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毒氣
李燕北也緊接著道：“據我所知，九月十五之前，至少還有三四百位武林名人會到這裏來，其中至少有五位掌門人、十位幫主、二三十個總鏢頭，甚至連武當的長老木道人和少林的護法大師們都會到，隻要是能抽得開身的，誰也不願錯過這一戰。”
簡直就像是衝著西門吹雪和葉孤城搭建的戲台子而來。
陸小鳳突然用力一拍桌子，冷笑道：“他們究竟將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看成了什麽東西？看成了兩隻變把戲的猴子？看成了兩條在路上搶肉骨頭的野狗？”
豬頭肉和火燒被震得從桌上跳起來，又落下滾在路邊。
李燕北吃驚的看著陸小鳳。他從未看見過陸小鳳如此激動，也想不通陸小鳳為什麽會如此憤怒。
馬原看著他，冷冷道：“你又為何知道他們會選擇在這種明知道會是光天化日的地方決鬥了？”
一句話就熄了陸小鳳的火氣，他納悶了起來，對啊，他們的決戰為何要選擇這種地方，難道就真的不能隱瞞起來嗎？
“可是紫禁城也不是那麽好近的。”李燕北搖搖頭，“能看到這場決鬥的人絕不會多。”
陸小鳳握緊雙拳，不悅道：“這場決戰本身就不是給人看的。”
馬原淡淡道：“這場決鬥本身就是給人看的。”
陸小鳳猛地站起來，不解而生氣的瞪著馬原，難以相信剛才那句話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
石秀雪也站了起來，秀眉橫豎，“陸小鳳，你要發火也別在大街上，西門吹雪要和葉孤城的決戰，你也不是沒有阻攔過，既然無法成功，為什麽不肯接受。”
李燕北連忙跟著站起來，“消消氣，消消氣。”
陸小鳳轉開了臉，半晌，忽然輕輕歎了口氣，道：“我累了，我想去洗個熱水澡！”
馬原慢慢站起身，深深的看了陸小鳳一眼，“你明白的。”
陸小鳳沒有說話。
浴池是用青石砌成的，水很熱，陸小鳳把自己整個人泡在熱水裏，他目光渙散的瞧著麵前的池水，看了很久，才忍不住回頭看向了馬原，“你知道西門吹雪在那裏嗎？”
李燕北正伏在浴池的邊沿上，一條精赤著上身的大漢，正在用力替他擦背，聽到陸小鳳的問話，他也不由自主的豎長了耳朵，想要聽到馬原的回答。
馬原也泡在熱水裏，淡淡道：“我知道。”
陸小鳳眼睛一亮，“我就猜你知道，他現在肯定在京城，他無論和誰決鬥，一定會在幾天之前到那裏去，先齋戒三日，再焚香沐浴。你已經見過他了？”
馬原搖了搖頭，“還沒有，五天前我來到這裏看到京城的情況，就知道西門應該消失在人們眼中，以免他的心被亂掉。”
“那孫秀青呢。“陸小鳳忍不住坐直了身子，搓了搓手指，“西門把她安排在了哪裏？”
“生死之戰。”馬原意味不明道：“你認為他放得下心。”
陸小鳳微微皺眉。
“孫秀青，西門夫人？”李燕北的濃眉皺得更深，過了很久，才長長歎了口氣，道：“幸好葉孤城已負傷，否則……”他翻了個身，聲音突然停頓，熱氣彌漫的浴室門外，忽然出現了條幽靈般的人影。
李燕北厲聲喝問：“什麽人？”
馬原淡淡的瞥了那個人影一眼，輕功還不錯，但武功卻差遠了，古龍世界裏莫名其妙的強者很多，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人影對李燕北陰惻惻一笑，道：“今天你不該到這裏來洗澡的！”
李燕北再次喝問：“為什麽？”
“因為杜桐軒既然能收買孫衝，就同樣也能收買替你擦背的人！”精赤著上身的大漢臉色已變了，想衝出去，李燕北卻已擰住了他的臂，差點直接捏碎他的骨頭。
“巾上有毒，若要解藥，到前門外的春華樓去等。”這人影的行動也快如鬼魂，袍袖一拂，人已不見。
李燕北大喝道：“朋友是什麽人？為何不容李某報答相救之恩！”隻聽見這人的聲音遠遠傳來，道：“到了春華樓，你就知道我是誰了，那時你再報答也不遲！”說到最後一句話，聲音已遠在十餘丈外。
陸小鳳有些意外的看著那個人消失的方向，這樣的輕功實在難見，可旁邊的李燕北已經在解決了給他擦背的大漢後，自己也身子一陣僵硬，“我中毒了。”
李燕北全身的肌肉，突然變得無法控製，不停地跳動起來。
陸小鳳也不禁動容：“好厲害的杜桐軒，好惡毒的手段！”
馬原站起來，“我去叫雪兒。”
四個人匆匆的穿上衣服，因為那大漢光著膀子，石秀雪連毒發的狀態看都沒有看到，隻能滿肚子霧水的跟著馬原。
李燕北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石姑娘可以留在我那裏等我們的。“
鑒於他也算是陸小鳳的朋友，再加上現在傷勢蠻重，馬原懶得理會他，諷刺他的安保措施差勁的情況。
陸小鳳微微歎氣，“他們孟不離焦，你就別再操心這些事情了，自己調整好自己的內息吧。”
春華樓也在李燕北的地盤裏，生意很好，他們來的時候，本來已坐無虛席。可是李燕北無論到了什麽地方，都自然會有人站起來讓座的，他們選了張居中的桌子，麵對著樓梯，隻要有人上樓，他們一眼就可以看見。——沒有人上樓，隻有人下樓。
看見李燕北的滿臉殺氣，知趣的人都已準備溜了，已有人在悄悄的結賬，也有人在竊竊私議……
突然間，所有的聲音一起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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