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血族淵源
黃昏時分，金色的光輝灑在遠處的海平麵，如同渲染了藍墨色的水晶，越發神秘詭異，使人想要一探其中的美麗與危機。
想到明天就能到達扶桑，而自己丟下劉備跑了，馬原總是覺得心慌慌的，難以入睡。
他打算找橘右京說些話，便從房間走出，到了船頭。
那裏，橘右京正在觀望四周的景色，天上的星星很明亮，輕易地迷住人的眼，可以聽見，海濤一遍又一遍的拍打在船身然後沉了下去，融入到底下的暗流之中。
娜可露露舉著一個小牌子樣式的東西，立於一個獨特的位置，全身像是閃閃發光，閉眼冥神，似乎在進行某種奇怪的儀式。
“她在幹嘛呢？”
馬原走近橘右京，在對方察覺之後，有所指地問道。雖然已經知道那個女孩是娜可露露，扶桑人士，來自古老的神之村落，卻也僅僅限於此，此外皆是茫然。
“哦。這個啊，按扶桑流傳的說法，在生物之外的草木土石，大海星塵等等，其中寄宿著智慧的意識，她這樣做，應該是在與自然的精靈對話。”
橘右京很有耐心地講道。
似乎想到了什麽，又轉而問：
“你的記憶恢複了嗎？”
嗯？
馬原愣了一下，沒有想明白對方的意思。
突然，他回憶起自己還有失憶這一設定，是李白為了說服橘右京，強行安給他的一頂高帽。
隻是現在的馬原十分肯定，關於進入長安城的玄武門之前，自己曾是絕世高手這種判斷百分之百沒有可能。
“沒有恢複吧，我覺得這個還是不必抱太大的希望為好。”
馬原如實說道。
“哦，是嗎？”
橘右京說道，語氣中並不見失望之意，似乎隻是隨口一問。
兩人站在一起，一同欣賞黑夜下的景色，海麵上飄浮的純粹的黑，還有碎成花的皎潔的波光粼粼一片，對於馬原這個異世界的旅客而言是稀罕的風景。
良久，兩人都未出言。
馬原很想知道，自分別之後，橘右京經曆了什麽，是否在大唐的追兵下吃了苦頭，或者如何碰見娜可露露之類的。
也許對方也想說明，但是兩人的關係並沒有想象的那麽好，在一起相處的時間滿打滿算不超過七天，也熟絡不到哪去。
等到達扶桑，完成李白師父臨終交托的事情後，大概也就無緣再見了。
馬原並不知道，實際上，橘右京的生命的燭光已經接近燼頭。
在橘右京的眼下，馬原緩緩抽出了隨身攜帶著的青蓮劍，劍身縈繞著青色元氣，幽幽若鳴，似有閃電。
橘右京說道：“你很愛惜這把劍呢。”
馬原低下頭去，“嗯嗯”幾聲，然後說道：“畢竟是那個人的劍。”
“我也不清楚他是個怎樣的人，隻是第一眼遇見，就交代我重要的事情，倒不像與我聽聞的青蓮劍客那般冷酷無情的形象。”
橘右京說道，略帶著幾分笑意。
“在死前的一會，他還和我說了些埋怨的話，對某人不舒心的話。盡管是些陳年爛賬的恩怨，從他嘴裏說出來卻是不明不白的，不知他究竟是不是真的不在意。”
馬原擔心地看了橘右京一眼。
此時，娜可露露完成了每日必做的功課，想著二人走來。
橘右京問道：“你可得到一些訊息？”
娜可露露越來越頭，道：“沒有什麽新鮮的，與前幾日一樣，災源出世的預兆已經很強烈，不論大海還是陸地都能聽到鬼怨聲。”
說完，她扭頭看向馬原，在她的眼裏，馬原著實是年紀太小了。
“真的要帶他去嗎？”
娜可露露不能理解橘右京為什麽執意要帶這個少年。
“沒錯，他必不可少。”
橘右京堅定地說道，這是他和李白共同謀劃的，但詳細的內容他還不打算告訴任何人。
“你究竟是什麽人？”
娜可露露半曲著身子，兩隻手掌放在大腿上，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對方道。
“我是馬原。”
馬原想不起什麽可以能說的，便沉默了。
橘右京又說起另一件事，
“關於宮本武藏，他能及時趕回扶桑嗎？”
娜可露露突然站起來，歪著頭，露出一副苦惱的神情。
“你知道我們已經找了很久。宮本武藏與其說是行蹤不定，倒不如說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問過的人，都說他要去長安，但他似乎總是在長安外繞圈子。”
“……我便吩咐一個人等他，寫好了一封書信，附上那個女子的信物。我們沒有時間等下去，血族已然出世，我們必須回到扶桑尋求神族村落的幫助。”
“咳咳，”
橘右京對娜可露露發的牢騷並不感冒，同意道，
“那就先這樣吧。”
馬原在二人談話期間，找到一塊空曠的地方，舞起青蓮劍來。
青蓮三劍的招式，早已在無數個清晨和睡夢的貫連中，爛熟於馬原心中。
他的劍飄忽不定，難尋蹤跡，總是在別人預料之外的地方出現，不能計算的軌道，一擊必殺的威力，源自於那位天才的奇跡創造。
如此劍法，不該失傳於世。
在馬原死後，也有人能夠使出青蓮劍意，這個想法在他的心間萌生。
“我不能完成青蓮劍的最高境界的話，就交由後人完成吧。”
馬原內心偷偷想到。
一千多種攻擊招式的變化，如同黑夜裏開放的曇花，迅速閃現經過了橘右京和娜可露露二人的眼前，褶褶生輝。
“真是不錯的劍法。”
娜可露露讚歎不已，以她的見識，這是少有的劍意了。
“他的天分，有點恐怖。”
兩句話從橘右京口裏說出來，卻是令娜可露露疑惑不解，不知“恐怖”是何緣由。
橘右京很了解，馬原憑借著青蓮劍，才能迅速掌握李白的大河劍意，如同前代許多神兵的擁有者，把過往的經驗拓印下來，再轉化為自己所有。
隻是與馬原分別，不過三個月，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令橘右京大為震撼，自己憑借自作無銘感悟居合劍意，半年時間才有所成。
他歎道：
“此子天賦，強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