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相救
西門吹雪也凝視著他，忽然道：“再過二十年，你劍法或可有成！”
他已看出蘇少英有成長的空間，可以與他一戰，但西門吹雪並不是個善於等待和培養對手的人。
“我現在不想殺你，再過二十年，你再來找我吧。”西門吹雪很少會說出這樣的話。
而蘇少英卻覺得馬原和西門吹雪都在嘲諷他，壓力太大，讓他的神誌緊繃過甚，讓他忽然大聲說道：““二十年太長久了，我等不及！”
他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隻覺得胸中一陣熱血上湧，手裏的劍連環擊出，劍法中竟似帶著刀法大開大闔的剛烈之勢。
這就是獨孤一鶴獨創的“刀劍雙殺七七四十九式”，他投入峨嵋門下時，在刀法上已有了極深厚的功力，經過三十年的苦心，竟將刀法的剛烈沉猛，溶入峨嵋靈秀清奇的劍法中。
他這七七四十九式獨創的絕招，可以用刀使，也可以用劍，正是普天之下，獨一無二的功夫。
這種功夫竟連陸小鳳都沒有見過。
馬原也覺得新奇，但他並不係統的練過任何一種武器功法，所以也隻是覺得新奇而已，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西門吹雪和蘇少英對決，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浮現，卻有些稍許的猶豫。
西門吹雪的眼睛更亮了，看見一種新奇的武功，他就像是孩子們看見了新奇的玩具一樣，有種無法形容的興奮和喜悅，所以他要等待蘇少英使出所有的招式，他的劍才肯出手。
漏洞！
馬原和西門吹雪一起看到了，當西門吹雪劍光閃爍的時候，馬原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抬起。
劍光點到了蘇少英的咽喉，卻被一塊薄片擋住。
蘇少英口齒溢出鮮血，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雖然馬原用七成力擋住了這一劍，卻也沒能卸下全部的力道，但他的眼睛發亮，看著西門吹雪，不由讚歎道：“這個世界，你絕對有走到最頂峰的實力。”
西門吹雪深深看他一眼，“你也是第一個能從我劍下救人的人。”
陸小鳳也很震驚的看著馬原，花滿樓卻是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走到蘇少英身邊，伸手去探查他的傷勢，“他恐怕要昏迷一陣子才行了，不過總比喪命要好。”他對西門吹雪是不滿的。
馬原輕笑了兩聲，看了眼麵龐冷峻的西門吹雪，沒有替西門吹雪解釋。
事情告了一段落，接下來的並不是他喜歡的劇情，所以馬原有些懶洋洋的雙手抱在胸前，漠然的看向了閻鐵珊，“這種時候，你是打算束手就擒，還是負隅頑抗？”
一陣風從水閣外吹進來，還是帶著荷葉的清香，卻已吹不散水閣裏的血腥氣了。
閻鐵珊居然笑了，道：“你們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根本不明白。”
陸小鳳歎了口氣，道：“你應該知道的！”
閻鐵珊道：“但我卻不知道。”
陸小鳳道：“嚴立本呢？他也不知道？”
閻鐵珊的眼角突又開始跳動，白白胖胖的臉，突然露出種奇特而恐懼的表情來，看來又蒼老很多。過了很久，他才歎息著，喃喃道：“嚴立本早已死了，你們又何苦再來找他？”
馬原淡淡道：“死亡並不能解決任何事情，你也不需要為任何事情感到害怕，對或錯，本來就是既定的。”
他說完這句話，突然皺眉。
水閣裏突然又閃耀出一片輝煌的珠光。
珠光輝映，幾十縷銳風突然暴雨般射了出來，分別擊向西門吹雪、花滿樓、陸小鳳以及馬原。
西門吹雪也皺眉，出劍。
馬原卻看也不看這些珠光，隻是無奈皺眉，對方怎麽說也是七八十歲的老人，一直在法製世界長大的他，還是有些不適應這種莫名讓他感覺到欺壓的場麵。
陸小鳳將閻鐵珊捉了回來，後者蒼老的坐在那裏，有些崩潰。
馬原卻微微轉身，把昏迷的蘇少英手裏的劍拿了起來，花滿樓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隻是挑眉不說話。
陸小鳳道：“因為這老人以前欠了別人的債，無論他多老，都要自己去還的。”
閻鐵珊突又抬起頭，大聲道：“我欠的債，當然我自己還，但我幾時欠過別人什麽？”
陸小鳳道：“也許你沒有欠，但嚴立本呢？”
閻鐵珊的臉又一陣扭曲，厲聲道：“不錯，我就是嚴立本，就是那個吃人不吐骨的嚴總管，但自從我到這裏之後，我……”
他的聲音突然停頓，扭曲變形的臉，卻又突然奇跡般恢複平靜。然後每個人就會看到一股鮮血從他胸膛上綻開，就像是一朵燦爛的鮮花突然開放。等到鮮血飛濺出來後，才能看見他胸膛上露出的一截劍尖。
他低著頭，看著這截發亮的劍尖，仿佛顯得很驚訝、很奇怪。
然後他就看到馬原站在了他的麵前，眼神莫名憐憫又歉意，“你做了錯事，無論多久，總會有人找你的。“
人是該死，但殺人的人更是該死。
閆鐵珊死後，馬原的劍指著翻入水閣的上官飛燕，冷漠道：“好久不見了，公主。”
上官飛燕咬了咬牙，她站起身，一身黑鯊魚皮的水靠，緊緊裹著她苗條動人的身材，身上還在滴著水，她又扯下了頭上的頭巾，一頭烏雲般的頭發披散在雙肩，襯得她的臉更蒼白美麗，可是她的眼裏卻充滿了淚水。
馬原隻覺得可笑，這分明是做給他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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