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寒毒發作
王晅源仔細觀看玉石書冊,竟見上麵的職位密密麻麻多達百餘種。其中有類似於公職人員如物品購置、雜役食堂相關職位、雜役弟子日常起居負責等,剩餘的多是一些苦力。
苦力又分為很多種,如開山、掃山和擔山。其中,擔山最累,所謂的擔山說白了就是從山腳下往山頂挑水。挑水一個來回,正好是上下山的路程,故而被稱之為擔山。
擔山一趟,所花時間頗久,加上蓮花派眾多弟子,一天所需水量之巨遠超想想,靠擔山供水,顯得頗為怪異。可事實上,蓮花派這麽做也是無奈之舉。
蓮花派山上自然也有諸多水源,不過這些水比之山腳下的水,差上不止一籌!
蓮花山上有許多河流,其中一條途徑眾多長老的藥園,然後順著河道流入暗藏的山石內,順著深藏在地下的暗流河道,流淌至山腳下的一處特定的小湖中,而這湖泊自然就是取水之所。
這河流途徑藥園時,藥物流失的成分自然會融入河流中。積少成多,慢慢地溪流中所蘊含的特殊成分也越來越多,因此,這河流的水質,要比其他好上許多。
在悠長青石台階路邊上的那條潺潺溪流,也是途徑藥園的一條支流,隻是,效果比這條特殊河流差了不止一籌。由此對比可發現,這條河流溪水之珍貴。
當然,也曾有人在河流流入暗流河道前,截取溪流取水,可奇怪的是,這水的品質比之擔山的水還是差了許多。蓮花派曆代以來都曾派人探查,終是一無所獲。
加上,擔山這個累人的活,也是一個鍛煉門下弟子的好方法,故而,擔山這個傳統,也就一直保留下來。
而至於開山,則是上山砍樹取柴。這開山與普通的上山砍柴便麵上看差不多,實質卻差遠了。蓮花派有一處特定的砍柴地方,這裏的樹木高大茂盛,質地堅硬,尋常人砍個十天半個月,也不一定能在樹身上留下多大痕跡!
掃山,則是相對輕鬆的一個工作,主要任務就是定期清掃上下山的街道,保持青石台階幹淨整潔。
除了擔山、開山、掃山這些工作外,還有洗衣工、開地工、門外弟子助手、夜香人、更夫等,地位稍高一點的則是雜役執法隊成員。
王晅源掃視職位一翻,將各職位銘記在心後,略一沉吟道“永福師兄,你看我能不能選三個職位?”
“哦?”永福眉頭微皺,有些意外地看向王晅源,眼神中有些不滿,似是責怪王晅源的貪婪。不過,永福這種事情見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問道“你想要哪三個職位?”
“擔山、開山和掃山。”王晅源毫不猶豫道。
永福臉上漏出一絲驚訝,他仔細打量一番王晅源,用不確定的口氣問道“你確定?”在他看來,王晅源連基本的入門試煉都沒有按時完成,選擇擔山和開山,似是有些可笑。
王晅源鄭重點頭“我確定,就這三個。”
永福微微點頭,遞給王晅源一包吃食後道“你先吃點東西,我一會兒就回來。”
王晅源看到食物後,兩眼發光,拿過來後,直接狼吞虎咽,幾口下肚,他實在是餓極了。
沒多久,永福帶著幾件東西和幾件衣服回來,他遞給王晅源道“這是你日常工作所需,一並拿去吧。”
王晅源仔細接過後,仔細打量一番這些物品,除了幾件新衣外,還有一本手冊、一把斧子、一把掃帚、兩個普通的竹筒和一根扁擔。王晅源頓時明了,他的要求,對方已經默認答應了。
“這裏果然也是看麵子行事啊!”王晅源再次感受到了特權的重要性。他躬身行禮,對著永福道了個謝“多謝師兄照顧。”
永福微微點頭,略微思索一下,帶著王晅源來到雜役弟子的住所。
這裏的住所很簡陋,有許多是多人共住一處,不過鑒於王晅源身後的逸彥,享受了一把特殊待遇。永福帶著王晅源來到一處偏僻之所,這裏的小屋麵積不大,但卻是一人一間。
永福選了一處無人居住的住所後,對王晅源道“以後此處,就是你的住所。”說完,永福將一道烙印打在了王晅源的身份牌上。
王晅源心中自然這烙印是開啟屋門的鑰匙,因此他也沒有多問。
永福見王晅源如此乖巧,滿意地點點頭道“所有的規則都記載於手冊上,上麵的內容一定要好好研習。”說完,永福轉身出去。
“好好地研習?”王晅源雙眼微眯,他從永福的話中聽出了另一層意思,“莫非,這規則裏麵還有貓膩?”
