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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丞相們的猜測【求全訂!求月票!】

  內城,戶部。

  六部之中最重要的就是三個——戶部、吏部和兵部。

  兵部通常是萬年老三,戶部和吏部輪流做莊當老大。

  現在吏部尚書李秀泰去負責賑災了,沒有老大在,他們的運轉還算正常。

  畢竟平日里李秀泰就要求非常嚴格,吏部的官員也敢於任事。

  戶部卻不一樣了,這裡最近一個多月全都是一片死寂。

  戶部尚書王飛騰被抓了,現在還在牢里。

  戶部左侍郎管海興直接被斬了。

  戶部侍郎兼儲糧倉場司主管楊濤也被關在牢里,他的下場所有人都知道,被斬頭只不過看是時間而已。

  現在只剩下一個戶部右侍郎滕新武在,但這個人能力不夠,年齡不算很大卻又已經腦袋僵硬了,用以處理日常雜務還行,如果是擔當戶部的責任,恐怕是不行。

  所以戶部目前是副相南宮忌坐鎮。

  說來也笑人。

  南宮忌今年六十一了,比滕新武還要大六歲,可是南宮忌的腦子比他還要靈活,處事比他還要果斷。

  倘若不是南宮忌這一次陷入戶部虧空盜錢案太深,皇帝都有意讓他兼職戶部尚書兩三年的。

  之前南宮忌是在皇宮辦事兒,確定要重新組建戶部之後,南宮忌便搬到了戶部。

  不過他的身邊一直有繡衣衛看著,這也是必要的監視措施,免得他畏罪潛逃,那可叫一個糟糕。

  其實大家都明白,南宮忌都六十一了,家大業大,家族幾十口人,加上數十年的老僕等等,起碼都是兩百多的人口,你讓他往哪兒逃?

  根本不可能的!

  相反的,南宮忌肯定會拚命的重鑄戶部,以此來籌措功勞,給自己免罪。

  別的不說,至少一個體面的致仕應該有吧?

  家裡人的溫飽應該可以保障吧?

  這樣成為了南宮忌精神抖擻的、大刀闊斧的重組改革戶部的重要動力。

  因為南宮忌在這邊,被趕出皇宮的其餘三位丞相,也都來到了這邊。

  這兩天,除了南宮忌還能正常辦事兒之外,無論是丞相曹儀,還是副相馬浩秋、副相鍾昶,都顯得憂心忡忡,沒有做事的心思。

  今天一大早,他們就把南宮忌給叫了過來,商量事情。

  南宮忌如今雖然不再是副相,只是表面上的還有這個職務而已,實際上他在戶部都只能算白身。

  只不過皇帝沒說,三位丞相不說,別人也不知道。

  況且他畢竟是一個老丞相,必要的尊敬還是要有的。

  於是他過來,還能和三位丞相一起坐著談事兒。

  另外來的還有帝京府府尹苗炎。

  本來京畿總督熊文慶還是應該過來的,可他剛剛被放出去不久,京畿總督衙門還需要他坐鎮,將事情一件一件的理清。

  苗炎的級別雖然低了一點,可帝京府是他管轄的範圍,他自己又是法家的重臣。

  除了西南總督葛松道之外,他有資格來代表法家參與更重要的討論。

  法家是整個朝廷中很重要的一環,雖然比不上儒家,可卻比墨家更加重要,也是儒家願意吸收進來,成為朝廷上的競爭對手兼夥伴的重要對象。

  「我覺得出大事了。」曹儀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相比起情報來源有些飄忽的柳銘璟等人,他能得到的情報更多,更加詳細。

  況且曹儀乃是當朝丞相,沒有一點心胸,沒有一點判斷力,沒有一點大局觀,他能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嗎?

  因此他直接說出了自己認為最有可能的判斷:「第一個可能,仁王殿下意外身亡了。第二個可能……皇上,皇上已經駕崩了……」

  「不可能!」

  苗炎不愧是法家,性格剛得很,當即就反駁了起來:「倘若是陛下駕崩,沒有任何理由會瞞著我們,太后和皇后也不會允許……除非,除非是仁王陰謀弒君!」

  南宮忌等人心裡不覺跳了跳。

  嘖嘖,真敢說啊!

  連仁王謀害皇上的話都敢說出來。

  且不說是仁王那點護衛,還不夠千牛衛塞牙縫的,單說以仁王的性格,就斷然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當然了,此時大家也沒有功夫去計較這個。

  鍾昶首先表示了不同意,「你別胡思亂想了,仁王如果敢弒君,那宮裡的一群千牛衛能同意嗎?太后和皇後會冷眼旁觀?宮裡的所有宦官宮女都會冷眼旁觀,連一個出來送信的人都沒有?不可能吧!」

  旁邊幾人點了點頭。

  鍾昶的話才比較正常。

  之前為太子的仁王,成年之後就搬出了皇宮,在宮裡根本沒有半點影響力。

  別說是千牛衛肯不肯聽他的話了,就是宮裡的宦官和宮女們,也不可能聽他的。

  倘若他真的弒君了,許多受到皇帝恩惠的宦官和宮女,一定會想盡辦法來給外面的人報信。

  甚至千牛衛的兩大將星——張勤和熊大寶,這兩人絕對不可能同流合污。

  有他們兩個帶頭,特別是有熊大寶在,有幾個叛軍能殺得過他們?

  而一旦皇宮裡面出現了這種殺戮聲音,你覺得朝廷諸公們會放任不管?

  不可能的!

  丞相曹儀和幾位丞相一定會召集禁軍大將軍,一起殺進皇宮裡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兒。

  到了那時,什麼陰謀詭計都沒有用!

