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珠光寶氣
馬原哼了一聲，“那你可是眼花了，要知道這世上有很多駐顏不老的法子，說不定我其實是個幾百歲的老妖怪。”
陸小鳳語塞，因為他想起了花滿樓曾經的玩笑話。
花滿樓忍不住微笑，接過馬原的話頭，“那是個好姑娘，你若是認真，定要好好對待。”
風在輕輕的吹，月光淡淡的照下來，他在微笑著，看來平靜而幸福。
馬原卻轉頭，看著花滿樓，莫名認真，“嗯，我會保護好她。”做到你做不到的。
花滿樓微怔，沒能很明白馬原的意思。
陸小鳳忽然道：“我敢打賭。”
馬原嗤笑的看了他一眼，“別廢話了。”他頭也不回的往房間走，“我洗不洗手，跟你都沒什麽關係。”
陸小鳳張口結舌，他怎麽知道自己想說的話的！
花滿樓忍不住輕笑，“他跟你很像。”
外麵陸小鳳和花滿樓還在說話，馬原走到房裏，找了一方絲巾將石秀雪的方帕包起，然後才走出房門，正好看到陸小鳳著急的跳了起來。
“走，我們現在就走。”
花滿樓道：“到哪裏去？”
陸小鳳道：“當然是珠光寶氣閣。”
花滿樓道：“約會在明天中午，我們何必現在就去？”
馬原微微頓了頓，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這件事讓他有些躊躇不定，獨孤一鶴會死在西門吹雪手裏，也會祝西門吹雪的劍更加快。
這件事。
他要不要阻止？
陸小鳳和花滿樓也想明白了這件事，他們簡直想要長上翅膀飛到珠光寶氣閣了。
陸小鳳輕功飛快，緊緊皺著眉，“我隻希望他現在還沒有找到獨孤一鶴。”
花滿樓道：“你認為他絕不是獨孤一鶴的對手？”
陸小鳳道：“他的劍法鋒銳犀利，出手無情，就跟他的人一樣，從不替別人留餘地。”
花滿樓慢慢的點了點頭，說道：“一個人若是從不肯為別人留餘地，也就等於也沒有為自己留餘地。”
“你們應該相信他。”馬原古怪道，“不論如何，他都是西門吹雪。”一個神話，怎麽會死在這種地方。
但現在什麽話都安慰不了陸小鳳和花滿樓，連馬原都被氣氛感染著皺起了眉，不知該說些什麽。他還在思考，石秀雪會不會傷心，知道他沒有出手相救，會不會生氣。
馬原歎氣。
“我先走一步。”他在陸小鳳驚詫的目光中，腳下虛踏，這是他在武俠世界裏第一次使出異樣的能力，死神的虛步。
一晃眼，他已經不在陸小鳳和花滿樓眼中。
“好恐怖的步法。”陸小鳳停了下來，喃喃感歎。
花滿樓沉默了片刻，“我隻感覺到周圍的空氣有一瞬間的變化，他的氣味已經消失不見了。”
擁有這樣步法的馬原，究竟是什麽人？
馬原已穿過靜寂的大路，來到珠光寶氣閣外的小河前。
流水在上弦月清淡的月光下，閃動著細碎的銀鱗，但旁邊沒有人，劍氣還在珠光寶氣閣裏肆虐。
馬原心中一動，人已經穿越小河，來到了珠光寶氣閣裏。
他來的晚了，西門吹雪的劍已經刺入了獨孤一鶴的胸口，馬原踏著虛步到了獨孤一鶴的身邊，也隻能用點住他周圍的大穴延緩他的死亡。
獨孤一鶴看著馬原，斷斷續續道:“你，你是？”
西門吹雪卻還在以奇特的目光看著馬原，這般奇異的出場占據了之前的一切，他連獨孤一鶴口裏的明白了也不在乎了。
馬原歎氣，“在下馬原，掌門有什麽要交托的嗎？我可代為轉告。”
獨孤一鶴的臉色紅潤起來，是回光返照的征兆，“馬原……告訴我的弟子，峨眉掌門由……由蘇少英擔任！”
他已經死了。但還好也把話說完整了。
馬原放下獨孤一鶴，看向了西門吹雪，“你還好嗎？”
西門吹雪握緊了劍，“很好，他的劍很不錯！隻可惜在我來之前，似乎有人已經消耗過他的內力，否則死的人就會是我。”
馬原靜心聆聽著。
西門吹雪道：“他劍法雖有破綻，但是我一劍刺出後，他忽然已將破綻補上，我從未見過有人能知道自己劍法的破綻何在，但是他卻知道。”
馬原淡淡道：“世上所有的劍法，本來都有破綻的，但是能知道自己劍法中破綻的人，卻的確是不多。”
西門吹雪道：“我三次出手，三次被封死，就已知道我殺不了他，殺人的劍法若不能殺人，自己就必死無疑！”
馬原看著西門吹雪，輕緩的說道:“西門吹雪不會死。”
“謝謝。”西門吹雪微微一怔，方才的戰意也漸漸消退下來，現在的確還不是要跟馬原一戰的最好時機。
這時，陸小鳳和花滿樓也趕了過來，他們站在珠光寶氣閣外的小河旁，心情是暗淡的猶如頭頂的月亮，逝去一條生命終歸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
聽西門吹雪簡單的說了方才的戰鬥陸小鳳卻很欣慰，“能活著就好！”
西門吹雪想起了一件事，“獨孤一鶴臨死前卻說了句很奇怪的話。”
陸小鳳道：“他說什麽？”
西門吹雪道：“他說他……明白了。”
劍拔出來時，劍鋒上還帶著血。
獨孤一鶴臉上竟沒有痛苦恐懼之色，反而突然大呼：“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陸小鳳皺眉道：“他明白了什麽？”
馬原淡淡道:“不論明白了什麽，這已經不重要了，他已經死了，可是他卻絕對不是青衣樓樓主，至少青衣樓樓主臨死前需要交托的絕對不會是峨眉掌門的責任。”
陸小鳳皺眉更甚，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西門吹雪目光凝視著遠方，又過了很久，忽然也說了句很出人意外的話。
他忽然說：“我餓了。”
馬原忍不住笑出聲來，差點忘記這個片段，他揶揄的看了西門吹雪一眼，“沒想到你也會喜歡吃宵夜。”
西門吹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殺人後總是會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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