王晅源開啟無門,簡單掃視一邊,頓感房屋的簡陋。屋內雖然幹淨,但除了一張竹床、幾把竹椅、一張竹桌外,並無他物。王晅源苦笑一下,他沒帶什麽東西來,似乎也用不到什麽東西。
隻是這床上連被褥都麽有,看到以後有的苦吃了。就在王晅源對著屋內擺設發呆的時候,永福帶著一少女走來。
少女年齡比王晅源大上四五歲,長相算不得出眾,倒是比普通人好看上幾分。她的臉上有些發紅,不,除了臉蛋外,她全身皮膚都是紅紅的。少女懷中還抱著一套被褥。
王晅源看到少女微微一愣,因為這少女長相與他曾經的堂長上官琴有些類似,但遠沒有上官琴那麽漂亮。
永福對王晅源介紹道“這是卓瑤,在這裏當雜役弟子足有七八年了,經驗豐富,以後若有什麽事情,可以直接找她。”永福說完,大有深意地看了卓瑤一眼後,轉身離去。
卓瑤將一套被褥放到王晅源的床上道“你餓了嗎?若是餓了,我帶你去吃些東西。”
“不,不餓,我已經吃過了。”王晅源現在身體乏力、酸痛,他隻想好好地睡一覺,休息一番。
卓瑤點了點頭,她當初也參與了試煉,對這種經曆大有感觸。她也沒多做打擾,簡單地說了句“我在你隔壁”後,就轉身離去。
王晅源這一路走來,除了碰到迷霧暈倒的那段時間,一直沒有好好地合眼。簡單地將被褥展開後,倒頭就睡。
時至第二天中午,王晅源依然躺在床上,眼皮都不能抬一下。他的床邊坐著一少女,這少女正是卓瑤。她麵帶苦澀,嘴中喃喃自語“果然是一個累贅。”
卓瑤剛上山之時,被人坑了一把,好不容易積攢的功勳全部被騙走。這些年下來,她好不容易又積攢了一些,卻被永福強塞了個王晅源給她。
事實上,永福正是看中了卓瑤心軟、老好人的性格,這才將王晅源安排給他照看。永福恩威並施,讓卓瑤不得不接受。
卓瑤微微歎息,她來到王晅源屋內本想喊王晅源起床,哪知看到了王晅源全身冰冷,倒床不起。這讓卓瑤心中有些鬱悶。在這裏,所有的物資都很珍貴,一旦生病,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會付諸流水!
猶豫再三後,卓瑤最終還是心存不忍,花了大量功勳,請來了一位大夫為王晅源診斷,並購買了些許藥物。可如此一來,她的功勳也所剩無幾了。
大夫的價格雖然昂貴,卻也管用。服藥後,王晅源身體頓時好轉,身上也不是那麽冷了。卓瑤沒有去工作,在邊上照顧王晅源。
時至深夜,王晅源從一陣劇烈地咳嗽聲中起身,他頭昏腦漲,胸口一陣火辣辣地疼痛。慢慢地,王晅源恢複了思考能力。他倒在床上一整天了,昏昏沉沉,腹中咕咕作響,明顯是餓了。
王晅源麵帶苦澀,他精通醫術,但經驗少,忽略了寒毒的特性。他爬山時,劇烈運動,寒毒被壓製,所以沒有發作,但昨天他停歇下來,休息一晚,身體運動減少,寒毒鑽了個空子趁機發作,這讓王晅源苦不堪言。
“我連附骨瘴都不懼怕,身體卻扛不住這小小的寒毒?”王晅源皺眉思忖,他思索半天,竟也沒有尋找到具體原因所在。
王晅源深深地呼吸幾口,可胸口的疼痛依然未減,他大感奇怪,剛想下床,卻聽到一個聲音;“你的身體剛有回複的跡象,別亂動。”
王晅源全身力氣頓時消散,他整個人頓時趴在床上。他微微一愣,抬頭看去,竟是卓瑤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飯,向王晅源走來。
卓雅握著竹勺略一猶豫,她的守微微顫抖,然後用竹勺挖起飯,向王晅源嘴中送去。
王晅源不知為何,竟神使鬼差地張開嘴,迎了上去。這飯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麽做的,入口並沒有什麽香味。王晅源狠狠地咀嚼,竟難以咬爛,想咽下去,卻被卡在喉嚨。
“咳咳!”一陣劇烈地咳嗽,吃到嘴中的飯,嘴中噴了出來。好在王晅源提前有準備,飯沒有噴到卓瑤臉上。
卓瑤麵色難看幾分,她看在眼中,難受在心,她看得出來,王晅源雖然在盡力吞咽,但最終還是沒有咽下去。
這種表現,擺明了是大家族出身,但在這裏做雜役,則是說明,這人是某個落魄家族地落魄少爺!卓瑤想到這,臉上一陣苦澀,看來這一次,真的被坑了!
或許,她的命,就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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