘明明說是這地方，九河縣以北十裏，一處桑林莊子。除了這裏，還有別的地方麽？可這時間已經晚了，這孩子發燒了，可不再適合趕夜路。這可如何是好？”
陳元霸考慮著，是不是要回去九河縣，找個客棧對付一晚，再去尋找纖巧。陳元霸知道，那纖巧是縣令家的女使，明日裏去縣令家問一問就知道了。
“打擾了！”
告罪一聲，陳元霸當即就準備離開，那嚴老漢卻聽到了纖巧兩個字，猛然想起姑娘身邊的姑娘，可不是就叫做纖巧麽？加上這大漢又是尋七姑娘，那位姑娘就是排行第七。加上被大漢還背了個孩子，應該不是壞人才是。那姑娘身邊也帶了個孩子，難道這倆孩子還有什麽關係？
當即，嚴老漢忙道：“可是尋縣老爺家的七姑娘？”
陳元霸回頭，翁聲說道：“是的，正是縣老爺家的七姑娘，可是在這？”
就在此時，纖巧也已經出來，看到陳元霸當即喊道：“那大漢，你怎麽今日就來了？我不是囑咐你在縣裏住幾天，待將這孩子的病治好了，再來尋我們麽？”
陳元霸摸了摸腦袋，憨厚的笑道：“我在九河縣也沒有地方去，賠了那一兩銀子，又請了郎中，身上銀錢已經不多了。我老陳飯量大，怕是堅持不了幾天。再說我這孩子跟著我一個粗漢子，怕是也照顧不好。所以想著來找姑娘，但凡有事情，都可以指派給我。隻是管我一碗飯吃，幫我照顧一下這孩子，有無工錢都不打緊的。”
嚴老漢看著陳元霸如此說，心裏暗道，這莫不是個傻子？居然連工錢都不要？還什麽事情都可以指派。那還要我做什麽？
這莊子不過十畝大小，其實事情也沒有多少，佃租給他一家，事情都是做的完的，而且還有功夫出去做點零工。
不行，必須要趕緊簽了賣身契，現在也不管元寶以後是不是能科舉了。這要是不簽，怕是連這事情都要丟了，沒有銀錢來，元寶也讀不了書啊。還是招娣說的對，趕緊簽了，才好安心才是。而且姑娘說包吃住，每天給的工錢還可以留下，日後也能置辦些田產，家裏的日子才好過。
蘇雪煙不知道，陳元霸的到來，還讓嚴老漢下定了決心簽賣身契，這倒是一個意外的驚喜了。對於自己安身立命的事業，蘇雪煙還是想要一些可以相信的人手的。不簽賣身契，實在難以太相信了。
不是蘇雪煙太多疑，實在是大環境如此，簽了賣身契的，才是心腹。這不隻是主人家是這麽想，那些下人也是一樣。似乎不簽這賣身契，雙方就信任不起來。蘇雪煙也隻是順應潮流罷了。雖然前世，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裏。早已經有了人人平等的觀念，但此時的大環境如此，她也沒有那自信，沒有那精力來推進這麽一個理念。
士農工商，數千年定下來的秩序，豈是她一個弱女子可以更改的？
纖巧皺了皺眉，這陳元霸說話甕聲甕氣的，聲音很大。有心說幾句，但這剛來，也不好多說。
隻是說道：“你隨我來吧，先去見了姑娘，說定了，就可簽了賣身契。”
纖巧回頭走進門，陳元霸背著一個孩子，也急忙跟上。
嚴老漢在後麵看著，皺著眉頭，不知道該如何辦。
“他爹，這是誰啊？”嚴家的走出來問道，剛才她在屋裏偷偷地看了，但也不確定。
嚴老漢也不是很清楚，隻是說道：“好像是那七姑娘的常隨，要簽賣身契的。”
提到賣身契，嚴家的心裏就是一突。白日裏，他們討論了很久，原本是不想簽的，隻想著元寶要是可以科舉出頭，他們家就光耀門楣了。
但招娣的一句話，讓他們的心徹底的冷靜下來了。他們的現狀是，連活下去都很艱難，哪裏還有那麽多的銀錢給元寶去讀書？盡管沒有多了解，不說那些束，就是那些書籍，都買不起啊。文房四寶，可不是那麽便宜的。
現下，又來了一個壯漢。這要是簽了賣身契，將莊子裏的活計都幹完了，那姑娘還要他們這佃戶做什麽用？到時候，會不會將他們給辭退了？那到時候，他們可去哪裏找營生？
“不行，他爹，咱們要快去找姑娘，把這賣身契簽了。還是招娣說的對，咱們的情況就是這樣。不說元寶是不是讀書的那塊料。咱們也沒有錢送他去私塾啊！”
“瞎說什麽呢？我家的元寶，定是那文曲星下凡，定然是可以讀書的！”嚴老漢不滿的說道，嚴家的卻隻是催促到：“不管是不是了，咱們連生計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下來，還是先想著，怎麽把生計給保下來再說吧。”
這話一出，嚴老漢也是頭疼。隻好點頭說道：“你去把招娣叫上，咱們這就去找姑娘說去，去晚了，怕是沒有那機會了。”
纖巧進門，先稟告了一聲，得了蘇雪煙的允許，才把陳元霸給帶來進來。
還沒說話，陳元霸身後的繈褓裏，就傳來了哭聲。
陳元霸一個大漢，哪裏會哄孩子？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把繈褓取下，卻是急的跟猴子似的。臉上紅的，和猴子的屁股都有的一拚了。
蘇雪煙內心歎息一聲，說道：“快把孩子給我看看吧，看你，也不是個看孩子的料。不過你這孩子哪裏來的？為何你獨自一人帶著他上路？”
蘇雪煙原本隻是看陳元霸眼睛幹淨，應該不是壞人。但既然要收了此人做保鏢，自然要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