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神一樣的陣法！
因為是漕運總督，並沒有什麼作戰的需要，所以漕運總督衙門是不需要將軍的。
苗炎從京裡帶來了八大總捕頭中的三個——蘇子山、雷勝和武元號，當然要重用他們。
最為殺伐果斷和強硬的雷勝，就執掌著那五千的漕兵。
蘇子山負責平日里的治安、斷獄等等工作。
武元號則是被苗炎派去做了一萬五千漕卒的統帥。
現在跟隨在苗炎身邊的便是武元號和蘇子山。
當然他也不是只有這兩位。
他死皮賴臉的從柳銘淇手中颳了一百個訓練了四五個月的千牛衛，裡面就有不少精英人才。
柳銘淇也不是小氣的人，既然把這群人留給了苗炎，就是為了讓苗炎可以好好訓練這一萬五千人的漕卒，把他們訓練得可以守衛疆土。
因此裡面的最有威信和能力的四位，卓老五、衛寧、盧立運和袁洋，都被他一一的點了出來。
苗炎對柳銘淇的眼光是很信任的，因此從一開始訓練淘汰漕卒，便讓他們四個做了總教官。
有著柳銘淇對他們的艱苦訓練基礎，並且也是為了淘汰更多的人，只準備擁有一萬漕卒，卓老五他們這一百個千牛衛，直接把柳銘淇給他們的難度給推了上來。
結果沒想到，一個月之後，兩萬掛零的人，還能有一萬五千能留下來，並且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特別是從五月份倭人登陸開始，強度更是增加了五成。
可這些受盡了屈辱和困苦的漕卒們，還是堅持了下來，讓苗炎這種鐵石心腸的人看了都動容。
不管怎麼說，到底訓練的戚繼光陣能不能用得上，他們值不值得信賴，是驢子是馬，現在就是拉出來遛一遛的時候！
本來想著最後能訓練出五千人，那麼這一百個千牛衛就作為隊長，一人指揮兩三支完整的戚繼光陣，非常的靈活恰當。
沒想到現在是一萬五千人，那麼計劃就改變了。
完整的戚繼光陣是十一人，但是七人和五人也能組成小型陣勢。
這幾個月漕卒們最重要的便是熟悉陣法，以及協調合作。
坦白的說，一旦脫離了陣勢，他們頂多就是一群合格的兵士，根本不能稱之為精銳。
但如果不是被大規模的騎兵給衝殺，讓他們組成了戚繼光陣的話，那麼來個兩三萬人他們都不怕。
因為千牛衛的人數不夠，所以苗炎乾脆讓八十個千牛衛組成了八十個戚繼光陣，然後前後左右都各有幾個戚繼光陣，聽從隊長的命令前進或者後退。
一旦遇到兇狠的敵人，那麼肯定是千牛衛指揮的戚繼光陣頂上。
倘若有了犧牲，那麼千牛衛隊長迅速的退下來，又重新接管一個新的戚繼光陣，接著衝擊敵人。
如此一來，就極好的保證了千牛衛的指揮和領導作用，戚繼光陣也能發揮最好的威力。
當然了。
比起最初柳銘淇設定的戚繼光陣，現在的戚繼光陣已經是極大的升級版了。
為什麼？
隊長身上都揣著五枚木柄手雷，以及掛著五瓶固定好的地獄雞尾酒。
盾牌短兵手每個人身上也有一枚木柄手雷，三瓶地獄雞尾酒。
一旦長兵器的狼筅手、長槍手和鏜鈀手把敵人給擋在外面，那麼盾牌短兵手們第一時間就會扔出手裡的地獄雞尾酒，用燃燒的汽油去燒死敵人。
如果是遇到敵人太多，那麼第一時間他們會扔出木柄手雷，炸死更多的敵人。
這也是從防守第一線帶來的經驗教訓。
一定要在人多的地方投擲木柄手雷，才能得到最大的效果。
那些三五人、七八人的，用木柄手雷就是極大的浪費。
可以直接用地獄雞尾酒。
一時半刻倭人也燒不死，但是他們這樣慘叫著到處奔跑的樣子，最是能打擊倭人的士氣。
至於說隊長們。
他們的職責就是指揮戚繼光陣突擊。
如果遇到敵人瘋狂的狙擊，那麼他們會用木柄手雷和地獄雞尾酒聯合來開路，炸開燒開一條路，然後直接鑿穿敵陣。
無論是現代的熱兵器混戰，還是冷兵器的戰爭，鑿穿敵人的陣型，從來都是取得勝利的重要標誌。
近代有戰神彪爺，創立的三三戰術，三大戰役直接打了兩個，殺得常凱申軍隊潰不成軍，空有數十萬大軍卻沒辦法發揮半點威力，只能舉手投降。
