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居合斬
“異鄉人，你來了。”
聖皇武則天沒有一絲生氣的樣子，她平靜地看著那個男子。
神夢一刀，是扶桑失傳已久的上古流派的絕技，隻在古書中記載，武則天少時曾讀過，對其居合之秘頗感興趣。
扶桑在大陸的最東邊，那是太陽升起的地方，與處於大陸中心的長安城相比，兩者之間不知跨越了多少裏的路程。
這個男子來到這，難道也是覬覦長安的那件東西？
武則天希望最好不是。如果是，今天她就要拿出更多的真正實力，將之斬殺，以警告那些忘記長安威嚴的人。
使出神夢一刀的男子，上身穿著白衣，下連寬鬆的藍色袴子。他的刀垂在下方，顯然剛才接下那一擊，雖然是借助了天時地利，反噬的力量也讓他不好受。
“抱歉，我橘右京也要保他。”
橘右京表情嚴肅，他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他在旁邊觀察了很久，終於他想明白了，馬原身上的秘密正是他所需要的，所以他出手了。
“不用你，我也能脫身。”
李白有些憤怒地看著橘右京，橘右京的出手施救仿佛令他大失臉麵。
“抱歉。”橘右京隻是平淡的說出這兩個字，連頭也沒回。
橘右京再次拿起愛刀，左手拉住馬原，準備帶他離開。
光柱劈下，他就直接出刀對抗。沒有技巧，隻是抓住微妙的時間點，這就是居合傳下來的刀意。
居合，伺機而動已。
目睹這一切，沉默已久的馬原，情緒在他全身瘋狂傳遞，那些想殺他的人，和那些想保護他的人，正在相互廝殺，但自己卻無法作為。
終究是自己太弱了嗎？
被那些人殺死，或者被李白橘右京帶走，自己的命運隻能靠別人決定，這種人生真是太沒意思了。
馬原向前跨了一步，擋在他前麵的橘右京，在迎擊聖皇武則天的生殺予奪下逐漸不支，口吐鮮血，雙腳已經開始顫抖。
夠了，讓我選擇死的權利吧。
馬原不知為何全身充滿了勇氣，他不願當一根被風左右的蘆葦，他寧願是被厲風吹斷也不低頭的蘆葦。
他準備躍入橘右京的前方，在光柱中煙飛雲散。
“停下。“
橘右京沒有看向背後，但他好像已經看到了尋死的馬原。
“這世上沒有比孤獨死去更難過的事情了，人如果要死，沒有真正的理由是不安心的。”
橘右京轉頭過來，看向馬原，他一張清秀的臉已經滿是滄桑，不知曆經多少故事。馬原的心被觸動了，於是停下來。
“我會帶你離開這裏。”
橘右京如此說道，一邊把刀收回去，更強的氣勢卻迸發而出。
那道光柱劈了下來，卻好像是碰到了什麽堅硬的東西，轟隆一聲整個地麵震了幾下，居然彈了回去。
武則天的眉頭皺著更緊了。
這招的名字，叫居合斬。
光柱又一次劈下，但這次，橘右京的動作突然變遲緩了，不是他受傷嚴重，他正處於氣勢的巔峰，而是因為他感受到，四周有一股驚人的氣勢在集結。
風雨來臨前有片刻的安靜，凶物出世前有異象預警。
同樣道理，在天空上方，除了聖皇武則天召集的雷雲，此時出現了另一團彩色的雲朵，隻是比之小得多。
這一次入長安，李白並沒有顯露驚豔的地方。
並不是說他做的事很普通，他所做的確實是整個大陸根本沒有幾個人敢想的，但比起之前他做過的，實在是太普通了。
甚至狄仁傑還在推算，李白的真實想法是什麽，武則天也保留了這份疑惑。
與攻防兼備的橘右京不同，李白隻是善於攻擊之道，但在抗擊上隻是泛泛，連普通高手都比不上。隻是，沒有人能打中李白，除了克製李白的聖皇武則天。
與武則天交手，李白頻頻受傷，早已是強弩之末莫，他把劍插在地上支撐著傷痕累累的身體，沒人以為他有東山再起之力。
也沒有人注意天上。
直到李白念出“一劍霜寒十四洲”時，那團彩色雲朵傾瀉出無數劍影往大明宮方向襲去時，他們才終於醒悟。
李白這次，是為了殺死武則天！
這是一個最好的時機，等待已久的反擊機會。，除了李白，也有人暗中配合在等待。
“這正是封神榜力量最弱的時候，該我們上了。”
三個神秘人突然現身，往武則天所在處迅速接近。
經過的地方，士兵被斬殺於瞬息之間。
武則天聖皇遇到的刺殺不少，但都是小兒鬧戲，隻有這次，她認真起來了。
李白的劍訣化作大字，隨著他的吟唱，在天上憑空浮現。
“永恒與刹那間,隻隔著我的劍。”
“身作方舟,魂渡彼岸。”
“何以緣起?何以緣滅?當以劍歌問之。”
李白的身影接近了完全的虛無，在那一刻，李白就像是本該不存在此世，連武則天也難以鎖定他。
馬原和橘右京前方，原本有著眾多長安城派來的高手，此時都不敵潰敗，讓出一條通道。
而上方的彩雲，竟是幻化出一隻七彩的鳳凰，其飛行的姿態，恰與李白的劍招殘影一一呼應。那隻鳳凰，在用李白的劍式！
意識到這點，長安城所有正在觀察的強者的內心都難以平靜，這李白究竟是達到了何種境界，眾所周知，武則天引動天地之勢是借用了一件秘寶，而李白卻隻用了他的一把劍足以引動。
“有鳳來儀。”
一聲清嘯，空中鳳凰展開雙翼。傳說中鳳凰乃百鳥之皇，一旦現身人間，沒有鳥類敢與之爭輝。就像李白，在他麵前所有號稱天才的人物都會黯然失色。
李白收招，停在了馬原和橘右京身前。
這一刻，他的背影如同巨人般偉大和深不可測。這劍舞完，長安城內，再無可以站著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