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金燕子
上官雪兒越說越沒譜。
馬原雖有性質與她說鬧，陸小鳳卻已經直截了當地問道：“你等我們幹什麽？”
雪兒眨了眨大眼睛，忽然正襟危坐，嚴肅道：“因為我有件秘密，一定要告訴你。”
“秘密？”陸小鳳輕哼了一聲，“什麽秘密？”
雪兒撇著嘴，又好像要哭出來的樣子，忽然從身上拿出一隻打造得很精巧的金燕子，道：“你看，這就是我那天晚上在花園裏找到的！”
陸小鳳看了看，卻看不出這算是什麽秘密。
馬原接下了那隻金燕子，略一把玩，忽然問道：“金燕子，上官飛燕——這東西是上官飛燕的？”
雪兒賣力地點點頭。她眼裏看到陸小鳳時才會亮起的光，現在隻為馬原發亮了。她肯定道：“這是我爹還沒有死的時候，送給我姐姐的，我姐姐總是拿它當寶貝一樣，用條金鏈子掛在身上，我要她借給我掛兩天，她都死也不肯，但現在……現在卻被我在地上撿到了。”
“也許是她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陸小鳳不以為然。
雪兒用力搖了搖頭，道：“絕不會，這一定是人家在搬她的屍體時，無意間落下來的。”
她眼睛裏已有了淚光，果然像是很悲傷的樣子，連聲音都已有些嘶啞。
馬原不敢再開口。他怕他一開口，就忍不住將整個騙局戳破。
所以他冷哼了一聲，轉頭想走，卻被上官雪兒拉住了衣角。
上官雪兒眼裏的淚光愈發明顯。似乎在求他留下來，因為陸小鳳此刻的表情並不是一個信任她的人該有的表情。隻有馬原時常願意替她說幾句好話，她親近馬原似乎並不是一件多麽難以理解的事。
但馬原卻有些被上官飛燕姐妹兩弄煩了。
他眉頭緊緊皺起，不怒自威。
上官雪兒有些怕了。一邊怕，又愈發渴求他留下來。
“求你了。”上官雪兒懇求道。
她的眼裏閃著明亮的光，看起來十分可憐。
馬原也有些可憐她的意思。畢竟大金鵬王的事情，她也是被蒙在鼓裏。
馬原點了點頭，挪開的腳步又挪了回來。他摸了摸上官雪兒的頭，示意她無需害怕，繼續說下去。
雪兒咬著嘴唇，用力點了點頭，哽咽著道：“我不但知道我姐姐已經死了，而且還知道是誰殺了她的。”
“是誰？”陸小鳳忍不住問。
雪兒恨恨道：“就是我那個倒黴表姐上官丹鳳！”
“上官丹鳳？”陸小鳳愈發不信了。他的目光分明是懷疑的。
雪兒卻斬釘截鐵道：“就是她，她不但殺了我姐姐，而且還害死了蕭秋雨、獨孤方，和柳餘恨。”
陸小鳳道：“這三個人全都是被她害死的？”
雪兒點點頭，雖然生氣，但明顯有些怕陸小鳳。她抬頭看了馬原一眼，馬原依然沒有開口，他的目光始終平靜，表情和語氣都是，道：“沒關係，我們都聽著，你說吧。”
上官雪兒緊緊地攥住了馬原的衣角，似乎這樣就會擁有力量似得。她肯定道：“我親眼看見的，她跟柳餘恨在一家客棧的屋裏麵，說著說著話，忽然用她的飛鳳針，一抬手就把柳餘恨殺了，還把他的死屍藏在床底下。”
陸小鳳歎了口氣，道：“想不到求死不得的柳餘恨，這次竟死得這麽快！”
雪兒道：“飛鳳針本就是她拿手的獨門暗器，見血封喉，毒得要命，我姐姐想必也就是被她這種暗器害死的，卻不知她把姐姐的死屍藏到哪裏去了。”
這句話沒說完，她的淚已流了下來。
馬原的衣衫上立馬多出了一塊淚漬。
但他什麽都沒有說。反倒是微笑著拍了拍上官雪兒的肩，幫助她鎮定下來。
由他一安慰，上官雪兒很快便不再抽泣。
陸小鳳總算有些明白馬原為什麽招女人喜歡了。換了他陸小鳳就絕對做不到對不漂亮的女人這般體貼。
陸小鳳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你這些話說得真是又合情，又合理，簡直完全跟真的一樣，隻可惜我還是連一句都不信。”
雪兒這次居然沒有生氣，隻是流著淚，道：“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我的，你……你……你根本已經被她迷住了。”
陸小鳳看著她，決心反而有些動搖，忍不住又問道：“她跟你姐姐也是表姐妹，為什麽要害死你姐姐？”
雪兒咬著牙道：“誰知道她是為了什麽？也許她一直在恨我姐姐，因為我姐姐又比她聰明，又比她漂亮。”
陸小鳳道：“柳餘恨呢？他豈非一直都忠心耿耿的替她做事，她為什麽要殺柳餘恨？”
雪兒恨恨道：“像她這種比毒蛇還毒的女人，連我姐姐都能下得了毒手，還有什麽人是她不能殺的？”
陸小鳳歎道：“我知道你恨她，可是……”
雪兒突然打斷了他的話，冷笑道：“你以為我恨她是為了你，你以為我是在吃醋？她表麵對我雖然好，其實從小就在背地裏欺負我……”
陸小鳳忽然也打斷了她的話，道：“她今年才十九，你卻已二十，你既然比她大，她怎麽能欺負你？”
雪兒說不出話來了。她隻好看著馬原。
每次被陸小鳳頂得說不出話時，她都會尋求馬原的幫助。
這次馬原卻並沒有幫她，也不再拍她的肩，拍她的頭。他的表情驀然嚴肅了下來，靜靜地望著前方。
上官雪兒好奇他在看什麽，也跟著看了過去。
目光一轉，她整個人都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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