古代就更不用說了，以古代軍人的士氣，只要被鑿穿了，一定會喪失所有的士氣，直接一鬨而散。
這裡面最著名的例子，就是我大漢驃騎大將軍去病率眾攻擊匈奴的幾次大戰，都是他直接鑿穿匈奴的中軍，然後看似強大人數佔優的匈奴，直接就垮了，無數的人跪在地上大喊霍爺爺饒命——這可不是吹噓，是真的！
柳銘淇跟苗炎提過這樣的作戰方式。
苗炎自己研究了過後，也覺得很靠譜，因此就和千牛衛的人做了這種預案。
然後……
然後柳銘淇便送了木柄手雷和地獄雞尾酒來，這就更增加了鑿穿戰術的可行性。
……
苗炎率領的人馬一共有兩萬人。
一萬五千人是作戰的漕卒，五千人是運貨的馬夫和搬運工。
淮安城別的不多，馬車、車夫、搬運工一大堆，最旺的五六七八月，零零散散十來萬人都有。
現在雖然因為倭人來襲，許多人都往安徽和內陸逃了，但這裡離不開故土的還有好多。
這五千人和車馬，還全都不是漕運衙門出錢的，都是城裡的大商人們哭著喊著求贊助的。
苗炎不願意佔他們的便宜，他們還不願意，說自己這是為保護自己的家，保護自己的貨物貢獻的一份力，苗總督您不能不接受我們的一片心吶！
苗炎一聽，那還怎麼得了？
你們願意為朝廷節約錢，我難道還能把錢往外面推？
我這給提著倭人頭顱來領錢的，還得一個一百兩銀子呢，正好是減輕我的負擔！
雖然是深夜行軍，可因為馬車非常多，軍士們全都坐在馬車上，倒也不會覺得很累。
從淮安到席橋小城，不過是一百多里的距離。
按照在官路上的行走速度，差不多第二天中午就能抵達。
然後漕卒還能保持戰鬥力。
但是苗炎沒有想到，只是在半夜的時候，繡衣衛指揮使風三壯便騎著馬兒衝過來，敲響了他的馬車車窗。
「大人！」
本來就只是在閉目養神的苗炎，打開車窗時，風三壯在窗外就大聲說道：「前面十里發現倭人的零散小隊，約莫有三百多人，正在洗劫一個小鎮，那裡傳來了火光和哭喊聲音！」
大軍在外面，自然少不了斥候。
風三壯便是率領數百繡衣衛士，來充當苗炎的耳目。
風三壯是從四品的繡衣衛指揮使，派駐在江蘇省，稱得上是一方小諸侯，還能監控巡撫、布政使等等。
但面對著苗炎，他就是一個屁。
自從倭人從黃沙鎮殺上了江蘇陸地后，景和帝就緊急下令，命令高敬將風三壯和一群繡衣衛派駐到了苗炎身邊，聽候他的差遣。
實際上這也是皇帝的一個保護措施。
一旦事有不為，那麼風三壯可以不經過苗炎的同意，直接把他打昏了逃走。
景和帝可不願意因為苗炎一時的失敗，就損失掉這麼一個心腹大臣。
苗炎自己也乾脆，在風三壯來的第一時間就吩咐他去整合前線所有的繡衣衛探子，探聽情報。
這一次大軍出擊，風三壯更是搶在了前面，將探子鋪開了數十里，免得被倭人給偷襲了。
這個情報便是前面的繡衣衛探子們傳回來的。
苗炎沉默了一下，讓人叫了卓老五來。
講述了一遍情況，苗炎看著他道：「老五，現在倭人可能有三五百人，我給你五十個小隊，你敢不敢把他們的頭顱取來給我？」
卓老五的正式身份是千牛衛衛士，正兒八經的禁軍九衛，皇帝的最後一重保護屏障。
他哪裡會怕什麼倭人？
特別是身邊都是自己訓練的人，還有德王殿下賜予的寶貝。
要是連區區倭人都搞不定，以後怎麼去殺德王殿下所說的室韋人？
聞言他二話不說的下馬拜了下去：「倘若卑職不能取他們的人頭來見您，我就把自己的人頭給提過來！」
「去吧！」
苗炎也沒有說客氣話，直接放下了窗帘。
卓老五興奮的縱馬而去，旁邊的一群侍衛們是羨慕不已。
這讓風三壯看得有點嘖嘖稱奇。
要說是禁軍精銳的話，肯定沒有問題，但你們這群人大部分是才訓練三個月的漕卒啊！居然還能有這麼強的信心？
但是風三壯也沒有慌亂。
他們這邊可是有兩萬人，區區三五百倭人想要翻天？那是做夢！
五百多人乘坐馬車離開，並沒有引發隊伍的什麼震動，甚至於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他們去幹嘛了。
