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章 吊唁
百裏燁收到宰相府送來的“訃聞”，攜著優一同前往宰相府吊唁。
宰相府大門是氣派的三間一啟門，門前兩跟朱紅色門柱上，各掛著一朵大大的白絲綢做得花，門上貼著告紙，還沒到相府，遠遠就聽見吹班奏的哀樂。
執事人手中拿著“引”字白紙帖，身上是墨色的長布褂，右胸前別了一朵白花，腰間扣著又長又闊白布做成的腰帶，引領前來吊唁的人，穿梭在大門與靈堂間。
莫優與百裏燁跟隨執事人前往靈堂。
穆炎彬的靈堂不是在正廳，而是在臨時搭建的靈棚裏，棚外有三個白布包裹的大喪幡和一個的落淚幡。
執事人將他們帶到靈棚前，讓婢女帶他們前去吊念，則速速回到大門口迎接其他的吊唁人。
進入靈棚內，靈棚中央兩把長凳高高架起了一副美玉文梓靈柩，靈柩前，跪著三個孩童。
這三個孩童頭戴白布孝帽，身著麻衣孝服，腰間係麻繩，兩男童穿草鞋，一女童穿布鞋，鞋麵綴以白布，頭發披散，乖乖地跪在靈柩跟前，他們仨前麵還放了一個銅盆。
穆炎彬未成家立業，那三個孩童是他哥哥們家的孩子。
孩童身後七位伺候過穆炎彬的婢女，身著麻衣孝服，頭戴白花，站成一排，“嚶、嚶、嚶”地哭泣著。
莫優她們進入靈棚，來到穆炎彬靈柩前，對著靈柩彎腰鞠躬，以示悼念。
一位婢女見有客人來，便前往銅盆裏燃放了一些紙錢。
那仨孩童們再磕頭致謝。
聽著哀樂，讓人心中更是悲傷，莫優緩緩走出靈棚，向婢女打聽到，“這好端端的穆炎彬怎麽就這樣走了？”
“哎，跟隨三公子的廝來報，公子爬雪山不慎跌入穀底，現在是屍骨都未找到，這棺槨中裝的都是他生前用過的物件”，婢女抹著淚珠。
“他為何爬雪山”，莫優想難道他是個探險愛好者？
“據是去雪山上為七王爺找解藥的”，婢女細聲道。
百裏燁怕莫優再問，就問出個啥來，便打發婢女走開，“你去忙你的吧，我們自己出去就行了。”
婢女行了個禮，便告退了。
莫優想為七王找解藥，失足沒命，那封擎宇應該更加難過吧。
莫優還在擔憂七王爺，就這出相府門口時，瞧見七王爺和錢宇豪身著一襲素衣一道而來。
莫優愣愣地盯著七王爺，臉色還是那般蒼白。
七王爺不敢看她的眼睛，徑直朝大門口走去。
錢宇豪看著莫優很是憔悴，“優，你還好吧。”
莫優看著錢宇豪微微點了點頭，但一語不發。
七王爺剛要走到，相府門口，便回過頭來，對百裏燁和莫優道，“八月二十日，我與潯陽成婚，還望二位前來喝杯喜酒”。
什麽？結婚？這麽快？莫優很是驚訝，你有沒有點良心，穆炎彬才因你去死，頭七還未過，屍骨未寒，你就要結婚？你這般就等不及了嗎？
“什麽？和潯陽結婚？為何這般倉促？”錢宇豪眼睛瞪得如銅鈴，覺得封擎宇把優趕出府就很不可思議了，為何還要這麽快成婚。
“潯陽對我可是癡心一片，南海塢主也想親眼目睹我們成婚，待完婚之後他才回南海塢，故與父王商議，定八月二十日，這日良辰吉日完婚，還望二位出席”，七王爺盯著錢宇豪，不敢看莫優，淡淡道。
百裏燁明白他的苦衷，你這是要斷了優的念頭嗎？
淚珠兒在莫優眼眶中苦苦掙紮，她扭過頭，淚如雨下，“百裏哥哥，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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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後有些焦急，都好幾日了，莫優還是好好的到墨語軒上課，她心中甚是惶恐不安，便與秋香姑姑又悄悄出宮見孫威懾。
