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失之交臂
其實倒不是柳銘淇想要靠著木柄手雷發家致富。
而是少年之前考慮到，這個木柄手雷的價格如果太低的話，那麼朝廷很有可能不珍惜，大規模的購買之後，監管也不嚴格，從而發生倒賣的事情。
你要是賣給那些海商、商人們保護自己安全還好。
倘若是賣給了草原上的蠻族，就像是明末的晉商們那樣，那才是真的罪過。
室韋騎兵只要有超過十萬枚的木柄手雷，他們能一路馳騁到大康的江南去！
論野戰來說，他們可不怕任何人。
加上了木柄手雷，在運動戰之中，那更是如虎添翼。
到時候吃苦的還不是大康的軍隊和老百姓們？
只不過，如今大炮也快做出來了，那麼下一步逐漸的減少木柄手雷的價格，也是理所當然。
當然，價格也不會一步降價到位，而是需要慢慢的來。
第一步柳銘淇覺得七兩銀子就合適了。
等到明年是六兩、後年五兩、大後年降價到閃亮銀子一枚，也就可以成為常態了。
畢竟木柄手雷還要不斷的優化，不斷的增加威力，這也算進一步的降價了。
如此同樣可以避免因為木柄手雷的外泄而造成的損失——下一代的木柄手雷永遠都比上一代的威力大，以現在的為藍本，三年一改款，威力增加20%就可以。
事實上，朝中大臣們也明白，柳銘淇根本就不會在乎錢。
因為他就是皇帝，天下所有的東西都是他的，他自己又開小金庫賺那麼多錢幹什麼？
把朝廷財政給搞得破產了，窟窿還不是要皇帝自己來填？
因此戶部尚書羅南靖才沒有一再的緊逼。
在回去的路上，一群人坐在各自的馬車上面，笑聲不斷。
不僅僅是將軍們，大臣們同樣如此。
柳銘淇跟他們說了，日後大炮可以安排在城牆上面防守。
通過他們在炮靶場的所見，大炮齊射的威力絕對是比投石車大百倍。
再加上木柄手雷、地獄雞尾酒這些東西，可想而知的是，十年之內，即便是大康沒有向外攻擊，都再也沒有任何的敵人可以攻下大康的城池。
就拿已經破損的錦州城來說，再修建好了，防備都整齊了之後，室韋聯軍再來五十萬人，都是白來。
大康穩如泰山，就代表著民眾們可以休養生息，不用遭受兵災之苦。
也代表著大康可以集中精力來搞各種建設，讓民眾們能吃飽喝足，過上好日子。
一旦形成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大盛世，他們所有人的名字都會被載入史書，千百年後都被後人們所傳頌。
做官做到朝中大臣們的這一步，還有什麼比名垂青史更加能吸引他們的？
……
龐大的車隊緩緩的通過御道進入了皇城。
近身負責護衛皇帝的，只能是千牛衛，緊急情況下可以是羽林衛。
除此之外，哪怕是其餘的禁軍六衛都沒有資格。
這也是千牛衛和羽林衛最大的榮耀。
因此按照常理來說，柳銘淇從吐蕃帶回來的那麼三百來個吐蕃壯士，是沒辦法繼續護衛他的。
但柳銘淇卻想了個辦法，直接把他們編入了千牛衛，讓西旦頓珠成為了千牛衛校尉，繼續統帥著自己的同胞，來護衛柳銘淇。
這群吐蕃壯士真是萬萬沒想到。
之前他們能得到大康親王的眷顧，成為他的貼身侍衛，已經是皇天恩德了。
結果親王殿下如今成為大康的皇帝，成為了當今天下最尊貴的人，卻還是要他們，讓他們護衛安全！！
這種強烈的被信任的感覺，使得他們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一樣，恨不得為柳銘淇去死。
而他們也因此成為了最忠誠的衛士，每一個人都心甘情願為柳銘淇擋刀擋槍，甚至是擋住木柄手雷。
而每一次柳銘淇的出行，吐蕃衛士都會至少有五十人陪伴在周圍。
今天也不例外。
他們和別的羽林衛、千牛衛護衛整個車隊不一樣，他們只守在柳銘淇身邊。
對此，千牛衛吃醋不說，羽林衛同樣是吃醋。
兩個大將軍都跟柳銘淇說了好幾次，但柳銘淇卻都是笑著沒有回應。
你要說這些吐蕃衛士非常強大？
這倒不一定，千牛衛勝過他們的還是不少。
那為什麼柳銘淇非要用他們？
這便是牽涉到了柳銘淇想要民族融合的問題了。
以後大康的領土內，肯定會有不少別的民族和部落。
當他們知道，柳銘淇身邊就有貼身的吐蕃衛士的時候，那種生疏感和忐忑不安的心情，就是能減少許多！
這便是以身作則的力量！
也是非常管用的。
此時此刻，這些吐蕃衛士們，便護送柳銘淇從皇城又入了宮。