不過隊伍卻因此而停了下來。
直到兩刻鐘過後，才按照正常速度開始趕路。
等到大軍抵達了那座滿是燃燒火焰的小鎮子，天色才微微發亮，仍舊留有夜的餘光。
大軍將小鎮子全都圍了起來。
許多躲在外面一兩裡外的民眾們，看到了大康軍隊的旗幟，這才敢慢慢的從黑暗中走出來。
苗炎在衛士們的護衛下，走進了滿是狼藉的小鎮。
小鎮裡面到處都是屍首，有些還殘缺不全，身份除了年輕人，還有老人、婦孺、小孩……
苗炎每走一步，臉上便每冷厲一分。
聽過了許多在文書上的倭人肆虐之後的慘狀描述，卻遠遠比不上自己看到的這麼一次。
走進去了一點，便開始出現了倭人的屍首。
這些倭人穿著很五花八門，有一些是大康人的衣服，有些還穿著絲綢，有些甚至還穿著女裝。
但他們無一例外的全都死了。
有些倭人身上全是細小彷彿割破的傷口，有的倭人被砍斷了雙腿，更有倭人是被幾種兵器捅進身體里而死的。
此時鎮子裡面已經沒有了喊打喊殺的聲音，苗炎再走了二十幾步，便看到了率眾過來的卓老五。
卓老五渾身是血，看上去有點嚇人，可精神卻明顯的亢奮。
「大人！」
卓老五上前抱拳道：「卑職不辱使命，倭人一共三百零七個人，我們殺了二百三十八個，俘虜了六十九人，等待著下一步的審訊！」
「好！」
苗炎臉上沒有喜色，轉而揮了揮手，「子山，帶人去審訊……死活不論，我要最詳盡的情報！」
「是！」
蘇子山領了幾個懂得東瀛語的海運商人往旁邊走了。
這幾個海運商人是苗炎特意帶著的，他們也是膽子很大，敢跟在軍中。
「隊伍的傷亡怎麼樣？」苗炎繼續往鎮子里走，沿途觀察著慘死的民眾，似乎要把眼前的一幕幕都刻進心裡。
「回稟大人，我們一共五百五十一人參戰，二十個小隊圍住了鎮子外面防止倭人逃脫，三十個小隊入鎮剿殺倭人，在沒有使用一枚木柄手雷、一瓶地獄雞尾酒的情況下，全殲了這群畜生。」卓老五眼睛都在放光：「而我們……無一人戰死，只有十七個人因為第一次上陣，沒有保持隊形的完整，從而受了輕傷！」
「嗯！？」
苗炎本來是在看鎮子里的慘狀，聞言以為自己聽錯了：「傷亡多少？」
「無一人戰死，十七人輕傷！」
卓老五驕傲的回答道。
苗炎眼中很是詫異和驚喜：「然後沒有用木柄手雷？」
「是的！」
「為什麼？」
「因為卑職認為，他們這些人不配我使用。」卓老五道，「而且更重要的是，這是戚繼光陣的初陣，我需要找到經驗教訓，從而讓後面的弟兄們能有所借鑒。畢竟木柄手雷有用完的時候，地獄雞尾酒也有用完的時候，但是我們的雙手，我們的武器，卻是可以一直陪伴著我們戰鬥的。」
苗炎微不可聞的點點頭。
這後面的一個理由還算是充分。
「你得出結論了？」
「大概是的。」卓老五臉上出現了興奮的神情：「殿下創立的戚繼光陣，真是一種神陣法！我們一共實驗了十一人大陣，七人中陣，五人小陣，都能通過緊密而又嚴厲的配合，把看似兇猛的倭人打得落花流水，根本是毫無反抗之力！
其中還有好幾個武力值遠遠勝過卑職的倭寇，他們連近身都沒有，就被弟兄們聯手殺死了，一點反抗都沒有！」
苗炎對戚繼光陣也很熟悉，問道：「同時面對大量的敵人呢？」
卓老五回答說：「我們有長短兵器的配合，先把遠處的敵人給阻擋住，著重殺面前的人，然後再擴展出去……這些在戚繼光陣的訓練之中，早就是重複了千百遍的事情！
我們這樣做非常有步驟有章法，而倭寇們雖然有武勇，但沒有阻止，沒有層次，就像是一團散沙一樣，只能眼睜睜的一個個被我們分割殲滅！」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這也是只有三百多的倭寇，如果再多一點，比如一兩千，那便更能檢驗戚繼光陣的威力！」
「會有機會的！」
在這一刻，苗炎的眼中綻放出了光芒！
……
鄭州真難啊！
只能在支付寶捐點小錢，順便祈禱讓我中華國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