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浮生皆夢
有沒有想過，平常的生活隻不過是一場夢境，而夢境中的自己才是真實的生活。
或者折衷一下：人在不睡覺的時候過著屬於人類的生活，但是在睡覺的時候，他們的意誌就會脫離人體，依附到宇宙各類沒有生命的物質中。
夢是奇妙的，關於夢的見解也是層出不窮，至今沒有定論。
唯一可以確認的是，夢不會和所謂的現實聯係，俗諺中的那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想”也不算作太靠譜。
當徐福與馬原，借助強大的力量打破一個又一個奇點，製造出時空的混沌出來時，近乎貼在一起的兩人便毫無疑問地掉入其中。
他們現實中的形體，不論是血族之力庇護，還是帝釋天大手印，都被混沌給同化，甚至意識都被粉碎成虛無，在這個人世的存在被徹底地抹除。
處於混沌中，依舊是有辦法脫身的，徐福失去神格，但是還有神魂，神魂不滅，就算被混沌之力反複地消滅，也能迅速重建。
“這股毀滅力，已經接近滅魔七式的最後一式天地同壽了。”
徐福忍不住感歎到，事實上，預見這一後果，徐福也是向那招深有體會的天地同壽的借鑒。
馬原沒有神魂，但是有著帝釋天之印，幫助他重塑靈魂。在不斷地毀滅和新生的過程中，馬原的靈魂被洗滌得越來越透徹，隻要有一顆神格，他就有機會證道封神。
徐福說過，在一行人之中，隻有馬原真正有著擊敗他的可能，但是這並不是說馬原完全可以擊敗他，這份可能性雖然不渺小，但也難以稱道。
“我覺得，現在的你沒有可能性了。”
處於混沌的漩渦之中，馬原的意識和徐福的意識各自化為零碎，相互交叉在一起，彼此的心聲也能聽得明明白白。
馬原突然說道：
“呐，血族老祖，剛剛我想到了一個要來到這裏的理由。”
兩人比拚的，是在這場混沌中，誰能夠堅持到對方的靈魂覆滅，然後主宰這個混沌，將混沌重返為現實，借以製造出自己在人界的肉身，而“新生”。
所以，喪失了肉體，也沒有元氣可以調用，失去一切的攻擊手段後，除了彼此的言語交流，兩人基本上沒有任何互動。
“哦，是什麽，說來聽聽。”
徐福表現出很大的興趣來，
於是，馬原緩緩說道：
“從我來到長安城以來，就發生了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將它們湊在一起，便是最終將我推到這裏。說不定，我來到這裏，都是天意安排，而我與你的相遇早就注定。”
這句話出自馬原的肺腑之言，他越來越感覺到這個世界的巧妙，宛如被機器操縱一般計算出來的巧合，讓他能在短時間內擁有足夠的能力來到這裏。
盡管馬原像是感慨一般，講述自己的真情實感，徐福卻沒有絲毫情感的波動，久久地，沒有了聲音。
“徐福，你還在嗎？”馬原悄悄問道，在黑暗之中，除了自己的微薄存在能夠感受，便隻有漫漫無盡的虛無了。
“這世間的巧合就是巧合，哪有這麽多天意。若真有天意，我遊盡洪荒，上至碧落，下到黃泉，偶爾去混沌走一遭，大大小小的神明都見過，為何就是沒有遇到叫作‘天’的東西呢？”
徐福緩緩說道，語氣中略有幾絲無可奈何，又說道：
“這是你來這裏的理由？那麽你我的交戰，又有什麽理由，似乎你也不在意外界的血族之亂的樣子。”
馬原停頓了一下，似乎聽了對方的話又有點不想說，但還是說出去了：
“大概，這也是宿命吧，比如你……”
話還未說完，在混沌之中，突然掀起一股波動，比之前更加強盛的毀滅力量降臨，將帝釋天之印打出一道裂縫，從裂縫中鑽進去的毀滅之力，對著孱弱的馬原的靈魂發動了毀滅性的剿殺。
“啊！”
馬原的靈魂發出一聲慘叫，被這股肅殺的混沌氣息包圍，就算在帝釋天之印的幫助下反複重生，他靈魂的強度也在迅速下降。
終於，隨著五階聖石紅月散落在混沌的亂流中，不再發出光芒，帝釋天之印也是沒有了任何威力，馬原的靈魂在混沌之中歸入了混沌，沒有留下一絲存在的痕跡。
反觀徐福，在混沌之中的經驗豐富，知道混沌中會突然降臨滅世之力。這滅世之力，聽說是宇宙開辟時那位大神所用力量的餘燼，從未有物質可以抵擋住它。
在略施巧計躲過此次殺機後，徐福突然發現自己對混沌的掌握猛然提升了一個階級，才知道馬原的靈魂在剛才的襲擊中不幸隕落了。
徐福歎了一口氣，有點無可奈何，便立即出手開始幹涉這個小混沌。沒有了馬原的幹預，徐福的力量暢行無阻，將一個又一個的混沌吞噬，然後再吐出來，還原成現實之物。
外界，支離破碎的空間逐漸聚合，變成一個無窮的奇點，那些拉長的往昔發生過的事實的幻影，開始往回縮。
直到這時，橘右京他們才發覺馬原和徐福的氣息消失了，任憑在君房殿的各個角落尋找，也沒有他們的蹤跡。在混沌中，時間也沒有任何作用，所以剛才發生的種種變化，在外界看起來連一個刹那的時間也沒有。
混沌消失，物質再造。
當那些虛影消失不見時，一個星光點點的東西浮在半空，然後迅速放大，將混沌中複製的徐福的信息實體化，最終徐福的肉身再次出現。
徐福睜開眼，雖然事情早有預料，但是對馬原的消失，不免有一些惋惜。他低下頭，麵對著橘右京等人，除了大長老曦音仍舊昏迷都朝他看了過來，眼神中盡是複雜之色。
“馬原呢？”
察覺到情況不對，橘右京立即質問對方。
“他已經不再人界，被混沌給吞噬，和死了差不多吧。”
徐福沒有隱瞞，直接告訴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