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逼迫
全身被疑惑與恐懼包圍,並且他的身體無法動彈。他仰躺在簡陋的寢台上,胸部和腰部被皮帶緊緊束縛。
如果隻是無法起身,那倒也算了,但手腳完全沒有知覺又是怎麽回事?
被捆住的隻有身體,四肢沒有任何束縛,但——毫無感覺,仿佛那不是他的手腳。
“——看來你醒了。”
從視野之外響起了他未婚妻的聲音。將他困在此處的元凶看來終於出現了。
“索拉?!這到底是……我,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Lancer將你從絕境救出,並帶你來這兒的。怎麽,不記得了嗎?”
“我……”
沉重的打擊。自己居然在艾因茲貝倫城內,成為了那些半調子魔術師的攻擊對象。
但是自己確實是用月靈髓液擋住了敵人的子彈,但關於他認為自己已經勝利的記憶已經模糊不清了。
記憶在那裏中斷了,自己似乎感到了一陣劇痛——好像是有這麽回事。當醒來後,他就發現自己仰臥在了這裏。所以,他無法判斷時間過了多久。
索拉像醫生似的將指尖放在凱奈斯手腕上,但他完全沒有感覺自己被人碰觸。
“全身魔術回路有暴走跡象,內髒幾乎都破了,連肌肉和神經都有不同程度損傷。沒當場就死真是奇跡。”
“……”
“總之,我隻來得及使你的髒器再生,神經是無能為力了。就算以後漸漸康複,也很難起身走路了。而且——”
聽著她平淡的話語,凱奈斯感到絕望在向自己漸漸逼近。
因魔力暴走引起的自傷。這是時刻伴隨著每個魔術師的絕境。
雖然凱奈斯一直認為自己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但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而且——凱奈斯,你的魔術回路也完了,已經無法再使用魔術了。”
“我……我……”
這名曾被稱為“神童”羅德.艾盧美羅伊的男人流下了淚水。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怎麽會遇上這種事,明明整個世界都在為凱奈斯祝福。他的天才,原本注定了他無可限量的未來與榮耀。
凱奈斯原本信奉的一切都被無情地摧毀,伴隨著碎裂聲在他麵前土崩瓦解。麵對這無情的事實與無法理解的現狀,他隻能怯懦地哭著。現在的凱奈斯,就像是一個剛剛體會到恐怖為何物的幼兒。
“不要哭,凱奈斯。現在放棄還太早。”
索拉邊用安慰的口吻低語著,邊輕撫著他的臉頰。她對未婚夫的溫柔,總會在他需要之時才會出現。
“聖杯戰爭還在繼續。凱奈斯,這是策略的結果。隻要作為魔力供給源的我還在,Lancer就還得繼續遵守與我們的契約。我們還沒有失敗。”
“……索拉?”
“聖杯如果真的能實現一切願望,那麽它也能夠治愈身體對吧。隻要贏了就行,聖杯到手後,一切都會複原的。”
“……”
她的話給了凱奈斯莫大的鼓勵與希望。未婚妻給予他的激勵。比任何東西都能使他鼓起勇氣。
但是——為什麽此刻卻有一股難以名狀的不安像風一般。悄悄掠過了他的胸口。
不知是不是因為看到了他的疑慮,索拉露出慈母般的微笑握住了他的右腕。他的手無法動彈,手背上仍留著兩道令咒。
“所以,凱奈斯……把這令咒讓給我吧,我來帶替你成為Lancer的Master。讓我為你奪取聖杯。”
“不——不行。”
他本能般立刻拒絕道。現在他所擁有的隻剩下這令咒——絕對不能放手,凱奈斯的靈魂喊著。
看著露出莫名恐懼表情的凱奈斯,索拉像哄孩子般輕聲細語道。
“你信不過我?雖然我沒有魔術刻印,但好歹也算是索菲亞莉家的魔術師。作為阿其波盧德家的未婚妻,代行羅德.艾盧美羅伊之戰有什麽不對嗎?”
“不是.但……”
話是沒錯。
確實,凱奈斯現在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今後很難親赴實地參與Lancer的戰鬥了,而且還會有像艾因茲貝倫這樣在Servant戰鬥時往一邊的Master身邊安插暗殺者的情況,如果再被自己遇上就真的沒命了。
索拉作為魔術師,其地位遠低於凱奈斯。但聖杯戰爭中,也有像召喚了伊斯坎達爾的韋伯.以及似乎與Caster締結了契約的殺人鬼般的Master。如果能采用合理戰術,索拉想要取勝也不是不可能。
而要讓Servant乖乖聽話,令咒是不可缺的。但是——
凱奈斯想起來了。初戰結束的那天深夜,索拉看著Lancer的眼神是那樣熱烈。她從未用這種眼神看過身為她未婚夫的自己。那種眼神。仿佛是在夢中般陶醉著。
如果她隻是在欣賞一名美男子倒也算了。那不過是女人的小毛病,做丈夫的不應該揪著這種事不放。
但Lancer並不僅僅是一名美男子而已。
“……索拉,你覺得Lancer會轉而效忠於你嗎?”
凱奈斯努力使自己用平靜的語氣問道.而索拉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他也不過是被召喚來參加聖杯戰爭的,和我一樣追求著聖杯。就算改換了Master,他也會為了他的目的應允下來。”
“不是……”
凱奈斯在心中說道。索拉或許並不知道,英靈迪盧木多.奧迪那並不是那樣的人。
確實,英靈作為被召喚來參加聖杯戰爭的Servant。並不是完全沒有理由的。正因為他們想要實現自己的願望,才協助自己的Master共同參與聖杯的爭奪。
兩者,都有著自己的願望,才投身於這殘酷的戰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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