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奇門遁甲
世上諸多兵法,其精要之處不外乎變化。
以弱搏強,化險為夷,就是由於掌握了戰局中流動的變數,正所謂天下沒有必然的勝利,,一朝一夕間便能決定成敗之關鍵。
傳說,上古之神伏羲從兩儀神相上得到啟發,設立天乾地坤,風巽雷震,水坎火離,山艮澤兌,八個卦象,兩兩之間搭配又演變出六十四卦,由此推算世間萬物存在的所有變化,稱其為“勢”。
阿蠻剛從大將軍那回來,緊繃著的神經剛剛得到鬆懈,便來不及休息,著手稍後要準備做的若幹事情。
“喲,阿蠻,剛才聽見大將軍傳召你,可曾說起我們的事?”
同一個軍營內,一個剛從戰場上回來靜靜養傷的男人,突然坐起來,向對方詢問道。這個人,也曾是阿蠻的血族小隊的成員之一,經曆那場祭壇上的變故。
剛剛放鬆的身心,因為兄弟的一句話,再度變得難以安定,阿蠻清楚對方問的是什麽。
在那次埋伏遇險中,無數弟兄慘遭血族毒害,如果不是馬原他們及時趕到,恐怕自己也是死無葬身之地。
“啊,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向將軍給出了建議,能讓血族勢力得不到半點好處。隻是報仇之事,國難當頭,恐怕得等到這場戰役的圓滿解決之後。”
阿蠻的話如同鐵錘一般,每說出一個字,就敲擊在他的心房,發出沉悶的聲響。
“嗯,那樣便好,往後就仰仗你了。”
說完,那個人重新躺下了,合上眼皮,遮掩眼睛內暗淡無光的神色。
收拾完東西,阿蠻很快走到了營外。
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些日子裏,除了對血族的憤怒,還有對自己身上一陣一陣傳來的無力感的厭惡,都在重複地幹擾著他的思考。
越是掙紮,越是覺得難以掙脫。
“時間快到了,必須要抓緊了。”阿蠻如是說道。
往上抬頭,月亮從雲端冒出頭來,薄弱的月色足夠阿蠻行走於昏暗的山林之中。
當下,他便是不再遲疑,孤身一人往蜀國的軍隊方向偷渡過去。
此次進犯,號稱是為了奪回屬於自己的領土,蜀國帶領六萬大軍,而吳國在蜀國有所行動後,立即響應發兵,率領四萬八千人,要從蜀國手中搶奪這塊肉。
兩國合計十萬大軍,浩浩蕩蕩,使魏國的五萬軍士陷入艱難的防守戰。
縱然魏國軍隊戰備優良,由赫赫有名的那位神武大將軍領兵鎮守,但是兩國共同出擊,而且攜帶著近乎本國所有精英,這種情況實在罕見。
於是,迫於數量上的劣勢,魏國一直退居在被動挨打的慘烈局勢。
如此虧空國力,不惜將內部置於薄弱無防守之境地,應該速戰速決才對,以免拖入後期,造成軍資調度上的巨大浪費。
一眾將軍也為此及時準備好了策略,防範對方各種閃電式進攻的可能。可惜,對方似乎采取了相反的策略,選擇守株待兔,將戰役拖入僵局。
他們究竟有什麽特殊的用意?
大將軍和副將軍二人都極力地搜索有關的線索,但是都沒有什麽結果。
是因為蜀國和吳國在暗中較勁的緣故?探子似乎有打聽回來這樣的情報。
但是這個想法很快被諸位將軍否定,絕無可能,因為這聽起來就像小孩子在的耍脾氣。
那麽,敵國的真正用意究竟是什麽?
他們曾一度陷入沉思,眾說紛紜,沒有結論。
魏國邊境,邊關十裏營地之前。
雖然已經深夜,卻依舊能聽到人說話的聲音。
“蜀國四萬八千人,輸出全賴祖傳的機關武器。固然威力驚人,但是大多機動性不高,不能在戰場上靈活調度,在每一輪攻勢下都會出現致命的疲憊期。”
“吳國雖有六萬之眾,單兵作戰的能力在陸地上會有一定削弱,反而不如蜀國的四萬多人威脅大。況且,吳國布陣,擅長的隻有弓箭手和炮手的遠攻,一旦被近身擊破,就沒有什麽厲害可言。”
說話的正是剛才的副將,向大將軍表達自己的看法,一大段話講了好一陣子。
大將軍聽了笑出聲,知道對方內心的不服氣,悠然說道:
“陳將軍分析的是,沒有半點的紕漏。這兩個國家,無論是誰單挑我魏國,在我軍麵前,長不能遮短,必然沒有好下場。隻是如今吳國和蜀國聯手,簡直就是天造地設般的完美契合,以彼之所長補足己之所短。就很難對付啊。”
涼涼夜色,大將軍的話極為在理,陳副將軍也不得不屈服,沒了剛才的銳氣,找了大將身邊的一個位置坐下。
“你當真相信那個人的話?”
“陳將軍又為何心疑,我們坐在這裏,不就是為了等一場好戲!”
場麵再度回歸沉默。
既然吳國和蜀國想要延長這場戰爭,我們就需要反其道而行,這是阿蠻給出的建議。
且不說敵國的真正用意是否確定是噬血大陣的煉成,倘若以五萬大軍,舍棄防備全力進攻十萬之數,無異於飛蛾撲火,自取滅亡的行徑。
於是,阿蠻繼續說道,在此之前,他會去蜀軍營地中策劃一件事情。
這件事情,讓大將軍和副將軍都流露出驚訝的神色,如果能完成,阿蠻的計策就得到了保證。
時間推移,很快到了深夜,月色變得十分明亮。
一個老頭,一個大叔,沒有好好地睡覺,反而坐在裸地上等待一出好戲。
隨著一盞茶接著一盞茶的飲盡,陳將軍的耐心也逐漸的被耗光,天幕上出現了淡淡的魚白,黎明將至。
他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望著遠方的山,那裏依舊沒有半點動靜。
大將軍沒有說一句話,也不管旁邊那人的舉動,輕搖羽扇,表麵似乎十分鎮靜。於是陳將軍再度坐回到原來的位置。
在數十裏外的山林,吳國與蜀國的營地紮在一起。
一顆顆紅色的火光冒了出來,漸漸的,在二人的眼中化作一條起舞的火蛇,盤踞在地平線之上。
大將軍終於笑了,陳將軍也是情不自禁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