  苗炎也沒有生氣,反過來說道:「說起我覺得也不是第二個可能,很有可能是仁王遭遇了意外,而這個意外關係到了天下的安寧,所以才這麼慎重!」

  「但這也很奇怪啊。」馬浩秋皺起了眉頭,「之前仁王那麼大的罪過,皇上都能召集我們去詢問意見,現在為什麼不但把我們趕出來,而且這麼幾天我們求見皇上,都遭到了拒絕呢?」

  頓了頓,他冷哼道:「要不是出來的是趙壽,我還真的要去調集軍馬了。」

  趙壽是景和帝的第一心腹,就算是死,也不可能背叛皇帝的。

  這也是為什麼大家都認為景和帝的安慰沒問題的重要依據。

  曹儀臉色有些沉,他問南宮忌:「南宮相爺,你覺得呢?」

  南宮忌苦笑了一聲:「我乃是戴罪之身,就不用摻和進去了吧?」

  「糊塗!」

  曹儀當即冷喝一聲:「皇上要你戴罪立功,那不是給你一條生路,不是給你家人一條生路?以你犯下的罪過,哪怕是全家死十次都毫不過分!

  現在皇上這邊有了麻煩事情,該你回報皇上的時候,你卻想要退縮撂擔子,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要是南宮忌還在為官,曹儀或許會給他一點面子。

  但如今南宮忌是永遠也不可能為官的了,那麼罵也就罵了,沒什麼大不了。

  南宮忌心頭暗自一咬牙。

  心想我貪是在明面上,你曹多目可也不差啊,江南家裡幾十萬畝上好田地是怎麼來的?

  當然了,南宮忌肯定不能說出來,這便是官場上的規則。

  你可以做,但不能說。

  你可以吃拿卡要,但不能被揭穿,一旦犯罪了,所有的罪過都會挨個兒挨個人的給你算上。

  就像是南宮忌現在這樣,他沒被牽扯進去,驚動皇上親自查處,那麼就算是他貪了再多的錢,都無所謂。

  但現在既然被查了,所有罪狀都羅列出來了,那就不能怪別人了。

  曹儀雖然也撈了幾十萬畝良田,奈何人家的手腳乾淨,而且都是幾十年累計所得,基本上沒有多少可以大做文章的地方。

  特別是曹儀素來小心謹慎,向來不參與各種爭鬥,只做好皇帝交給的事情,這便基本上什麼事情都不能波及到他。

  思緒過處,南宮忌只能就範。

  他沉吟著說:「我是覺得,首先這個事情肯定出乎意料的複雜,不然不可能這麼幾天了,皇上還沒有召見我們的意思。」

  「嗯!」

  鍾昶點頭表示認可。

  南宮忌繼續道:「然後呢,這個事情如果公布出來,肯定會引發天下震動!所以皇上在沒有弄清楚搞明白之前,是不會向外面說的。」

  苗炎搖頭:「還有什麼事情比之前太子名譽掃地,一個相爺倒台,幾個尚書總督齊齊落馬來得讓天下震動?」

  南宮忌看了看他,苦笑了一聲:「太升,你這話就是說到點子上了!正是因為就比這些還要嚴重,所以才顯得無比棘手!」

  「南宮相爺,你倒是說明白一點啊!」苗炎不耐煩了,「難道還能捅破天不成?只要皇上還在,那麼有什麼解決不了的!?」

  「嗯,你說的也很對,皇上還在,自然就天塌不了。」南宮忌微微頜首,「但是呢,我還認為,這一次的事件,肯定牽扯到了皇室,甚至是極大的醜聞和變故……曹相,你是不是也有同感啊?不然你也不會問我了。」

  這老東西!

  還不忘把我給拖下馬。

  曹儀冷哼了一聲。

  但他又不能不說話,只能順著南宮忌的話點頭:「我是覺得,應該是仁王那邊有了天大的醜聞。此事應該關係不到江山社稷,不然皇上再怎麼不願意,也不可能趕我們出來……他只是不想要我們知道,哪怕只是現在。」

  馬浩秋眨了眨眼睛。

  實際上他也是有這樣的猜測,只不過不敢說。

  鍾昶畢竟是皇帝最心腹之重臣,此時他乾脆來挑破了話題:「仁王之前一直居住在太子宮,斷不可能和宮裡有什麼瓜葛,況且他的個人品德還是不錯的,我不相信他能做出那些傷風敗俗的事情,這也完全沒有必要。還麻煩諸位想一想,到底是什麼呢?」

  「我說不用想了。」

  苗炎是實在想不明白,乾脆道:「諸位相爺,請隨我一起去叩宮門吧!不管怎麼說,就算皇上不說,我們也要見到皇上,才會心裡安穩的!」

  「好!我附議」

  鍾昶第一個表示了贊同。

  緊接著,馬浩秋和南宮忌也點點頭。

  曹儀也是若有所思的頜首。

  是時候讓皇帝出來穩定一下人心了。

  現在可不僅僅是自己幾人在猜測,許多六部官員、御史、將軍等等,都已經開始了猜測。

  這個天下大部分的人,可都不是什麼睿智的聰明人,他們通常只會隨波逐流,人云亦云。

  大家慌亂起來,影響了整個天下的人心,這個朝廷還怎麼正常運作?

  陛下……

  你究竟在做什麼呢!?

  ……

  讓我猜猜,你們是不是要猜,主角要當太子了?

  順便求個第一卷全訂,昨天卷終打賞的老爺很多,但均訂反而持平沒漲,玄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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