“王後，你咋又出來了呢？”孫威懾眉頭緊鎖道，你不是知道大王盯得緊嗎。
“哥哥，你為何遲遲還不對那優不動手？”王後厲聲質問道。
“妹妹有所不知，已經動手了，恐怕是驚動了大王，那娘子居然有一群神秘人保護，我也不敢再行動，滋事了呀，你可要明白蒼兒還在南泥部，還在大王手上呢。”孫威懾很是擔憂，再行動，打草驚蛇，得不償失，他可是要做大事的，先把王後誆騙住在。
“哥哥，總覺得那優活著，我心甚是不安”，王後愁眉苦臉道。
“妹妹，你且寬心，再等等吧，對了，劍兒的事，你與永樂了嗎？”孫威懾想區區一個娘子何足掛齒，先辦大事要緊。
“提了，不過永樂心儀世子”，王後苦著一張臉，她這個女兒，她也是拿她沒法子。
“那你先誆騙著她，待日後與劍兒相處久了，日久生情，就好了，你我們成親還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呀”孫威懾看著妹妹愁眉莫展，想法子服她，她才會去想法子乖乖讓王後去按照自己的計劃走。
“哥哥，言之有禮”王後想了想點點頭，我這是仇恨衝昏了頭腦嗎。
“那妹妹你回吧，今兒個我去趟王宮，給大王請道旨賜婚。”孫威懾想若大王賜婚了，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為何這般著急”，王後不解，她還想多點時間服永樂呢。
“妹妹有所不知，這賜婚旨意一下，才可盡快召見太子回京了，可憐蒼兒還關押在獄中”，孫威懾裝出一副很是憐憫的模樣。
“還是哥哥思慮得周全，那我就告退了，等哥哥的好消息”，王後想到兄長這般憐愛蒼兒，處處為他著想，真是感激涕零。
“嗯，心點，別被大王發現了”，孫威懾叮囑道。
王後與秋香姑姑又悄悄地回宮去了。
孫威懾換上朝服，速速前往政書房求見大王。
“孫尚書，何事求見”，大王淡淡道。
“稟，大王，如今孩兒們都大了，也到了談婚論嫁之時，兒耀劍心儀永樂已久，還望大王成全”，孫威懾彎腰曲背道。
大王沉默了片刻，這孫威懾演得是哪出？一麵豢養武士，一麵還來與孤提親，原來他與王後私會就是為了這事？
“這親上加親實乃好事，準啦，擇良辰吉日”，大王冷冷道，給他這個機會，隻要他不做僭越之事，那這下也會太平許久，也算是為下蒼生積福了。
“老臣，不怕大王笑話，兒催老夫多次，老夫也去找王後商議了，可王後就是沒給個準話，老臣隻得恬著這張老臉來求大王”，孫威懾微微笑道。
大王盯著他，看他還有啥的。
“老臣已經把兩孩子的生辰八字請人瞧過了，十月初八乃事良辰吉日”，孫威懾臉上露出狡猾的微笑。
“你呀”，大王指著孫威懾，為何他如此著急。
“老臣兒子心急，當爹的也跟著心急”，孫威懾憨憨地笑道，自己的計劃一步步得懲，心中甚是高興。
“擬旨吧”，大王扭頭對魏公公道。
“謝大王隆恩”，孫威懾滿意的行禮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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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又到了八月十五，中秋夜，皓月當空，繁星點點。
莫優靠著窗望著空中的那一輪圓月，腦海中翻閱著這一年的記憶，情深人亦孤單。
她滿是憂傷地喝著酒，感歎道，“去年的中秋你若不救我就好了，我也就不會這般痛苦了”。
如今她是日日要喝酒，夜夜把自己灌得爛醉如泥，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