才從馬車下來，柳銘淇便看到了高敬等在旁邊。
「陛下，我們抓到了一條大魚！！」高敬低聲而又有些興奮的道，「是關於周明的！」
「嗯？」
少年點了點頭，「進去說！」
高敬一愣，轉而佩服起皇帝的鎮定來。
他也是忙碌了這麼久，今天有了突破，才有一點點的喜形於色。
見狀他也趕緊收斂了心思，跟著柳銘淇進入了御書房。
武將們早就散了，大臣和丞相們也各自去辦了公，現下御書房就只有柳銘淇、高英和幾個貼身的宦官、宮女在。
連西旦頓珠和蔣虎都只是站在了門口。
「陛下請看，這是最近我們行動的記錄。」高敬先遞上了一份文書，然後在柳銘淇觀看的時候，又徐徐的道：「經過我們不斷的排查和向上追溯，終於是抓到了這條隱藏在暗地裡的大魚！」
柳銘淇一邊看記錄、一邊聽著。
從鄭雙喜看起，再到了被殺的韓文，再到韓文和一個神秘人接觸……這個戴著斗笠神秘人來去匆匆，本是沒有留下什麼痕迹，但奈何百密一疏，有一次他腳上穿的巡捕衙門的制式千層牛皮靴，被一個好事者給看見了。
再順著巡捕衙門的線往上挖，不斷的按照身高、體型排查，經過了十幾天的時間，幾個看到過神秘人的街坊鄰居，終於從一個巡捕的走路姿勢，認出了他。
而抓捕了這個巡捕之後，事情就清晰了。
一番拷打過後，意志並不堅定的巡捕供出了自己的幕後指使——帝京府巡捕衙門總捕頭刑羽書。
於是高敬跟葛松道打了招呼后，直接在刑羽書辦公期間，把他給抓了起來。
接下來便是刑羽書的詳細供詞，他講述了所有事情的經過，包括了從很多年前開始的故事。
至此，景和帝、兩位皇子、周明……等等慘案的相關線索，以及來龍去脈，全部都清楚了起來。
柳銘淇看得臉色很是凝重，但看到最後卻是眉頭皺了起來：「周明沒有抓到？」
「沒有。」
高敬也很是遺憾，「根據刑羽書的口供，我們第一時間就沖向了城外周明的住所，結果那裡根本就沒有人……但卻又不是早就消失了，看那個東西的使用痕迹，恐怕也就是在這一兩天離開的。」
「刑羽書就不知道怎麼再聯繫他？」柳銘淇問道。
「知道，是一種暗記約見的方法，我們已經布下了局，準備捕捉他的。」高敬道，「可惜都已經兩天的時間了，還是沒有動靜。我估計他是查到了什麼蛛絲馬跡，所以才沒有上當。」
柳銘淇沉吟了一番，問道：「你們是一直把刑羽書給關著的？」
「是的……啊！！」
高敬剛剛回答出口，立刻便恍然大悟，「糟糕！！」
他是明白了。
周明肯定是看到記號了的。
但周明沒有第一時間去約定好的時間匯合，多半就是去了帝京府巡捕衙門，待到他沒有看到刑羽書如同往常一樣進進出出，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兒，所以馬上便撤離了！
這是很有可能的！
「你們趕緊去巡捕衙門詢問。」柳銘淇吩咐道：「不要錯過一切的細節，凡是有人找他們問過刑羽書的，一定要嚴格盤查！」
「是！」
高敬羞愧的鞠躬跑了出去。
倘若他不是那麼興奮，那麼一心想要設陷阱抓住周明，肯定也能想到這一點的。
刑羽書不能抓起來，而是應該讓他表面上繼續的工作。
這樣才能迷惑住周明，使得周明上當！
畢竟周明這麼陰險狡詐的人，絕對不會那麼輕易的相信人，哪怕是刑羽書。
等到他出去，柳銘淇再次看起了刑羽書的招供。
李帆！
李帆！！
剛才他就看到了這個名字，但一直沒有表現出來。
這個忽然失蹤的仁王心腹，果然是沒有甘於平靜啊。
連周明都是受到他的指使來做事情的，由此可見這個人的心機多麼深沉。
更讓柳銘淇覺得恐怖的是，這傢伙居然是很早以前就已經開始策劃了。
那個時候，仁王可還是太子啊！
不！
或者是還在此之前！
仁王還是仁王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太子銘浩……銘浩太子說不定就是他們幾個合夥給計劃殺掉的！
他比周明都還要危險！
周明離開了皇宮，幾乎就是沒有危險的人。
但這個李帆卻擁有超高的智慧，有著極強的能力。
現在說不定還在默默的策劃著什麼陰謀詭計呢。
這樣的人，不殺了他，難以安心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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